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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残文。 万祺;“这花纹……” 蒋睫:“花纹怎么了?” 万祺:“好像淡了。” 咒文像血河一样垂淌下来。 地狱之花反而藏在其中,模糊不清。 蒋睫:“咒文早就被破坏了。” 分明已经到了山顶,但那顶黑色的花轿却依然没有停。 他们绕着庙行了一圈,一直在走到山后的坟头上。 拿玫掀起了轿帘。 坟场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提着白灯笼的老人们,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 而在他们身后…… 每一座坟上,都站着一个稻草人。 他们的神情如此僵硬而可怖。 仿佛自己参加的不是婚礼,而是葬礼。 而拿玫怀中依然抱着路显扬的DV。 DV里的内容,翻来覆去不过是那一段视频来。 但她想…… 他一定还看到了什么。 她不断地回忆起那张惨白的脸。 还有他疯狂蠕动的嘴唇。 “关……通关……” 他到底想说什么? * 一直到拿玫从轿子里走出来时,她脑中依然反复回忆着路显扬的脸。 直到她推开庙门。 “嘎吱——” 她闻到那股浓郁的焚香气味。 她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雕像。 那是比盘根古树还要更高大的神像。 月光渐渐照亮了他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脸。 丰神俊秀,眉眼低垂,似笑非笑的神情,是神明一般的无情。 这个人是Valis。 漆黑的庙宇深处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穿着大红的喜服,身形高大。 拿玫很感动:“爸爸!” 对方毫无反应。 他的脚步迟缓而僵硬。 他慢慢从黑暗里浮现出来。 他的脸是一块皱巴巴的白布,瞳孔涣散,嘴唇鲜红。形似人类,而非人类。 他也是一个稻草人。 拿玫:“……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但依然无人回应。 拿玫回过头。 庙门口站满了人。 村民们,稻草人们,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们。 万祺和蒋睫被裹挟在其中。她们的脸上写满担忧,身体却一动不动。 无人能够踏入这座寺庙。 仿佛门槛内外即是两个世界。 一个凄厉的声音喊道: “一拜天地——” 拿玫看着旁边那个稻草人假新郎,神情有点迟疑。 但她的耳边却出现了一个低沉而温柔的声音。 “信我。” 拿玫:“好。” 一双看不见的手,平静而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指引着拿玫…… 双膝着地。 跪在那座巨大的雕像前。 而他身边的稻草人却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唯有新娘弯下了头。 裹着红嫁衣的背影窈窕而美丽,凤冠上精致的黄铜铃铛,在寒风中铃铃作响。 站在庙外的众人,沉默地望着这诡异的仪式。 万祺却突然感到某种可怕的熟悉。 “我见过这一幕,我见过……” 她想要继续说下去。 但她却突然发不出声音了。 * “二拜高堂——” 凄厉的声音仍在继续着。 但这里并没有高堂。 “刷——” 一道黑色的帷幕,自动被拉开了。 露出了背后的棺材。 新郎迟缓而僵硬地朝着那一排棺材走了过去。 拿玫想起某个老人曾经对她说过:奶奶被抬上了后山。 原来老婆婆竟然是以这种形式来参礼。 二拜高堂,拜一具棺材。 拿玫:这还真的是有点鬼畜。 她跟着新郎走过来,站在那一排棺材面前,打算也低头。 但突然之间,她却觉得有点不对。 ——如果只是奶奶的话,为什么这里摆着这么多棺材? 一二三四……五。 这里一共有五具棺材。 不知为何,这数字也让她觉得感到某种可怕的熟悉。 她又想起了路显扬那张惨白的脸。 “关……通关……” 她突然意识到,路显扬说的未必是“关”。 也有可能是“棺材”。 她心念一动,冲了上前去—— 她身边的新郎依然对着棺材,低下了头。 而她的手已经碰到了沉重的棺木。 在这一瞬间,冥冥之中,拿玫产生了某种迟钝而危险的直觉: 她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非常、非常可怕的东西。 但是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她推开了棺材。 “砰。” 漆黑的棺材板掉落在地上。 拿玫愣住了。 她在心里预想了一百种可能性。 但她没有想到会看到…… 自己的脸。 拿玫看到自己躺在铺满白花的棺材里。 神情平静,仿佛她不过是睡着了。 深而长的黑棺材,像是一口巨大的花瓶,花瓶里插满了白花,一个美丽的头颅从花里长了出来。 那张本该无比精致的脸上却满是细小的伤口。 被镜子的碎片割开的伤口。 ——拿玫被推进镜子里。 她在万箭穿心的剧痛中死去。 她沉默地走向了下一个棺材。 “不要再看了。” 拿玫似乎听到了Valis在耳边发出一声叹息。 但她摇了摇头。 她颤抖而坚定地推开了下一个棺材板。 她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这一次,她的额头上有一个巨大的、狰狞的伤口。 因为她被砸死在了坍塌的房屋里。 下一个棺材。 本该从这具美丽的尸体里长出来的花被染成了鲜红。 因为她被一刀捅死。 下一个棺材。 再下一个棺材。 她的脸青白而僵硬,她死在冰湖里。 拿玫凝视着自己的尸体。 她感到自己四肢僵硬,一股冷意贯穿她的身体,将她钉在原地。 她根本无法呼吸。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一次的死亡都是那么痛苦,为什么那些濒死感总是那样真实。 为什么她一次次地重来,却不能改变任何事。 因为她根本没有重来过。 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发生。 游戏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也篡改了她的记忆。 但是发生过的事情却不能改变。 时间从来没有循环过。 只有她。 只有她……死了一次又一次。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了拿玫的心头—— 如果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