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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将那心头阴霾都蛮横地扫落下去,徒留一点欣喜,被她小心藏了起来。 “我去端药。” “不干。” “那你给我生辰礼物。” “……” 秦青出去的时候,正碰见皇上身边的宫人,应是已经等了许久,这才敢迎上来:“秦小姐,蒋大人他……” 似是一朝将人拉回现实,秦青这才想起,一切尚未结束。她回身瞧了一眼屋中,将门关好。 “劳烦公公挂心,他醒了一刻,又昏过去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宫人瞧着心焦得厉害。 秦青打量他几眼,复道:“可是有事?” “倒是无事,只是陛下实在担心,已经命奴才过来好些次了。将将听着里头声音,还以为蒋大人转危为安,可谁知道……唉!” 秦青垂了眼,只端了水盆继续道:“若是醒了,我会告诉公公的。” “哎!好!好!好!”宫人点头哈腰,之后便转身要离开,行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对了,秦小姐,蒋府方才传来消息,老夫人知晓蒋大人受伤,悲不能抑,不慎跌倒,昏迷过去。” “祖母可还好?!” “秦小姐放心,陛下已经着令尊大人去蒋府,人如今已经醒了,就是……” 秦青捏紧了盆沿,稍息才道:“谢过公公了。” “哎!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外头月色朗朗,秦青抬起头来,正瞧见那一盏瑶台镜,原来,竟惶惶便近一年中秋了。 “吱呀——” 秦青端了新药再进去的时候,蒋岑正往被子里藏着什么,见她进来,便就努力勾着脖子看,憨得她不觉笑了一道。 “吃药了。” 蒋岑摇头:“手伸过来,我送你礼物。” “礼物?”此时此地,能送出什么来?秦青狐疑瞧他,但见他努努嘴,示意她放下药碗。 无奈,她终是伸了手去。 下一刻,皙白手腕上便被系上了一根红绳。 那红绳是几根细细的红线编起来的,只是手法很是简陋,倒是合适。 秦青瞧了一刻,似有所觉,问道:“这就是你在仙界跟月老偷的红线吗?” “嗯!” “……那眼泪变的珠子呢?” 蒋岑神秘兮兮道:“就在上头呢,你只是瞧不见。” 秦青瞅他:“不是说你是仙人,能凝泪成珠?那我为何瞧不见?” “因为我现在下凡了,你我现在都是rou体凡胎,怎么能瞧见仙人的东西?” 能怪谁呢?怪只怪她信了他的鬼话。 秦青复又端起碗来:“喝药!” “你说了不嫌弃的!” “哪那么多话!喝药!” “凶死了……你好凶。”话虽是如此,在秦青扬手的瞬间,蒋岑已经接了碗去,只紧接着就可怜巴巴看过来,“我疼。” 他倒是没夸张,这身上包扎得虽是严实,可也如何是坐不起来的。秦青是用一个长枕替他微微撑了一半身子才不至于蹭到箭入的地方。 如此,一碗药秦青喂了好些时候,才终于用完。 蒋岑今日喝药很乖,丝毫没有以往的劲。 那时候他三天两头装病,她便就很是顺遂地给他开药。他既是自己作的,她自然不能辜负。 全府上下的人都晓得夫人熬的药闻着都苦,似乎不像是真的药。 每每押着蒋岑喝,都跟打仗一般。 蒋岑也不是不能吃苦,可偏就是这秦青熬的喝不下,一碗药从热到凉,能耗上半宿。 关键是,这人不长记性,仍旧乐此不疲。 此番秦青收了碗,坐在床边抬了手去贴他额头。 “奇怪。” “怎么了?”蒋岑眨眨眼。 “今日怎么不嚷嚷了,苦吗?” 蒋岑想了想,突然伸手过去,趁她不备便就将人勾下去亲了一口。 “……” “苦吗?”蒋岑问。 秦青跟他贴得甚近,口中被他不怀好意地侵染,竟一时间品不出苦是不苦来。 “是不是不够?”蒋岑啧啧嘴,“那我……” “苦!”秦青立时就退远了些。 蒋岑嘻嘻笑起来,就见边上的女子正色问道:“你方才,听见了吧?” 秦青观他面色,终究转过头去:“你伤得很严重,内伤本就未好,外伤又深入骨。后者尚需时日,前者必须静待。倘若你再有差池——” 她顿了顿,生硬道:“蒋岑,前世今生,我等了你三次了,你可知,再无第四次?” 蒋岑心下一纵,又如何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三次,一次十五年,这后两次,竟是这般接连而来,不叫人喘息。 他何德何能,叫她守他如斯。 “这药不是神药,你便就是一日灌下一缸,该如何,还是如何。”秦青沉声,“仰家的天下,你守了两辈子,值吗?” 蒋岑动了动唇,却是未出声响。 秦青垂下眼,刚好瞧见那手腕上的红绳,艳丽非常,竟是夺目。 “祖母应是中风,此番尚不能清醒,但我可保她无碍。”前世里突闻噩耗,蒋齐氏也是如此,只是她到底撑了过去,扶灵回京那日,是蒋齐氏柱了拐亲自出来与她的放妻书,秦青复又看回他去,“有你在此,蒋将军本该入宫,却直接回了西关,可见紧迫。北疆更是不会善罢甘休,大兴安稳不再,何老将军重病,何家兄弟带罪之身,陛下如今可信可用的,只有你。” 蒋岑怔怔瞧她,原来她都明白。 秦青看住他:“那时候,仰桓也曾说过,他的镇国将军,唯你一人耳。蒋岑,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想要醒过来么?” 良久,那榻上人深深叹了口气去。 秦青目光凝着他,不曾撤开,但见他面上平静,终轻缓道:“十五年前,我十万蒋家军埋骨涂阴山,以十万忠魂祭了这大兴江山,换百姓余生安居。如今,难道我能眼看天下百姓祭我么?” “屈南栖不是仰桓,”蒋岑轻轻拉了拉她的手,“我也不是那时候的我了。” “还有陛下。”秦青道。 “放心。”蒋岑撒娇一般捏了捏她的手心。 许是半刻之久,蒋岑才终听得那人道:“我说过,今后有你的战场,不能没有我。” “好。” “我说的话,你必须要听。” “好。” “但是我不要那么丑不拉几的铠甲了。” “你果然是真的嫌弃我的手艺。” “是又如何?” “媳妇嫌弃相公,应该的,应该的!” “对了,你哪里来的红绳?” “那你就莫要问了。” “你不会是将那香囊坠子上的流苏拆了吧?那可是宫里的东西!” “说了是偷的月老的。” “蒋岑!”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