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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铁定会留下误导咱们的□□,与其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不如按部就班,起码不会自乱阵脚。” 况且要是莫垠水真的掺和了进来,那往往意味着欢喜道这个庞然大物正掩藏在重重迷雾背后,不过这些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必明明白白的讲出来了。 洛宓装模作样的在心底替庞逢迎默哀了几息,然后就顺理成章的把他抛到了脑后。 打定了主意,三人火速退房启程,带着毛驴阿花,直奔金鳞城大门口。 作为东魏的陪都,金鳞城也算是数得上的富庶之地,可惜这一点从门庭冷落的街道上是半点也看不出了,如果不算一直试图冲出城外的平民的话。 “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进城,或许我就该把你们扭送去衙门。” 守门官的语气尖酸又刻薄,他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官袍,脸上有怒容遮不住的疲惫,与之相对的,守卫们则是一脸的麻木,他们正手持武器,抓捕着一个个试图蒙混出城的百姓。” “回去,都回去!” 拨开碍事的下属,守门官扯着嗓子吆喝道,“你们这群鼠辈,出了这个城,西魏那群蛮人会倒吊着放干你们的血!” “那也比死在这里好!”人群中有人嘶吼着。 “无稽之谈!”守门官的面色白了一层。 “我呸!”被卫兵按倒在地的大汉吐了一口唾沫,“狗皇帝打不过西边,要拿俺们给他兄弟炼丹长生的事这几日都传遍了!傻子才在这里等死呢!” “住口!”守门官的脸又涨的通红,“陛下和城主决计不会行此逆悖之事!” “那为何城主多日都不愿露面!”大汉也顶了回去,“他们那群妖道不向来如此吗?!” “……回去吧,”看着不断应和大汉的城民,守门官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气力,他摆了摆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管不了你们所思所想,但只要我在就绝不会放你们出去!” 说完他不再管身后的混乱,把通关文牒扔到了站在原地的三人身上,讥讽道:“现在还想进城吗?进了可就出不来了。” 接住下落的文牒,李羽渊开了口,“城主炼丹求长生?” “听他们胡说!”守门官掀了掀眼皮,“那群忘恩负义的畜生,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听什么就信什么,把往日的恩德都忘的一干二净,若是让他们跑出去,非得惹出大乱子不可!” 大约是失望透顶,他也没心情跟他们白话,一抖袖子示意他们赶紧滚蛋。 事到如今,这趟金鳞城之行是不走也得走,三人对视一眼,由李羽渊打头,向喧闹不已的内城走去。 “一群傻子。” 守门官冷嗤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棕红的衣袍,那混在图案里的大片棕褐色污渍已经发黑了,更像是在哪里蹭到的大块霉斑。 站在一滩浅浅的水洼旁边,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微微侧过头,水面的倒映出他的面容。 说中的守门官脸颊依然凹陷,只是他的肤色变成了难看的灰白色,像是被墙腻子摸过,而上面则有着成片成片的暗红色斑点,而在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却只有两个黑黝黝的空洞和发黑的干涸血痕。 “啧。” 他伸出枯瘦的手在脸上摸索,然后毫无障碍的把露出了半截白骨的手指伸入了空无一物的眼窝,腐烂的rou块从筋上脱落,掉落在了水洼里,砸碎了清晰的倒影。 重新把手摊开再伸远,在日光下,守门官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蜡黄的皮肤和宛如枯枝的五指,没有腐rou也没有白骨,就像他还有眼睛,还能看清所以的一切。 虽然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第78章 洛宓在踏入金鳞城的那一刻,就有一种奇怪的危机感。 四周还是乱糟糟的, 渴望逃离的百姓就像是看不到他们四个异类一样, 只是一味的与官兵纠缠, 就算与之擦肩而过, 也得不到半个眼神, 仿佛根本不在乎是否有四个怪人闯进了他们拼死也要离开的城池。 疯狂地城民和疲于应付的官兵纠缠在一起, 她穿行在混乱的人群中,耳畔充斥着各类嘶吼和哀求, 阵阵寒风吹来, 带走了身体仅剩的一丝温度。 太冷了。 洛宓呵出了一口气, 以外的看见它一接触外界就化为了一团白雾。 “停。” 打头的李羽渊突然低喝了一声,他们此时距离城门口不过两丈,被厮打的人群所包围, 洛宓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身侧一名趴伏在地的华贵妇人揪着身上的纱裙,撕扯着裙摆缀有的珍珠。 对, 就是纱衣。 她在这一刻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这股从头到脚都在疯狂嘶吼的不对劲到底来自于哪里。 谁会在冷到结冰的天气里穿纱衣呢? 这个念头一起,她才突然发现,不光是这名举止怪异的妇人, 包括与他们交谈的守门官在内,所有人的衣着都异常单薄, 显然抵御不住正扑面而来的刺骨寒风。 “回去!都回去!” 守门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不耐烦的大吼道:“你们这群鼠辈, 出了这个城, 西魏那群蛮人会倒吊着放干你们的血!” “那也比死在这里好!” “无稽之谈!” “我呸!狗皇帝打不过西边,就拿俺们给他兄弟炼丹长生的事这几日都传遍了!傻子才在这里等死呢!” 这段对话耳熟吗? 耳熟,因为她半盏茶前刚刚听过一遍! 猛地回头,洛宓盯住了正在呵斥大汉的守门官,他不再是方才见过的萎靡模样了,毕竟那时候他的眼睛还好端端的呆在眼眶内,而脸上也没有遍布尸斑,那些腐rou一片片的从他的躯体脱落,然后被鞋底碾成了恶心的rou泥。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人的目光,守门官停下了与大汉的对吼,抬起头来,黑洞洞的眼眶对准了她的所在,已经彻底干掉的血管黏在眼眶外侧,洛宓都可以想象出他生前是如何被人用蛮力扯出眼珠。 是的,生前。 这名语气刻薄却尽忠职守的守门官,显然早就已经死的不能再透了。 那么其他人呢? “去他的,”杨林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多年打雁却被雁子啄了眼,这他娘的简直就是老子一辈子的耻辱!” “大意了,”李羽渊低声说道,“他们赶在了我们前面。” 洛宓几乎是在下一息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人们总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听到的故事就发生在当下。当他们从西魏军营救出庞逢迎并从他口中得到“公主失踪”的消息时,没有人会怀疑这件事其实发生在很久之前,而后来的庞逢迎被掠走,更是进一步的加深了这个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