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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红招楼,又恰好见过苏红枣呢? 虽然这个想法颇为惊悚,还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巧合,但是谢吉祥和赵瑞就是忍不住要往这地方想。 谢吉祥所想也是如此。 她略压低了声音,对赵瑞道:“我当时就很怀疑此事,毕竟红招楼是庆麟街最红火的窑楼,那高高飘摇的红灯笼,日夜不歇,总是灯影摇曳。” 赵瑞略一沉思,道:“虽然年代已远,但当年同孟继祖一起做长工的人不可能一个都寻不着,尤其那个工头,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招来苏晨,吩咐两句,然后又对谢吉祥道:“当年姚大人的目光一直放在孟家村,总觉得事出同孟家村有关,因还未发生苏红枣一案,所以并未关心过红招楼。” 但是现在不同了。 这么多案子堆叠在一起,其中紧密却又生疏的联系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细小的线索,或许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谢吉祥继续道:“然后我又仔细看了看卷宗,当年孟家庄的花都是要送往燕京最大的花市,一部分通过花商卖入各处富户人家,另外一 部分则汇入长信宫花房,用以培育新一年的花卉。” 剩下的小部分自然就零零散散售卖,这也不过是补贴些路费而已。 谢吉祥道:“但是韩家同他们都不一样。” 孟家村的人全部种植牡丹,各种颜色,各个品种,争奇斗艳。 他们都花由里正同意运送售卖,按照苗亩给各家分钱,但韩家自从搬来孟家村,他们家的花就都是自己售卖。 “韩家种的并非只有牡丹,除此之外,所有名贵花木,包括茶花、玉兰、君子兰等也都能种植,并且培育出品相不错的品种。” 他们家的花,有自己的花贩来贩售。 不过可以猜测,他们家的花比千篇一律的牡丹要贵一些,收入自然要好得多。 谢吉祥顿了顿,说:“瑞哥哥,你说韩家的花会卖入红招楼吗?” 若说哪里的花最稀缺,自然是戏楼、酒楼以及窑楼。 韩家的花品类繁多,又经常可以按照花期出货,估计会很受这些商户的喜欢。 谢吉祥同赵瑞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彼此眼眸里的慎重。 如果案子真的不是单纯的连环杀人或者恩怨情仇,一旦牵扯到红招楼,再联想到背后的同兴赌坊,这个案子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 谢吉祥低声问:“瑞哥哥,你觉得这几个案子有关吗?” 天宝十一年牡丹骨双尸案,天宝二十三年苏红枣死亡案,牡丹骨新尸案,甚至……甚至天宝二十一年的书生案,是否都有内在关联? 谢吉祥不能确定,但她总觉得,在一场又一场的夏雨之后,天气会越发晴朗。 遮盖在头顶的乌云会慢慢散去,还给燕京百姓一个秋高气爽的金秋时节。 赵瑞低头,看着谢吉祥。 小青梅眼睛亮晶晶的,好似刚刚被夏雨洗净,此刻在她眼中,甚至有雨后清空的彩虹色彩。 那么美,那么亮,那么动人心魄。 赵瑞微微颔首:“即便没有联系,我们也可以慢慢摸索出线索来。” “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线索,我们就能找到答案。” 圣上许多话都没有说,即便面对赵瑞这个“表外甥”的时候,他也不会把自己内心的打算都说清。 但赵瑞不能不懂他,或者说,他不能不去自己领悟圣 上的深意。 天宝皇帝那苍白的脸,冰冷的手,甚至微弱的话语声,都在告诉他,圣上撑不了多久了。 他让他抓紧,让他务必要在自己殡天之前查清谢渊亭一案,就是为了在自己生命的尽头,还给忠臣清官一个清白。 当年的案子糊涂,他那时重病在床,无力更改结果,也无力挽救谢渊亭的命。 但是……他不能不挽回自己的错误,挽回清官的身后名。 一旦他殡天,撒手人寰,成了先帝。 便是继帝有心平反冤案,也不可能在刚继位时,且以他对殿下的了解,殿下对圣上孺慕之情深重,这个案子最终可能不了了之。 他了解殿下,圣上也了解自己的儿子。 所以,圣上才让他抓紧。 他英明了一辈子,是人人称颂的明君,不想最后的最后,落下冤杀忠臣的污点。 赵瑞明白圣上的心思,所以他拼尽全力,也要在这个夏日了结旧案。 无论哪个,无论凶手是谁,一定要缉拿归案。 赵瑞抬头,看到了青梅巷幽静的巷口。 身旁的行人渐渐离去,最后只剩下他们一行人。 赵瑞的声音很轻,却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苏红枣的死,有一队人追查,目前要查的线索是她死后被人带去哪里,又是中的什么样的毒。” “牡丹骨当年的旧案,是否同红招楼有关,明天应该就能有线索。而新死者的身份,邢大人和白大人也在加紧处置。” “当年两个书生的线索,白大人领着两队人在追,他们所中之药究竟为何物,我已命人去药王谷请药圣老人家,看他是否知晓。” “最后就是那本荣庆华游记,我认为当年伯父留下的这个线索,是最关键的,”赵瑞低头看向谢吉祥,“晚上吉祥若是有空,便再研读一遍,看看是否有新的线索。” “既然当年两个书生身份很清晰,就从他们的行为、喜好、接触者身上寻求答案。” “不可能会有人无缘无故杀人,只要杀人,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赵瑞的思路很清楚,他如此说完,正要再安慰一句,却感到谢吉祥柔软的手碰了碰他的手心。 虽然只有一下,可酥酥麻麻的感受却从手心直达心底。 赵瑞微微 一顿,没有说下去。 那些话全部哽在喉咙里,他脸上不自觉有些热,竟是有些羞赧。 不,不是羞赧,赵大世子绝不承认自己会害羞。 谢吉祥抬着头,认真看向赵瑞:“瑞哥哥,我们会赢的,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谢吉祥说完,冲他挥挥手,道了一声晚安。 然后,她就飞快钻入家门内,嘭地合上了房门。 靠在门板上,谢吉祥红着脸,对何嫚娘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何嫚娘笑着摇了摇头,去给她烧水。 谢吉祥靠在门板上,听着自己的心扑通乱跳。 跳什么呢? 不过就是碰了一下手而已。 门里一个,门外一个,两人皆是沉默良久,谁都没说话,却也都知道对方依旧停留在原地。 待到晚风乍起,谢吉祥才听到门外一声轻快的笑声。 那声音随着风,荡漾在谢吉祥的耳畔,其中洋溢着的温暖,比夏日的骄阳还要热烈。 谢吉祥的耳朵,就在这样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