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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腿上,认真同她交换彼此的干净炙热呼吸。 “你能看清了?”闻致望着她通透干净的眼睛,如此问道。 他的思绪一向超乎常人的敏锐,若非方才太过焦躁疲乏,怕是早就发现明琬眼疾痊愈了。 不忍再吊着他,明琬说了实话:“差不多了,多过两日便能彻底痊愈。” 她的唇色艳红,泛着水光,闻致眼尾微红,知道自己方才狼狈的模样已被她尽数看去,不由眸色一沉。他的拇指按在她的唇上,与其说是威慑,倒更像是委屈:“你方才骗我,明琬。” 明琬心虚道:“我又没说眼睛好不了了,如何算是骗?” 不乘人之危,又如何能看见你冷硬外壳下藏匿的真实情绪? 后面这句,明琬咽回了腹中,绝不敢再说出来刺激闻致。饶是如此,闻致也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热,手脚都是暖的,明琬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中那抹灰烬正在一点点复燃,迸射出热烈的火花。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但亦很舒服,闻致将她搂得很紧,胸腹贴着胸腹,仿佛这样就能消弭过去五年的鸿沟,可以离他那颗孤傲残缺的灵魂更近一步。 不知碰到了哪儿,闻致短促闷哼了一声,吓得明琬瞬间清醒,立即放开了对他的束缚,问道:“怎么了?” “没事。”闻致动作迟缓地放下左臂,仅用右手揽着明琬的腰,不许她后退。 他臂上有刀伤,伤口不浅,方才又搂又抱的,不知是否裂开了。 明琬混沌的脑子稍稍清明,血液后知后觉地直往脸上涌。她按住闻致的肩膀,道了声“别动”,然后伸手去解他一丝不苟的腰带。 闻致一愣,而后很快放松了身子,灼灼的目光中是一片汪洋涌动的深墨色。明琬被他盯得脸颊烧痛,怀疑此刻即便是要他的身子要他的命,闻致也会照给不误。 “想什么呢?”明琬眼尾桃红未散,替他解开衣结道,“我看看你的伤。” 闻致按住了她的手,低哑道:“伤已痊愈,无碍。” “你说不算,大夫说了才算。”明琬拍开他的手,将衣服往下一拉,果然看到结痂的伤处红肿发烫,好在并未破皮裂开。 明琬皱眉看了片刻,而后起身下榻。 闻致拉住了她,半截身子探出榻外,抿着唇问她:“去哪儿?” 他这副样子,着实与平日凛然不可犯的冷漠搭不上边,敞开的衣襟下尽是清晰结实的线条。明琬知道他一时半会改不过这个患得患失的毛病,便放缓声音道:“去拿化瘀镇痛膏。” 闻致这才松开了手,视线跟随着明琬的步伐挪动,唯恐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上药时,闻致忽然道:“今夜开始,我会睡在这。” 明琬抹药的指头险些戳进他伤口里。 他这人还是如此,因为缺乏安全感,不愿轻易相信别人,所以总是急于将一切握在掌心。 “若是我不肯留你呢?”明琬强作镇定道。 “你搬去暖阁也是一样。若不肯搬,我可以帮你。”闻致对答如流,显是安排好了一切后路,疏堵结合。 他的“帮”,绝对不是正常人的“帮”。 “何况,夜已极深。”闻大人拿出朝堂谈判的架势,继续晓之以理。 明琬的确累了,收拾好药罐,将手指拭净,坐回榻上道:“劳烦闻大人给我腾个位置,天大的事,明日再说。” 闻致知晓她是默许了,眉目松动,忙侧身让她睡在卧榻里边。 已经夜半寅时了,明琬的睡眠一向很好,躺在玉簟之上不到两刻钟便迷糊起来,隐约感觉到闻致在细碎地吻她,将她揽入怀中拥住。 碰到了肩上的伤处,明琬哼了声,闻致立刻不敢动了。 明琬睡了一会儿又被热醒,从闻致怀中挣开,睁眼时刚巧对上他清明的眸子,不由一怔,惊异于他如此深沉的眼波,像是一汪望不见底的深潭。 快卯时了,他竟是还未入眠,就这样看了她一个时辰。 “怎的还不睡?又是失眠惊梦之疾犯了?”明琬眯着睡眼,含糊问。 “没有。”闻致道。 明琬心中一软,伸手覆在闻致的眼上,轻声道:“我不会反悔的。睡吧,闻致。” 闻致的眼睫在她掌心撩刮,像是一只不安分的蝶。他轻而释然地“嗯”了声,闭上了眼。 明琬醒来时,天才刚蒙蒙亮,但闻致已不在身边。他昨夜几乎一夜不眠,卯时又赶去上朝,开始一日新的征伐。 趁着这几日养伤闲着,明琬觉得应该将小花和青杏的婚事定一下了。闻府数年来波澜不平,也该用桩喜事好好热闹一番。 她去问青杏的意思,道:“卖身契我早已还你,如今你已不是仰人鼻息的婢女,不必困在我身边一辈子。小花的人品和能力皆是信得过的,你若觉得可行,我便和闻致挑个吉日将事情定下来。” 青杏听后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螃蟹,低着头不语,半晌才用手背贴着guntang的脸颊,闷闷道:“我舍不得小姐。” 明琬好笑道:“傻丫头,小花是闻致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算是闻府半个主子,即便成家也还住在府中别院,又或是在隔壁置份家产,总之不会离得太远。” “那,也要他肯来提亲才定论。”青杏一副‘我不稀罕’的神情,可眼里的开怀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闻致下朝归来的时候,明琬正坐在藕池边的水榭中翻开丁管事送来的礼单和请帖。 礼单中登记的是她生病时,各大家族的妇人们送来的慰问,明琬让丁管事各加一份礼后尽数退回。请帖中有什么茶会、游园会之类的士族夫人宴会邀请,多半是替自己的丈夫打听内情或是拉拢结交之类,明琬也都推了,只留下王侍郎和孙舍人两家夫人的问诊信笺,依照信中所述症状给了几点药方的建议。 刚搁笔,就见闻致步履匆匆而来。见到她在水榭中,他脚步一顿,略微松了口气。 一旁的小花道:“我就说了嫂子在这,你偏不信。难道这么大个活人还能跑了不成?” 虽说是一句玩笑话,但闻致极易当真,他对于某些人或事简直到了执迷不悟的地步。 闻致赶走了小花,这才换上沉稳轻松的步调,绕过曲折的木栈道而来,目光扫视了一眼桌上堆砌的请帖,轻声唤道:“明琬,过来。” “作甚?”明琬懒洋洋起身,却被闻致牵住手拉入怀中。 “为何不去房中等我,要在这吹风?”他于耳畔低低道。 四面垂帘,风过无声,池中一隅荷叶田田,早已不复寒冬的萧瑟。关于这个藕池的记忆,两人皆是永生难忘。 明琬想了想,问道:“闻致,你是否总担心我会跑?” 闻致没有回答,但抱着她的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