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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的时间不能再见了。 “姐夫那边,你便说我只是你相好的姐妹便罢了,至于其他的......\" 江素素点头——他们的来历,早在逃出来的时候阿窈便说过。 前事尽忘,前世尽忘,只当这是又一生,也就罢了。 最近是江素素的好日子,阿窈不想与她说太多离别的事,趁着这个空,她细细问了万家的事,倒不怕万大郎待她不好,只是不知道江素素能不能早些适应新生活。 毕竟江素素之前在家里是个诸事不问的角色,眼下里出了嫁却是一家的主妇,茶米油盐什么都要过问,也不知道她之前在家里的训练能不能满足出嫁的需要。 果然江素素眼下有多疑问想要问阿窈,比如人情世事的接待,再比如收送货物,有些事她都是头一次做,正要请教做惯了的阿窈。 等万大郎回来的时候,就见这家的弟弟反倒像个师傅似的,耐心教导着jiejie,不由咧嘴笑。 “咱们这弟弟,看着年纪小,倒是老成,比我还像个年长的。”万大郎改口改得特别快。 江素素却提不起来精神,怏怏道:“他就快要走了。” “江兄弟要去哪里?”万大郎大惊,很有护着自家人的自觉性:“他小小年纪,只有你一个jiejie,去别的地方做什么?” “她不是我弟弟......” 万大郎糊里糊涂,还没来得及弄个清楚,就听江素素说:“她是我相好的姐妹,原来在老家的时候都认得......\" 咔嚓一声,万大郎的三观碎裂了...... 既然不久就要走,现在就要开始做准备了。 阿窈本来还怕顾谈礼定然要让她回南边,不道天也助她,顾谈礼眼下离不开京城,只能把她安顿在京城附近。 他钱财有限,京里附近的农庄都是家里的,住在里面当小姐一样供着,老太太焉能不知道。顾谈礼心有愧疚,只能找个农庄附近的村子给她找个地方暂住两个月,等他回南边去了,再一路带着。 阿窈不解,为什么定要让她离开这个小院呢? 顾谈礼沉默半晌,才道出真相——这两年他往来这个地方太多,府里头早就有人疑心了。 这话一出,不想回去的阿窈一时半刻也不想要呆在这里了。 她最后做了一批烧卖,左邻右舍送了个遍,送到苏二婶家,却见又像两三月前似的,一家子都起了风波。 梅姐儿书没读过几年,却牢牢急着一句话:“好女不侍二夫。”淌眼抹泪地摇头,就是不愿意离开丈夫家。 苏二婶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恨不得把她塞进肚子里重新生一回。 阿窈隔着窗子都能感受到苏二婶喷薄而出的怒气:“上回全家可是听你的了,结果呢?他又弄进来一个狐媚子!你虽是出嫁了,好歹也是从我肚子里头爬出来的。你愿意糟践自己,我还不愿意呢!” 几次登门都能听见人的阴司,阿窈也很尴尬。 来开门的苏大哥挡不及里面发怒的母亲,耷拉着眼角,连叹气的心力都没有了:“我这傻妹子......” 阿窈本想当什么都没听见,但是想想几年前鲜亮羞涩的梅姐儿,再看看她如今被霜打了的黄花菜一般憔悴的脸,终是忍不住,便问:“大哥一家都想让梅姐儿和离?” 苏大哥点头。 “只有梅姐儿不愿意?” 苏大哥又点头,脸上越发晦暗。 “大哥可愿意让我跟梅姐儿说两句?” 苏大哥眼前一亮。 里头屋子正闹的厉害,谁也没空管屋外头的动静,阿窈走进来的时候,一屋子已经归于沉寂,苏二婶坐在凳子上,脸色铁青,苏二叔唉声叹气,梅姐儿只是呜呜的哭,一直到阿窈说话,几人才知道她过来了。 “梅jiejie眼下可有子嗣?” 梅姐儿本来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阿窈疑问,才抬头看向她,只是她哭得昏头昏脑的,还没觉察出阿窈不该插手她家的事情,只是茫茫然点点头。 “梅jiejie若是有了儿女,便要让她与你一样,日日受委屈不成?敬重妻子是夫,公平明断是夫,同心一体是夫,若是夫已经不再是夫,梅jiejie还要他做什么?” 梅姐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阿窈又说:“做儿女的受了委屈,母亲是怎样的心情,梅jiejie只需看看大婶便知道了。” 梅姐儿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苏二婶老泪纵横,眼里只顾看她,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不由醍醐灌顶,大哭起来:“娘.....我都听你的。” 总有人,有了一心为你的母亲,却忘了珍惜。 阿窈想起小时候把自己揽在怀里的顾氏,那时候,只要她一笑,顾氏就会跟着笑,眼里也是这样,满满的,全是她。 她心里忽然有些委屈,一时意兴阑珊,也不想多说,见他们一家人或喜或悲,总是没有自己这个多余的人,便直接退了出来。 她走到门口,后面忽然有一个人叫住了她:“江......江大哥......\" 兰姐儿从院子里的梧桐树后面转出来,迟疑半晌,才问他:“真的是好女不侍二夫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说这一句话,她现下大了,本不该见外人的。 “夫不成夫,妻也就不必做妻......”阿窈正在迷惘之中,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两人呆立了一会儿,阿窈忽然回过神来,朝兰姐儿一笑:“兰meimei一定能遇见一个如意郎君。” 她衷心希望,自己认识过的这一群人,都能过得好好的。 第90章 村子 竹里村就在京城附近, 不大不小,大约四五十户人家,正与邻村并成一里, 背后倚着翠屏山, 层峦叠嶂间竹木葱茏,松枝交映,一眼望去满山青翠,山脚下阡陌良田铺排开来, 这会儿麦苗开始慢慢转黄, 蛙鸣虫吟声此起彼伏,有麻雀在田埂上不甘寂寞地跳来蹦去, 树梢的燕子歪头瞧了它一会儿,大抵也觉得没意思,扑棱棱飞走了, 那地里的农人忙着手底下的农活, 连看一眼的工夫也欠奉。 田里头长的可是一大家子大半年的口粮,半点也轻忽不得。 一道河水绕过村头,岸边柳树荫浓, 妇人们图凉快,都喜欢在这儿洗衣服,更要紧的是凑在一块能说说闲话。 一个村子就巴掌大一块地方,一只鸡丢了都能津津有味说上半天, 最近新来的那户人家自然就成了重点新闻了。 “听说是从京城过来的!”八岁的二丫一脸艳羡, “穿得好齐整模样!” 她们家穷,从上到下八个兄弟姐妹齐溜溜站一排, 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哪有闲钱给她买衣服?从小到大, 她的衣服都是上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