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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都舒坦地仿佛浑身的毛孔也随之张开。 她那薄情的父亲和不知廉耻的“继母”终归是受到了上帝的惩罚,相信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息。 不过在场的人员里也不止有多塞特侯爵夫人联想到了玛丽长公主。 萨福克公爵在生命垂危的这几年里,总能梦见他那去世不到十年的第三任妻子。 玛丽长公主的临终诅咒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褪色,反而在萨福克公爵的脑海中愈发清晰。 “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一切终将不属于你。” 萨福克公爵闭上了眼睛,有些认命地说道:“我曾背叛过玛丽长公主,所以上帝要惩罚我至此。不仅带走了我和凯瑟琳的两个儿子,如今也要带走我的生命。” 看着这样的萨福克公爵,亨利八世怜悯之余,又有些庆幸。 萨福克公爵娶过四任妻子,但是后两任所生的儿子全都夭折于快要成年之时,这比一开始就生个死胎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倘若阿拉贡的凯瑟琳没有生下威尔士亲王,那么亨利八世绝对是死了都不会安心。 不过事已至此,萨福克公爵再怎么忏悔也无济于事。他很清楚自己死后,爵位一定会落到玛丽长公主的后代手里。 至于无依无靠的凯瑟琳.威洛比,如果不想被多塞特侯爵夫人折磨至死,其最好的选择就是成为一名修女,到威尔士的凯瑟琳-玛丽修道院里度过余生。 不过萨福克公爵并不希望凯瑟琳.威洛比得到这种下场。 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爱这个小妻子,而是人之将死,总会做点好事来让自己得些心理安慰,顺带到了上帝那儿,也有些辩解资本。 萨福克公爵并不喜欢自己和玛丽长公主所生的长女。 弗朗西丝.布兰登完全是小聪明有余,大见识不够的蠢人。 这种人当个闲暇贵族还好,如果得到向上爬的资本,估计会把整个家族带入地狱。 至于他的那位侯爵女婿——到底是白王后的后人,并没有十分高贵的贵族血统,也不像托马斯.克伦威尔那样,是凭本事拿的爵位,因此萨福克公爵并不看好他的政治前程。 可是不将萨福克公爵的爵位传给多塞特侯爵夫人,他又能传给谁呢? 因为萨福克公爵在与玛丽长公主结婚时,通过宗教赦免取消了他与第二任妻子的婚姻,所以他的长女和次女都无权继承他的遗产。 而如今,有资格接手萨福克公爵遗产的便是多塞特侯爵夫人和诺丁汉女伯爵(萨福克公爵的外孙女,其母是萨福克公爵的次女埃利诺.布兰登)。前者蠢人,后者还是个小孩子,都不是能承担起家族责任的存在。 这一刻,萨福克公爵无比后悔自己没有像恩里克二世或者卡斯蒂利亚的胡安二世那样,早早地训练女儿成为继承人。 不过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犹豫的时间,而是在快要咽气前,当机立断道:“陛下,我去世后,按照继承规定,应该由多塞特侯爵夫人继承萨福克公爵的爵位,但是我对早逝的女儿埃利诺.布兰登多有愧疚,所以我希望您能将我名下的大部分财产都分给我的外孙女诺丁汉女伯爵。” 萨福克公爵想着外孙女怎么也是亨利八世的孙女,威尔士亲王的养女。所以多塞特侯爵夫人要是在他死后做了蠢事,诺丁汉女伯爵那边也能保下布兰登家的大部分财产。 这便是鸡蛋分两个篮子装的政策。 不过多塞特侯爵夫人在听了父亲的临终安排后,原本十拿九稳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直到她的丈夫提醒她该放声痛哭时,这位痛恨父亲的侯爵夫人才回过神地挤出些看不见的眼泪。 第105章 第 105 章 毫无疑问, 萨福克公爵的去世给予亨利八世无法估量的打击。在国王的慷慨资助下, 这位都铎时代里的第一权臣被安葬在嘉德骑士每年朝觐国王的圣乔治教堂里, 同无数嘉德骑士的荣光永存于此。 “让多塞特侯爵夫人处理萨福克公爵的葬礼,既然他们夫妇要继承萨福克公爵的爵位,那么也做出点能继承爵位的事情来。”回到汉普顿宫的亨利八世遣退了服侍的人员, 看上去苍老虚弱了许多:“告诉多塞特侯爵夫人,我会亲自参加她父亲的葬礼。” 亨利八世想到萨福克公爵同他几个女儿的关系,又有些不放心道:“至于诺丁汉女伯爵那边, 她身为萨福克公爵的继承人之一, 就由威尔士王妃带她出席萨福克公爵的葬礼。” “可是陛下,威尔士王妃近期要回比利时,恐怕赶不上公爵大人的葬礼。”负责传话的理查德.克伦威尔突然说道:“恩里克二世那边有些急事需要威尔士王妃回去一趟, 所以王妃殿下原计划在今天下午乘船离开。” “比利时那边能有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吞并了卢森堡的弗朗索瓦又要作妖, 有什么事情不能缓缓?”亨利八世不悦道:“难道她连参加葬礼的时间都挤不出吗?” 严于待人,宽于待己的双标国王希望所有人都同他一般难受,但是现实却给了他致命一击。 “是拉罗歇尔的新教徒向比利时的恩里克二世发出求救消息。”理查德.克伦威尔仔细打量着亨利八世的脸色, 希望没触怒到这位都铎暴君:“恩里克二世希望由威尔士王妃主持这事,也算是给她的继位做铺垫。况且威尔士王妃也很久没有回比利时了,长此以往, 恐怕比利时的臣民们很难信服王妃殿下。” “这倒是句实话。”亨利八世赞同地连连点头,脑海中又浮现出萨福克公爵的临终窘境, 不由得庆幸自己是个男嗣即将成年的国王——但是现在还不能放松警惕, 因为他的私生子亨利.菲茨罗伊就是在结婚后突然病逝, 只留下一个年轻的寡妇和遗腹女:“女人继位就是麻烦, 她们一不能领兵打仗,二不能摆脱婚姻对于王权的干涉。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到底是少数,而玛丽公主的能力也不如她的母亲,但是跟胡安娜相比……” 亨利八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脑海中回忆起有关于胡安娜王妃的传闻,最后在唇边化作一丝略带疑惑的叹息:“胡安娜是个好孩子。” 至少以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没有比胡安娜更合适的结婚对象。但是亨利八世总觉得胡安娜太有主见,甚至跟阿拉贡的凯瑟琳相比,也不会逊色太多。 “小克伦威尔先生,你觉得威廉怎么样?”亨利八世将目光放到理查德.克伦威尔身上——后者曾在威廉.都铎的身边呆过几年,陪伴前者度过最重要的一段成长时期,所以应该很了解威廉.都铎才对。 理查德.克伦威尔被亨利八世突如其来的发问弄得微微一愣,琢磨着怎么回答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