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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米开朗基罗先生吗?” “当然。”威廉三世微笑地瞥了眼,语气轻松道:“只要你不在他面前提到达芬奇,相信你们能勉强相处下去。” 丁托列托觉得威廉三世有些小看他,于是很不屑道:“我当然知道米开朗基罗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作为米开朗基罗的骨灰级粉丝,丁托列托才不会犯拉斐尔的错误,在偶像的面前提到达芬奇的名字。 况且丁托列托也不是很崇拜达芬奇,因为他的座右铭是“像提香一样绘画,像米开朗基罗一样设计。” 为此,他甚至在出发前,特意去迪亚诺学院拜访了米开朗基罗的学生乔治.瓦萨里,在认真研究过偶像的性格与作息后,才踏上了前往英格兰的路。 “这副画只是我在您的手下谋个职位的敲门砖,您要是喜欢,送给您也无所谓。”丁托列托只用了一句花,就拱手交出了他花了大半的身价,才弄到手的达芬奇真迹:“毕竟能够在大师的手底下学习的机会是独一无二的,希望米开朗基罗先生不会像提香那样,让我失望至极。” 一想起自己趋炎附势的老师,丁托列托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甚至下意识地把米开朗基罗又美化了几分,并且对没什么感觉的达芬奇也多了一两分的好感——毕竟后者曾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在完成这副巨作后,毁约地挟画逃去了法兰西。 这是多么具有艺术精神的作风啊! 丁托列托觉得这才是他该效仿的对象。 不过他要是敢在威廉三世的眼皮子底下挟画逃跑,估计会被愤怒的国王直接关进伦敦塔,然后画画到死。 第134章 第 134 章 多塞特侯爵夫人从未想过自己花大价钱租来的画, 会被持有者轻描淡写地转送给国王陛下。对此,她即便是满心怒火,也不能当着威廉三世的面,尽情地宣发出来, 甚至还得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矜持笑容。 “陛下, 趁着这难得的欢聚时刻, 我想向您求个恩典。”多塞特侯爵夫人不是个善于忍耐的人, 所以在宴会正式开始后, 便有意搭话道:“我的丈夫亨利是个绝对正直的人。上帝见证,这世上没有比他更热爱英格兰的贵族, 所以我希望您能在枢密院里,为他谋得一个职位。” 多塞特侯爵夫人的提议, 让她的影子丈夫感到分外吃惊, 因为在此之前,他的妻子从未提过他的前程问题, 并且他也一直遵循着父亲的临终嘱咐, 不在英格兰的宫廷里太过于扎眼。 “枢密院可不是看血统的地方, 个人的成就与政治影响力才是最重要的。”威廉三世的漫不经心, 让多塞特侯爵夫人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 毕竟她只要不要求一个确切的职业,那么让自己的丈夫在枢密院里挂个名, 还是可行的cao作。 然而威廉三世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随着君主专|制的推进, 枢密院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咨询机构, 而是逐渐变回了诺曼王朝时期的集权中心。 虽然在明面上,法院仍具备司法权,议会仍保留着立法权, 但是因为亨利八世在信仰和军事上的集权, 他可以通过枢密院的精化结构——御前会议, 来规避法院和议会的影响力,甚至不需要通过贵族审判,来削弱或者处死国内的大贵族们。 可以说,枢密院的存在一直都优先于法院和议会,也是后世的内阁前身。 哪怕在都铎时代里,真正发挥枢密院作用的,只是那些能坐在御前会议上的部分成员。 多塞特侯爵夫人也愿意为了那一点点能进入御前会议的可能,将自己的丈夫塞进枢密院。 “说到个人成就与政治影响力,我的丈夫也不是国内的无名之辈。”多塞特侯爵夫人略有不甘道:“您也知道,我的丈夫在求恩巡礼与尼德兰战争里,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况且我也是为了三个女儿的未来而考量。”多塞特侯爵夫人知道威廉三世容易对孩子心软,所以顺势委屈道:“有个在枢密院里任职的父亲,她们的前程总归是好走些。” 胡安娜王后觉得多塞特侯爵夫人完全没想到重点上,因为御前会议的几个重臣都比多塞特侯爵年轻,谁熬死谁还不一定呢! 况且她们家握着王室血统的好牌,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呆着,就能被大批的求稳型贵族找上门,又何必这么折腾? 并且枢密院的头号也不是个万金油。 否则塞西尔爵士这一当朝重臣,为何要千方百计地搭上安东尼.切尼?还不是为了对方在新教里的影响力,以及跟坎特伯雷大主教的香火情,能够让他走进威廉三世的视线。 威廉三世再次肯定了自己不能让几个表外甥女高嫁的念头,突然变得很好说话道:“巡游结束后,就让多塞特侯爵到塞西尔爵士那儿报道。” 这样一来,多塞特一家就得搬回伦敦,而威廉三世也能顺手安插|上多塞特郡守。 相信这一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况且枢密院哪是那么好退|出的? 威廉三世有法子让多塞特侯爵在那个位子上坐到死,也无法更进一步。 当天晚上,胡安娜王后跟威廉三世暂住在科夫城堡里,然后谈起她们路上的见闻:“你说的圈地运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英格兰的商人们为了扩大供不应需的羊毛出口,将原本的田地都用以牧羊。”威廉三世读着薄伽丘的,随口说道:“如果租佃给那些无地农户们的钱,能够翻上一翻,那么谁都不会拒绝这样的好处。况且那些贵族们都是看钱说话的,他们甚至会帮着羊毛商人驱赶那些无权无势的乡绅或者小地主,来保证自己能有更多的土地用以牧羊。” “可是这样一来,那些农民都会变成无业的流民,对于王朝的稳定也是一大害处。”胡安娜王后担忧道:“郡守们都不会管这些事吗?” “如果那些贵族们能让郡守在当地的税收上,交出一个漂亮的成绩,那么谁会在意农民们的死活?”威廉三世反问道:“况且商人们都很懂‘法’,你就是把他们告上去,也是无济于事。” “既然告上去了也无济于事,那么你就任由他们将英格兰变成一个大牧场?”胡安娜王后决不相信威廉三世会不管这事:“要是欧洲再爆发黑死病或者大型战争,你难道祈祷从奥斯曼帝国进口粮食?或者法兰西和西班牙会大发慈悲地拉你一把?” “我要是真的这么想了,那么就是被恶魔蒙蔽了心脏,想要让英格兰毁在我的手里。”威廉三世合上书,十分严肃道:“不管何时,我都不会放弃英格兰的农业。” 别说时在十六世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