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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一得闲,就催促不能歇口气,他说,柴啊,米面,包括这能烧出对付用泥砖的土,多备回来些,眼下辛苦,但到啥时候也不吃亏。 你别等屎顶屁股门子了,外面上大冻,到时候要啥寻不着啥,再着急忙慌的,那还能赶趟了吗? 所以说,真是庆幸大伙不停歇的干活,有用没用的都往家里倒腾。 半大小子们近段时日在外面被冻的鼻青脸肿干活,甭管是木炭还是土泥砖,也攒了不少。 宋福生说,加盖,给辣椒基地贴西墙,再来一长溜火墙,今日就必须盖起来,别耽误秧子种地里。 宋阿爷不怎么去辣椒基地,眼下辣椒苗都在秧子床里,都是小苗子也没啥瞅头,所以他不太清楚,听了这话以为是那屋火墙出毛病了:“那么长一溜的火墙,屋不暖和?是不好烧吧,别是哪没盖明白。” 宋福生说,不是,阿爷,现在那屋挺暖和,可咱什么事必须得想在前。 你看看今天,还没进入十二月份就这么冷,他是他是怕万一,以后天会更冷,到零下三四十度,多个火墙多个保障。 再一个,咱们逃荒一路,那面下大雨,走着走着这面又干旱,天气邪乎的厉害,怕这个冬天也跟往常不同,怕出现极冷的时候,更怕极冷的天比往年要长。 这话说的,大伙都有点慌了,可不是? 所有人第一反应: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不仅要保辣椒基地和地窝子里的金贵菜,还要不停往家背柴,背多多的,得攒到大伙哪怕日日不停歇烧屋子也够用的柴。 宋福生接着又说第二个指示:盖辣椒基地火墙的,是那几个搭炕老手外带几名妇女干活。其他壮劳力,今日的主要工作,加大力度,顶风冒雪也要将篱笆院子围起来。 高屠户说:“这天挖坑更不好挖了,趁着没冻得结结实实,真得抓紧。” 没错,他们这伙人的篱笆院和别家不同。 他们围院子的木板上比旁人家高出很多,木板头是尖尖,削得很尖。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里面挖坑了,是按照老虎豹子狼,假如一跃而来,进了院,按照假设的距离挖的大深坑。 也就是说,如果老虎豹子你们来了我们这,体型硕大躲过了尖尖,那么前方等待你的还有深坑,坑里也扎着自制的尖尖。 宋福生说,天要是一直这么冷下去,山上的动物要是没吃没喝了,那可是真的能下山溜达寻食,那就不是井水不犯河水了。确实得趁着地面没冻到一锄头下去,震麻手,抓紧挖深坑。 所以,今日的重中之重就是,除了搭辣椒基地火墙的,除了编草的,剩下的给我全体都有,去挖坑,去扎篱笆院。到啥时候,人命安全也要先放在首位。 最后一样就是,桃花,今日别编草席子了,你带着这个姑娘家,去找你三舅母钱佩英。 她会告诉你们,怎么用乌拉草编制像雨披似的外衣,以及给棉鞋外面套上用乌拉草做的像瘸子似的草靴。 宋福生想着,明日后半夜基本上就得收割第一批蒜黄,往后每隔几日就得往外送货。乌拉草保暖,穿身上穿脚上还能挡挡雪,做成靴子那么高的鞋套,能尽量让棉鞋保持干爽,也不会让雪从脚腕处灌进去。 所以姑娘们都去了宋福生家。 宋茯苓在旁边看了看,学了学,发现帮不上忙,编草衣这事,她手笨的跟猪蹄子似的,就没睡懒觉起早去了蛋糕房。 一不小心,一咬牙,今日又做了35锅,又超了任务量,并且还给米寿顺手做了几根奶油冰棍。 而她35锅都做出来了,外面天也黑了,马老太和姑母还没回来呢,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更 宋茯苓给自个捂得严严实实。 羽绒帽子外面,包着是和马老太一样的粉碎花棉布。 用钱佩英的话就是,咱家这田园床单,快赶上你们的工作服了。本来是要给你做棉袄面的,眼下裁的东一块西一块。白瞎了。 棉手套,宋茯苓的两只手套上拴了一根绳,这样往脖子上一挎就行。免得手套总少一只,总忘记放哪。 口罩戴上,腰上别把小水果刀,她点燃火把就往外走。 “点火把干啥去?”钱佩英急急放下手里缝制的乌拉草面罩,这是她给宋福生缝的。赶明出门卖货,套在棉帽子外面,挡风挡雪,不好看就不好看呗,暖和就行。 “迎迎我奶。” “外面黑,别自个去找你奶,你等会儿我。” 当钱佩英也穿戴好出来后,她闺女早就走的没了影。 宋茯苓举着火把过桥,到了桥对岸,根本没有人。 她瞅了眼火把,都怕风和雪给火把浇灭了。 沿着河边的路,一直走到村口,翘脚望了望,前方的路根本啥也看不见,漆黑漆黑的。火把只能照到自己这块。 想驻足仔细听有没有车轮木撵声,可惜啥声也听不见,只有大雪伴着风声呼呼地吹向耳边。 就这个风速,估计有车路过,也得是到了跟前才能听见。 那还往前走不走啊? 有点不敢走了。 没有路灯的古代,真是黑的瘆人。 宋茯苓试探着冲远处,先晃晃火把,然后嘶吼:“奶?奶?老马太太?” 宋茯苓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吼两嗓子是想给自个壮胆,壮胆完才会接着向前进,没想到恍恍惚惚,竟然听见远处有人回应:“嗳!” 听得不是那么真亮,像是一种错觉似的,但宋茯苓眼睛却一亮,就觉得刚才那声嗳是她奶那大嗓门,急忙举着火把就向前跑。 她得跑出好几百米远,反正也记不清是多少米了,主要是脚上的雪路太难跑,两腿紧着倒腾也像是跑不动似的,才看见像两个雪人一样的奶奶和姑姑。 雪人什么样,马老太和宋银凤此刻真的就是什么样。 宋茯苓到了近前,眼圈一红,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干一个月了,干俩月,给奶买台车。 但语气却不怎么好,急的:“出了什么事,怎么才回来,就是雪天走的再慢也不该这么晚。” 宋银凤说,搁镇上收鸡蛋来着,还? 宋茯苓打断,买什么鸡蛋,还非得回回不空车?这种天买什么鸡蛋。 马老太没吱声,听出小孙女不乐意,但心里却在顶嘴:就这种天,才要买鸡蛋。你等过几日,雪下得更大,卖鸡蛋的都得冻跑,她还怎么挣银钱。 宋茯苓让马老太举火把,跟姑母一起推车。 一二三,推起来,她才知道,这车有多沉。 知道她奶买了几筐鸡蛋吗?一问,她鼻子差点被气歪:一两多银子的。 知道鸡蛋多少钱一斤吗?这么说吧,稍微大个点的鸡蛋差不多一文一个,买一两多银子,一千多个鸡蛋。 难怪卖鸡蛋的连筐都不要了,买鸡蛋送筐,她奶将才挣到手的银钱,将童谣镇上集市的鸡蛋包了啦。 气不气人。 这老太太,怎么就不想想,大雪天手推车本来就难推,上面又摞着23个空蒸笼,又是三床棉被,又是好几层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