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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唯有孙小蝶开朗乐观,未语先笑,跟他主动说过几次话,稍微熟悉一点儿。 求她办事应该不会拒绝吧? 果然,“没问题,你家还缺什么,直接列张清单给我,我待会儿回去看看能找到几样,明天大补货的时候,再让别人私下留几份结婚用品给你。”孙小蝶笑着痛快地应了。 李铁搓搓双手,rourou的脸颊激动的颤抖两下,眼神热切,“那我先提前谢谢小孙同志了。小孙同志,你可真是个好人,这次帮了我大忙了。” 说着,他三步并做一步跑回食堂找纸笔,找了半天没找到,急得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李师傅,我带纸和笔了。” 范晴雪有随身携带纸笔的习惯,在土黄色的帆布斜挎包中装了原主桌上一个笔记本和唯一一支钢笔出门。 李铁感激地冲范晴雪笑笑,随手一挥,擦掉粘上眉毛的汗水。 看看她拿出的高级钢笔和干净的本子,又低头看看自己沾着些油渍的粗糙双手,实在不忍心糟蹋好东西。 “我识字不多,就不丢人现眼了,小范同志能帮我记一下吗?” 范晴雪看出大师傅的局促,眼里忍不住缀上和善友好的笑意,拔开笔帽,点点头。 “你说我记。”声音清甜。 “两条红双喜的毛巾、两条红双喜的枕巾、一块红牡丹的双人床单,一斤喜糖和一斤麦芽糖、两块香皂、一盒雪花膏、一条布拉吉。”家里能置办的基本都是比较好买的,剩下的几样红色结婚专用品和喜糖必须拿着结婚证去买,也不一定能买齐。 本来女方家还要求“三转一响”必须有一个,甚至扬言“听到响才结婚”,可是弄不到票,他们只得把彩礼钱提高到300块,女方家才消停。 “就这些吗?还有别的想买的不?” 孙小蝶脚步轻快地走到范晴雪身边,歪着头查看清单。 弄齐这些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需要在国营百货抢破头都不一定抢得到,但对于身为售货员的孙小蝶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 她们每次进货补货时会私下留一部分稀缺品卖给自己的熟人,因为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些私货,要凑齐清单上的东西很容易。 “其余的置办的差不多了,我把钱和票数给你。” 解决一件积压在心头一个多月的大事,李铁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大耳朵。 终于不用回家被母老虎揪着耳朵念叨了。 孩子们跟他们夫妻俩一起全挤在家里住,被孩子们天天看着他挨数落,他身为一家之主,难道不要点面子的吗。 孙小蝶近距离低头一看,注意到她的字迹。 娟丽谨细,神清骨秀。 “好字!” 范晴雪从小学开始习字,为了练就一手好字,毛笔和钢笔不知写坏了多少支,甚至在初中时特意拜师研习过三年各种名家的字体。直到穿进书中的前一天,她还是保持每天至少写一幅字的习惯。 范晴雪沿着笔记本中缝轻轻地撕下记好的清单,递给孙小蝶。 撕下一页的笔记本丝毫看不出损伤,原封不动一样。 孙小蝶爱惜地看了好几遍她的字,才伸手接过李师傅给她的钱和票证,用清单纸仔细包住,放进上衣口袋贴身收好。 既然答应了别人,就要做到最好,不能有一丝遗漏。 “你的字写的真好看。”孙小蝶拉着范晴雪走回百货商场,边走边聊,“我的字写的跟狗爬的一样,因为这个,严文博不止嘲笑过我一两次了。” 范晴雪侧过头,看着她撅起的嘴巴,还有话语间和严文博的熟稔,挑挑眉头。 “要想字写的好看,需要多多练习,多临摹一些大书法家的笔体。”右手轻轻勾起颊侧的碎发,别至耳后,露出耳垂上小小的红痣。 孙小蝶加快速度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子,面对着范晴雪,背朝前,向后退着走,“你又不是不知道,学校里不重视这个。我在学校一共就没写过多少个字,还不如上班之后写的多呢。”说完,笑嘻嘻地扯扯麻花辫,毫不在意。 感受到孙小蝶对于自己的热情和真诚,为了回报她,范晴雪微微一笑,“咱们两个的柜台挨着,要不然以后我教你练字吧。” 也许,有孙小蝶这么天真可爱的新同事当朋友也不错。 孙小蝶脚步一顿,诧异地张着嘴,半晌才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点点头,范晴雪笑容温柔。 “你真是个好人!”孙小蝶猛地抱住范晴雪的胳膊,用力摇了摇,眼角眉梢都带上笑意。 喜提好人卡的范晴雪:…… 作者:感谢在2020-02-21 17:54:37~2020-02-22 11:42: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存在就有意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诺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章 告别了孙小蝶,范晴雪沿着七十年代的街道闲逛起来。 青瓦古墙,小桥流水,街面干净整洁,行人稀少。 墙体上粉刷着“人人防疫,粉碎美·帝的细菌战”、“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备战,备荒,为人民”等宣传标语和宣传画,四处皆是时代的烙印。 临景市不大不小,有四个国营工厂,分别是通用机械厂、搪瓷厂、红旗日化厂和纺织厂。国营单位还有国营百货、食品站、粮所、国营饭店等等。 溜达一圈后,范晴雪的脸颊被晒的微红。心知再走下去估计要晒伤了,不如先找个地方避避日头。 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她脚步一转,进了国营饭店。 饭店的两个服务员正嗑着瓜子聊天,看见范晴雪走进来眼皮轻轻一抬,“过点儿了,不卖吃的。” “饭店有现成的吃的吗?什么都行。”软着嗓音问道。她不介意示弱,尤其是现在这种再不吃东西可能晕过去的情况下。 范晴雪穿着整洁干净的衬衫和裤子,眼神清凌凌,又像含了泪,“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原主因为父母去世,三天没怎么吃东西,恍恍惚惚地摔晕后,丁宁丁慧也没想着给她做口吃的。她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胃挛缩成一团,十分难受。 其中一个服务员同情心泛滥,松了口风,“带钱和粮票了吗?” “带了。”她在原主书桌抽屉里找到两块钱和五两粮票,顺手把它们和笔、本一起揣进帆布包,才锁上门出来办事。 “只剩一个玉米面发糕和一碗素面条,你要哪个?” “面条吧,谢谢。” “八分钱加三两粮票。” 范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