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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mama刚刚那泫然欲泣的调调陡然一变,不用看都能想象那嘴角眉梢定然是爬满笑纹。 “嗳,大当家的您稍等着!” 说罢捧了满袋子银元扭着蛇腰甩帕子转身呼喝丫头奉茶。 果然传说中的凤凰寨当家的就是阔气! 这一袋子大洋,把春兰苑整个买下来都值当了,人家却只是当付了这小半日几十号匪爷的女票资。 可惜就是大当家的自个儿似乎瞧不上她春兰苑的姑娘们,竟然要关起门来独自喝茶! 啧,那腰哟,那腿哦~ 一看就是龙精虎猛的,可让人眼馋。 那外面一路尾随跟着上来的几个自认为姿色上乘的姑娘,收到mama驱赶的眼神一个个芳心破碎。 不过回望一眼院子各处已经嬉笑**热乎开了的姐妹们。 她们又立即重拾春心,捏着手绢儿朝英武不凡的爷们儿匪爷们扑了过去。 茶水还没上来,门暂时没合拢。 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春兰苑楼上楼下院内屋后的欢叫声。 憋闷了几大个月的山匪们那可是撒开蹄子干活儿,一时间全是粗声高喊低喝,莺声燕语。 付钱的人面不改色,四平八稳地坐在铺了绣帕的四方桌边。 苏瑭在架子床底下大气不出。 不是不敢出,而是在琢磨。 琢磨怎么划算,是现在主动冒出去极尽勾引之能事呢?还是静观其变,再暗中观察摸摸这男人的脾性? 很快门口传来脚步声,春兰苑的丫头端了茶水进来。 虽然只是十来岁还没正式接客,但在窑子里常年浸染,早就已经练就了如丝媚眼。 如果说少有良家妇女愿意上匪寨,这娼门的女人,就是巴不得能得了匪爷青眼能上山当压寨夫人。 尤其是这赫赫有名的善匪! 但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单肘搁在桌沿,一边大掌按在膝头,薄薄的眼皮微敛,像是在闭目养神。 胆子大的窑姐儿估计会趁机直接坐他腿上去。 不过这个送茶丫头不敢。 主要是男人那身气势,搁在边上的马鞭,以及别在牛皮腰带上的转轮槍,哪一个都让人望而生畏。 只能干夹腿。 房门“嘎吱”关严,茶水丫头走了。 桌上茶壶磕在杯沿上发出清脆声响,随即能听见茶水滚过咽喉的粗犷吞咽声。 “啪”,茶杯倒扣在桌上。 苏瑭心里莫名一拧,漆黑的床底乍然漏进天光。 还来不及反应,胳膊就被铁钳似的大掌捏紧,膝盖擦着地板整个人被拖了出来。 下一秒,人已经从床底移形换影到了床里。 这种架子床除了前面一个开口,三面合着头顶都罩着大红绸,床上又铺着大红锦被。 苏瑭从头到脚就脖子上挂着块儿大红肚兜,带子还没系上…… 就像是只剥洗干净的玉兔。 如雪肌肤被铺天盖地的红色衬得让人不忍直视,满头青丝没有任何束扎的痕迹,流水一般淌落肩头。 只是膝盖上刚刚在地板上擦出点点红斑,合着抬头茫然望过来的眼神—— 楚楚可怜。 还来不及摸清楚这位大当家的路数,苏瑭选择了以静制动。 现在已经完全不用刻意去演。 脸上的每个细微的肌rou扯动,眼里每一缕浅浅流光都是世界影后级别的随心所欲。 她此刻就是只惊慌失措的迷途羔羊。 甚至肩头、以及抓着衣服按在身前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脂粉不施仍旧红艳的嘴唇微张,粉嫩舌尖若隐若现,似乎是因为陡然被捉住的恐惧,嘴里那声惊呼一直难以吐出。 正常带把儿的,这会儿定然已经心如春水身如猛兽,要扑上去好好怜惜宠爱一番才对。 然而面前这个,显然不是常人。 男人猎鹰般的眼睛眯起,将女人打量个彻彻底底之后忽地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那笑很快消失在冷硬的唇边。 苏瑭暗道不妙,似乎演得太逼真,反而用力过头起了反作用。 就见对方在床前站直,大掌探向深色牛皮腰带,“哒”地金属声弹开,继而“唰”! 皮带扯出。 上面串着的槍套和短刀套被手掌捉住,气势如虹地整串拍打在锦被上。 “噗”地闷响,让人头皮发麻。 然后匪首就面无表情地撩起衣摆,除了松开的腰带和解开的裤扣,浑身灰蓝军服没有丝毫褶皱。 不等苏瑭出声,她已经被粗暴拽住。 “不管你是谁的人,回去告诉他,” 男人暗哑嗓音跟着动作的节奏一字一顿,“别惹我!” 苏瑭硬生生咬牙忍住了。 每次“身”穿重塑的身体都是完璧之身,这惩罚可是要了半条小命。 不光是她痛苦,大当家的也难受。 男人审讯犯人似的眼神有半秒闪烁,但怔愣片刻之后又重新恢复冷峻,破冰之旅固然艰涩,但他是什么人? 眼尾因为常常眯眼的动作留下的细纹都被绷紧抹平了,他仍然执拗。 并且愈发确定了心中猜测。 派她过来的人,可真是大手笔。 而能养出这样的女人塞过来……他一边马不停蹄,一边在脑中飞速判断,不可能是北面或是南面。 只可能是东面过来的那帮强盗。 这是他最为憎恨的,“你是东洋人?” 声音平稳,是个疑问陈述句,仿佛他不是在开疆破土征战沙场,而是四平八稳地坐在桌边喝茶。 苏瑭一边努力让自己尽快适应好将凌迟变为享受,一边脑中思考的速度也不比对方慢。 先前就判断了大概局势,这是个割据混战的时代。 这山匪实力不俗,占据一方,很可能是占了战略要地或是重要资源。 以此推测,他要么是被各方势力视为眼中钉想要除之后快取而代之,要么就是被争相拉拢的对象。 然而山匪起家往往是因为占据有利地形,如今很明显又得了当地民心,目测这点子够硬够狠。 既然除不掉,那么就是后者。 这男人想必是被各方接连派人“招安”,甚至频频受到“间谍”sao扰。 她“鬼鬼祟祟”几乎赤忱地躲在床底下,又长了那么一张寻常难以得见的脸和浑身娇养肌肤,绝对不可能是春兰苑的窑姐儿。 那么身份就足够可疑。 偏偏苏瑭当时还打算用对普通男人屡试不爽的娇弱牌…… 这无疑是坐实了故意勾引的嫌疑。 对方再一试探,发现竟然还是个处,这在此时春兰苑的背景之下可就稀奇了。 站在男人的角度想,这一切确实让人不寒而栗。 那帮人的走狗对自己想必已经长久观察,知道他要经过这个县城,也知道他会带着手下过来县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