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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云层里有暗影飞快离去。 殊绝望着一同被困在阵中的梵音,道:“堕魂阵一开,必须得见血碎魂。魔神大人而今法力还未完全恢复,对抗不了此阵。这妖想拖着大人一同赴死,大人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乌云已经合拢了大半,梵音抬头只能看见头顶一个圆形的深蓝色光点。 那应该是夜空。 她现在就像是被困在了枯井之下一般。 她看不见殊绝,只能听见殊绝的声音。 梵音担心小团子出什么意外,当即道:“好,我跟你去魔界,你放那个孩子走!” 殊绝看了一眼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嗓音依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大人,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堕魂阵一开,必须得见血碎魂。” 他们魔族受伤了,自动修复能力是很强的。 便是整只手臂断掉了,不出一刻钟,也能瞬间长出新的来。 但他手臂上不过是被划了一道口子,过去这么久,却连血都还没止住。 堕魂阵中那个小孩的身份,不由得叫他深思了几分。 法力强大,能驱使红莲业火。 莫非……传言中那只炼化了红莲业火的九尾天狐,实际上只是个孩童? 殊绝透过层层乌云,直接跟辞镜对视:“堕神阵能把你们都绞死在这里,你确定不把人交出来。” 辞镜抬头望天。 他站的地方正巧是聚拢的乌云旋风口正对着的位置,一仰头便能看到井口一般的天幕。 辞镜冷峭一笑,仿佛是陈年的寒风忽然刮进了人心底,冻得人心头直打颤。 他道:“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本座。更没有人,敢冲本座要人。” 话音落下,他周身瞬间火山爆发一般铺开了红莲业火。 那件斗篷直接在火海里化作了飞灰。 月华一般的银发在火光里寸寸变长,被赤焰的热浪托起,凌乱飞舞。 一袭跟烈火一样色泽的袍子上,简直也有火光在涌动。 那粉雕玉琢的孩童,最终变成了一个容颜惑世的男子。 一双狐眸眼尾微微上挑,眸色暗红,极致的妖冶,偏偏眸底似乎又藏着万年不曾化开的坚冰,森寒叫人不敢直视。 阵外的殊绝望着这一幕,愣了许久,才道:“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殊绝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 新的课程论文作业又下来了,小组作业,讨论得比较久,为了对其他组员负责,作者菌不好缺席QAQ,所以今天码字比较晚。 12点之前放上第二更~ ☆、第 29 章 梵音瞧着小团子突然之间变成了辞镜, 也是惊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景瓷,辞镜。 她就说当初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怪怪的,原来只是她没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跟她一同前往黄帝城的, 原来一直都是辞镜么? 难怪那灌汤包恰好只给她留了四个。 梵音一时间心乱如麻。 红莲业火在半空没有依托,辞镜手中捏了个诀, 血线勾勒出一朵朵妖冶红莲来,红莲半浮在空中, 很快就铺满了半片天幕。 红莲业火依附在红莲之上, 几乎是要把整个堕魂阵都给烧起来。 殊绝从自己依然血流不止的手臂上抹了一点血印在自己眉心, 手上再次打出结印,整个冀州城周围的魔气全都往这边奔来,那磅礴之势,仿佛是江流即将汇入大海。 辞镜嘴角依然挂着那抹冷峭的笑意,他是世上最能蛊惑人心的妖,周身却携着极北之地才有的森森寒意。 他笑问殊绝:“你受过天罚吗?” 这话让殊绝感到不妙。 他猛一抬头,九天之上,以极快的速度运生出了厚重的雷云, 黑压压一片,光是看着就叫人胆寒。 雷云最外层,隐隐有赤色的闪电在嗤啦作响。 殊绝活了几千年,什么样的天雷都见过, 那些天雷伴生的闪电,无一不是紫色,可这雷云里, 竟是赤色的闪电! 殊绝突然意识到,这场天罚,绝非一般。 辞镜接下来的回答也验证了他的想法:“坑杀神界十万天兵天将,天道的怒火,可不是这么好承受的,魔君既送了本座一份碎魂大礼,本座不回敬一番,岂不是失礼。” 殊绝面具一样的面皮上终于有了几分情绪起伏:“这场天雷能直接将冀州夷为平地。” 他们谁也逃不了。 疯子,简直是疯子! 一声闷雷响起,殊绝看了一眼重得仿佛要坠到地面的雷云,知晓这是雷云已经运生完毕。 这场天雷劈下来,只怕当真是要天崩地裂了。 “走!”他大喝一声,言罢身体已化作残影消失在原地。 伤残的饕餮兽们见殊绝都走了,纷纷也向着渐渐消散的魔气奔去。 辞镜这才垂眸看了梵音一眼,滔天的火光里,他神色清冷一如初见之时,只不过现在眼中多了些什么。 他说:“你别怕,前面几道天雷我还受得住。这堕魂阵估计第三道天雷就能劈碎,我会在第四道天雷降下前把你送出去。” 明明不是什么离别的话,可梵音莫名有了一种他是在交代后事的感觉。 她感觉心脏瞬间抽了一下,不疼,但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了,闷闷的,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那你呢?”梵音问。 辞镜没有答话。 梵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害怕的情绪,这种害怕跟她以前害怕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梵音自己也说不出来,但是这股情绪让她心口有些发酸。 也许即将面临的不再只是恐惧,还有失去。 “你会死对不对?”梵音心口闷得慌。 辞镜笑了笑,是那种万物在他眼中都放空了的笑。 他的视线透过层层聚集的乌云散落出去,到了他这样的修为,只要他想,上能视九天,下能见幽冥。 区区乌云,根本挡不住他的目光。 他说:“我本就是该死在万年前的。” 如果不是容白古神给他下咒让他沉睡万年,他早就在那场天崩中随容白去了。 这天地间,从来都没有他的容身处。 不管他是当年那个险些被人绑在刑架上烧死的半妖稚子,还是后来修成九尾天狐的一方妖神。 他一直都是一条丧家之犬。 容白古神在他濒死的时候收留他,教养他。 他尊容白古神为师,敬他为父。 这世间有容白古神的地方,才有半妖辞镜的安身之处。 他一朝大梦,醒来见过了师尊当年一心守护的六界万年后的模样,似乎比万年前好,又似乎比万年差,但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 他想复活容白古神,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