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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夫主过世就逃避地一头撞向灵柩,这从来就不是夫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也亏得这人还能这样堂而皇之、厚颜无耻地宣之于口! 就连穗婶娘她自己, 也是因着谢家老太太不死心, 也是自己挂心大小姐会遭遇什么不测,这才十几年来从未放弃地寻找。 如今, 虽说阿笙只是一个婢女,但崔姑母待她怕是比正经家的小姐也差不了多少。何况比起被锁在沉沉深苑里,能这样自由地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谢老太太恐怕护不住小姐的。 穗mama原本从那花街柳巷里的老鸨那里,打探到阿笙的事情后, 本来也不想再插手, 直到偶然发现小姐可能要被范邨那老鳏夫给染指, 才惶急地出面现身的。 听到阿笙摩挲着这代表谢家大小姐身份的珠钏, 轻声道一句“会回去慎重考虑一下”的时候,穗mama就知道小姐怕是不会归府, 因此现今听闻她说还是想要留在这边, 陪伴崔姑母的时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只不过…… “这只珠钏到底只是我替小姐您保管的,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 穗mama伸手接过那只还沾着阿笙体温的珠钏,手指灵巧地拨动了一下, 就从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只珠子中掀出个小小的灰色机关。 迎着阿笙讶异的双眼,穗mama淡声道:“万一发生了什么需要谢家出面帮忙的事情,小姐您就按动这个机关,谢家安插在涿郡的人就会及时循声赶到。” “不过,”穗mama意味深长地说,“一旦按下去,您就只能是谢家大小姐,再也做不回阿笙了,所以还望您慎重使用它。” 阿笙咬咬唇,露出个婉美的笑意,轻灵淼淼而又动人:“多谢穗mama关照我。” 穗mama见状一怔,忽然怀疑起自己的决定。 这样的小姐,即使做一名婢女,就当真能安然无虞吗? 穗mama忽然有些不确定,可是那道清潆的背影已然消失在夏色呼啸拂过的蝉鸣声之中,寻不见了。 才回府的阿笙,就见到崔姑母神色郁郁地把她叫到身前来,犹豫道:“许大公子又来求见了,我本想要替你推拒,可是崔大夫人她……” 崔姑母有些屈辱般说不下去。 可是,已经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笙安慰般搂搂她的腰,和声慢语道:“那我就去见见他,好好说清楚也好,这都不妨什么事的。” 不出一刻钟,焦灼等在后院里面的许志博,就听到了步履轻踏夏荷香意的脚步声走近了。 好似无论多久,她都是这副清丽妍妍、偎着澄濛雾色的姣美样子,永远都是初见时昏沉暮色之下一枝吹过绿野的丹霞。 许志博突然觉得自己又像个毛头小子一般,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踌躇再三,许志博还是另扯了旁的话题来开口:“近些日子,范老爷的叔伯和我相谈甚欢,还送了我好几砚不错的松烟墨锭,很适合作画的时候来用。” 阿笙的发丝被夏风轻轻地吹拂了起来,她想,这是在提前为接下来说的事做个铺垫吗? 不过许大公子倒不必如此坦诚地全部告知自己,他和留春的事情的。 毕竟在旁人的眼里,留春总归还是因着范邨被杀而寡居的孀妇,而许志博还是范邨生前过从甚密的好友。 若是让太多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终究是容易被有心人利用的。 于是阿笙趁着对方停嘴的时候,轻巧一福身,柔声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讲范府的长辈是如何看好他、提拔他的事情:“还不曾向许公子道喜。” 许志博的滔滔不绝便停了下来,他暗自失笑:为何要向一个闺阁中的女子讲官邸朝堂上的事情?想必她也是不懂的。 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这样还真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一样,连用的什么膳、一天出了几次恭都想要和心上人分享,真是有些蠢。 像现在对方已然及笄,他还不如直接挑明来意好一点。 于是,许志博温雅道:“不知道阿盛可还愿嫁给我?” 他向来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在下说这些,只是想要向你表明,我是真心想要纳你入门,而且会有能力照顾你,再不让阿盛你吃苦的。” 许大公子眼神缱绻深情,满满含着的都是柔情蜜意。 听了这话,阿笙的眉毛就轻轻蹙了起来。 阿笙原本还以为,许志博今天找她,是因着之前担忧之前的见面会给她造成不必要的误解,想要清楚解释明白。 看来是她想左了。 问题在于,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应承过许志博,说想要嫁给他了? 更何况,阿笙现在的日子过得是一点都不苦啊,还每天都能吃冰酪。 可惜许志博误解错了阿笙皱眉的意思,连忙解释道:“阿盛,不是我不愿娶你为平妻,只是我现在因着担任了别驾从事一职。虽然俸禄不高,可好歹也是个长史。但你放心,我虽现下只能给你个滕妾的名分,等将来你诞下麟儿的时候,我会为你请命,就像李四老爷一样,也让阿盛你做个如夫人的。” 然而虽是这样说,许志博的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还有些轻飘飘的自得:原来阿盛内心里也是会挂着自己,还会有着小女儿情思,担心自己位高权重就不要她了。 许志博却好像忘记了崔姑母现在尴尬的位置,也不想想他在从小就养在崔姑母身前的女郎说这样的话,人家会是个什么心情。 阿笙眉目神色更为冷淡:“可许大公子不是已经有了心慕的女郎吗?” 她没有直接说出来无双的名字,只是侧面提醒他,别再来招惹自己了。 不过许志博更加误解了她眉眼清冷是为了什么,甚至唇角都笑出一些狷傲之色来:没想到,这样的女郎也会为他吃这些飞醋。 他虽是受用阿盛的醋意,可内心里头却想着,这女郎旁的什么都好,唯有性子却还是要温柔敦厚、大度一些。 不然等将来大妇进了门,她若是闹起来,便是颜色再好,许志博也会心中不耐的。 总不可能一辈子只她一个人吧。 不过她年纪还小,待进府之后,他再慢慢教吧,也不急于一时。 许志博摇摇头,无奈为这心眼芝麻一样小的女郎叹息道:“我何曾有什么其他……” “我和留春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友伴。”阿笙忽地开口。 许志博却愣住了,这怎么忽然提到了旁的人物来? 阿笙目光清莹地望过来:“后来她被记成了崔大夫人的义女,我是亲眼见着她出嫁的。” 忽然之间,许志博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还维持一个柔和的笑意:“如此良辰美景,我们还是不要提旁的人了吧。” “后来留春改名为了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