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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不好的预感。 今天中午药送来得晚,当时崔姑母已经在小睡,因而双桃就又先跑去内室加热了一遍。 结果因着阿笙忽然推门而入,双桃一个哆嗦,竟是不小心跌了一跤,那药碗就恰巧打碎在阿笙裙边,还染脏了对方的裙摆。 崔姑母一向浅眠,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样大的声响也没有醒。 倒是阿笙很不好意思,以为是今天自己来的太晚的缘故才引得双桃如此,便自己去换了裙摆又重新熬了药送过来。 这第二碗药才是最后入得崔姑母口的,而那染脏的裙裾阿笙现在就拿在手里。 阿笙悠悠道:“是因着今天李家少爷约我出门,你也知我和他快要定亲,不好推拒。恰好花锦上门来送崔大夫人相赠的东西,因着她本来是崔姑母身旁的人,便委托了她替我熬药,直接送上了门来,都没有经过我的手。” 她声音越发轻柔甜美了:“双桃jiejie,你可要好好回忆一下,今天晌午时分,你熬药的时候可曾见到了我本人?” 双桃大脑一片空白,确实,她没有见到阿笙,只看到了桌台上一碗药,便默认是对方送的。 “你当我为何忽然进内室?”阿笙淡淡续道,“就是因着我不确定这药是否被花锦送到了,所以才进屋确认一下。” 阿笙招手将那下面的洒扫小丫头找上来,“既然你如此关注我,可记得今天上门送药的人是谁?” 小丫头咬紧牙关,但还是垂头道:“是个我不认识的穿湘妃衣裳的侍女。” 这小丫头是顶了原来花锦空缺的人,所以不识得反而证明了来人是谁。 何况,这崔府里能穿湘妃色衣裳的人掰着指头都能数得上来。 来人几乎是不言而喻了。 阿笙将手里染脏的裙摆慢慢摊开,粉白的指尖划过脏污的褶皱处,“医师还未走远,不若再请他来一瞻,看这上面是否有龙涎香的痕迹。” “若是有的话,”阿笙细细柔柔地温声说,“那可就要找花锦姑娘来说说话了。” 众人都被这忽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惊呆了。 双桃身子也不再颤抖,她将遮住面容的手撤下来,冷静不已:“不必了。” 庭院是落针可闻的沉寂。 “是我做的。”双桃将含在舌下的果核吐出来,冷冷淡淡的,“是我下龙涎香害夫人的,每天趁着为她重新用小炉子加热药的名头,在里面加了龙涎香。” 双桃转过头来,神色是与以往柔媚截然不同的一点疯狂,“不过此事与花锦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必构陷无辜的人。” 没想到的,是阿笙缓缓露出个藻芰一般凉弱的笑,“我知道啊。” 她狡黠地将衣裙掷到了地上,“都是我故意诈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嘤·咸鱼王”,灌溉营养液 382020-04-02 13:42:59 美人“妖气咧”,灌溉营养液 32020-03-28 21:46:17 美人 嘤·咸鱼王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20-04-02 13:45:13 (啊啊我人生收到的第一个火箭炮,这就是被宠爱的感觉吗?) 谢谢你这么清丽脱俗,还愿意给我灌溉营养液、投火箭炮呀,祝愿美人万事如意,香一个:) ☆、这不是弥天大错 阶上的落叶在覆着沙尘, 飐风吹过, 就要凭空染上点暮色的猩红, 汇集成叶绘的锦屏,在回廊里鸣击出淡烟的初晓。 双桃不可置信地问:“你早有谋划,是刻意来晚的?” “我哪有这么大的神通。”阿笙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地感叹道, “你果然都忘了。” 阿笙的小日子正是这段时间,或者说, 她的日子一向很准, 从来了初潮时就一直都是每个月固定的时间, 每次五天,从未变过。 阿笙还记得她第一次来癸水时, 涌动的血液染红了半边裙裾,她慌乱地就快要哭出来,瘪嘴嚷着自己可能快要流血死掉了,那时候还是长她几岁的双桃牵过她的手, 告诉她这都是正常的事情, 细心地告诉小阿笙该怎么用装着草木灰的月事带, 以及这段时间不能吃凉、要注意保暖、不然会腹痛。 现在的阿笙都还记得, 那天喝着双桃亲手为她煮的生姜红枣茶落魄的自己,连双桃给自己一个拥抱、温柔告诉她“这是好事情, 不要害怕”时身上温暖的草木清香, 都在脑海里勾画出细腻的纹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然而双桃全都忘了。 这天正是阿笙来小日子的第一天,然而因为最近崔姑母的事情, 她自己也没有在意,还是去吃午膳时,百叶拽着她小声告知裙摆脏了的时候才发现。 最后是因着主子们都已经出府、很清闲的百叶替阿笙烹煮的药材、送上门来的。 为了避免麻烦,阿笙还让双桃换上了自己的湘妃色常服来送药,也就成了小丫头眼里“陌生的侍女”。 面对着面如土色的双桃,阿笙没有察觉出来一丝一毫的快意,她只是疑惑:“你当真这么不了解我吗?崔姑母的事情,我怎么会放心交给旁人来做呢?” 双桃抬眸看她一眼,讥笑道:“这么说,你还很信任我吗?” 没想到的是,阿笙认真地点点头,轻声道:“最起码在崔姑母的事情上,我原本是很信任你的。” 尽管双桃曾经因着身不由己,做了些错事,但是阿笙从未怀疑过可以说一起长大的人会反手刺向崔姑母一刀。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阿笙是真切的迷惘,“若是你不满意这桩婚事的话,就去和崔姑母提呀。” 她不明白。 “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双桃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我和你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是的,阿笙不明白。 可是阿笙却知道,她不可能任戕害崔姑母的人还能平安地抽身而去。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下面的仆妇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小心地观看着局面。 双桃撑起自己脱力的上半身,柔媚娇软地问:“你要我怎样,为此偿命吗?” “杀人就要偿命啊。”阿笙几乎想都不用想,就清脆回答,“无论是崔府里头的规矩,还是本朝的律法,都是这般的。” 更遑论崔姑母是主子了。 “明明我是比你更早伺候夫人的,可她就只在乎你,只偏爱你,什么好东西都要可你先拿。婚事也为你考虑的尽善尽美,便是府里头的正经小姐也不多让。条件那样好的郎君,我想都不敢想,可是你还能蹙着眉头要考虑,夫人也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你不愿意她还亲自帮你拒绝。”忽然,双桃开始低声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