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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杀死一个人多么容易?可,这能缓解你心中的仇恨么?” 他不语。忽然抵近,将一颗什么送进她的口中,并指按她喉咙,白妗下意识一咽,清凉的甜丝儿气在喉间散开,味道有些熟悉,却来不及辨认到底是何物。 白妗大怒道: “你给我吃了什么?!” 玉空见眸光湛凉,微笑道:“这种毒的解药只有一份,如果你敢背叛,我会立刻毁了解药。等它深入骨血之中,你会生不如死。” ☆、夫子 “现在你才与我谈条件的资格。”玉空见抱臂, 静静地凝着她。 白妗用力咳着,那药丸却是入口即化,索性不再作无用功, 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在此之前,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跟我师父到底有什么渊源?她为什么会不惜涉险、突破重围来救你?” 玉空见眸中闪过异样, “雪行容没有告诉过你,她与玉氏的关系么?” 师父从来不喜提及旧事。 白妗摇了摇头。 沉默了许久, 他才用那苍老低哑的声音缓缓道: “她们是…知音。” 知音二字, 仿佛千钧之重。 “你师父与玉氏一同长大,一同拜师。她们有着共同的理想, 想要救济天下的穷苦、病痛、与无知。——很自大是不是? 可也很美好。或许败北,或许一无所得,她们却始终为此努力着。 可惜,玉氏栽在了一个薄情之人手里,忘记了初衷, 甚至在这世上消失得彻彻底底。只有你师父…还记得。” 这些话,将白妗拉进了回忆之中。 想到这些年来雪行容所一力创办、费心打理的药行与学堂, 向为富不仁者索取双倍, 穷困不堪者分文不收,而她只在幕后从无露面。 后来, 却完全变了质。这些劫富济贫的机构被青衣教用来大肆谋利,而师父也成了他们的摇钱树。 师父心灰意冷,想终止经营却被他们控制。 自己与师兄多次劝她放手,可雪行容心中牵挂太多, 一直无法真正地抛下这一切。 若——她拿到丹书玉令,以此为筹码,必定能救师父脱出困境。 “师父说你是挚友之子…你便是玉氏的儿子,对不对。” 即便,玉氏背叛了她们的誓言,她还是孤身一人,来救故友的血脉。 这样的师父,怎么忍心抛弃自己呢?那天那句断绝师徒之情,只是气话对不对? 白妗心口涌动着酸楚,目标却更加坚定。 “你替公主解毒,与我合作,我便能让你如愿以偿。” 他考虑了许久,道了一声:“好。” “不过,若你拿到丹书玉令,背后的宝藏,我要拿走一半。” “你胃口不小。”白妗一哂,此人对巫医族的灭族之事好似并不挂心,一来就直冲着利益,想起他曾说他们是一类人,如今看来还真是没错。 “要我跟你合作这点诚意并不过分,不过是把你曾经许诺的,兑现而已。” 白妗不语,玉空见便径直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白妗缓声道:“筇王病重,我们得先找到机会见他一面。” “病重?”他似有疑虑。 “消息来源可靠。”在顾知春那里套过话后,白妗又特意托人打听确认了一番。那筇王貌似真是要不行了。 这些皇族人怎么那么多灾多病的? 于是他们商量起进入天牢的事宜。临了,玉空见忽然问了一句:“你不悔?” 白妗略有晃神,很快便道: “我在这世上,只在乎师父一人。” 他似有动容。 …… 槐序似乎有苏醒的迹象,气色也红润了许多。 姜与倦同龚简一道走出,细细听了后续的有关叮嘱,又是向他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他道:“前辈的要求,现在可以提了。” 龚简向姜与倦颌首:“某在行医颖川之时,得罪颖川知府,后来得人保释才免去牢狱之灾。经人提点才知,是在颖川游历的二皇子出手相助。 …不久前听闻二皇子下狱,不日便要处斩,某心中实在悲切。不知殿下能否开恩,许某与之见上一面?” 玉空见这么心平气和? 白妗有些意外,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姜与倦沉吟。 忽然有人来唤: “太子殿下!公主醒了!” 牙玉一脸惊喜,压着声音叫道。 几人立刻折回房中。 “三哥……”见着姜与倦,床上的少女便要起身。她脸上还带着病容,因为失血过多肌肤很是苍白。 “莫起身,你还很虚弱。”姜与倦难得轻柔对她说话。 槐序眼睛一下子红了:“槐序知道,这次是槐序错了。三哥…不要凶我好不好。” 姜与倦不说话。 她絮絮叨叨地说,“我做梦了。梦见小时候你给我折的那只鹤,小小一只,可漂亮了…” 她吸了吸鼻子,“后来被母后看见,说我们不学无术,就给丢进了火盆里。从那以后,你再也没送我这些。” “我知道这些年三哥很不容易,槐序也不想总惹你生气,可是三哥…” “是孤陪伴你太少。”他叹了一口气。 “那三哥可不可以,抱抱槐序?” 姜与倦将她的脑袋笼进掌心,隔着毛绒绒的发轻轻揉了揉。当年只会跟在他后面撒泼耍赖的小团子,也长大了啊。 “三哥……以后能不能多来陪陪槐序。” 她闷闷地说。 公主只是个小女孩,对哥哥充满着敬仰与孺慕。随着年岁渐长,想要以各种可恶的小动作引起他的注意。直到这次直面了生死,她才明白以前有多么幼稚,为什么不能好好地珍惜相处的时光。 而姜与倦呢?疏远槐序,真的是想要她独立吗。难道不是心中的一丝嫉妒。可说到底,在这世上他只有这么一个meimei啊。 那些缺失的亲情好像在她这里得到了圆满。 白妗默默看着俩人,能够确定,在不久的将来,姜虞便是大昭最尊贵的公主。 * 翌日,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公主府前。 从中下来一位紫色衣裙的女子,手里打着绸制的阳伞,日光微斜,照在她白皙的侧脸上。 “好气派。” “云洲从未见过这样气派的宅门,”她款款走上前去,手指在门环上蹭了蹭,“好似能刮下一层金粉。” 她身后突然冒出一二三四共四个侍卫。 为首的侍卫长咳了一声:“大小姐,不妥。” 女子立刻将手移开,也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实在是有失体面,有失体面。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鹅蛋脸的婢女见着五人,微吓: “你们…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