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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的? 刚进门时的惊异还没有完全过去,温映寒怔怔地望着他, 到底是没能把想说的话完整地问出来。 沈凌渊起身走到她跟前, 垂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轻轻笑了笑, “看来是真的累傻了, 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温映寒眸子微微动了动,她说过什么了? 沈凌渊显然看透了她的心思, 好心般地提醒“不是皇后叫朕先回去休息, 等着你事后来向朕回禀的?” 温映寒算是明白沈凌渊当时为什么答应得这么痛快了,可她的意思分明是请他先回勤政殿歇息, 哪里让他回德坤宫等她了。 还有那句事后回禀。 案子明明在他还未离开玉清宫前就解决完了, 她不过是依照规矩客套了一句, 况且从始至终,她可一点没看出来沈凌渊对这整件事情的原委有一点兴趣,这会子反倒成了他待在这里等她的理由了。 他分明是在曲解她的意思。 温映寒颇有了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头一次对沈凌渊生了些许不满出来。 她垂眸福下了身,处处依照着规矩,叫人挑不出一点不对的地方,然而声音却是清清冷冷的“既然皇上想听,那臣妾便一一向皇上禀明。” 反正明日要上早朝的又不是她,想听便一次听个够吧。 温映寒回身朝明夏吩咐道“去沏两杯都匀毛尖来,记得多放点茶叶,闷得久一点。” 她说完收了视线敛眸朝沈凌渊开口“臣妾这里没什么好茶,唯有这毛尖是前两日内务府新送来的,皇上先尝一杯,若是觉得不和口味,那臣妾再叫明夏去给皇上沏杯别的。” 这便是他不喝不行的意思,若是不喜欢还有第二杯等着。夜里喝茶本就提神醒脑,茶叶多放还闷久一点,功效更是加倍。两杯下去,这一夜便精神得不用睡了。 沈凌渊自食苦果,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不悦的模样。 她轻敛着眸子也不看他,分明是心里生着气的,偏偏说出来的话还饶有分寸,不是明着顶撞,而是暗戳戳地发脾气。这样子着实可爱得紧。 “皇上先坐吧,臣妾有好些事想跟皇上禀报呢。”她垂眸福着身子不起来。 沈凌渊无奈轻笑,知道这回算是彻底把人给得罪了,以致于现在看起来颇有种哄不好了的意思。 然而难得她主动有话要同他说,沈凌渊索性顺着她的意坐了回去。瞧她一直站着也担心她累着,沈凌渊开口道“皇后也坐吧。” 这回她倒一点没拘着那些规矩,见沈凌渊已经坐下了,便起身走向了他身侧小案对面的另一个位置。 沈凌渊薄唇轻轻勾了勾,“皇后想跟朕都禀明些什么?”听她刚刚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止是玉清宫那一档子事。 温映寒垂下了视线,“自然是有好些要事想说与皇上听,皇上朝政繁忙,臣妾这里积压了不少事不好自己一个人做主,今日皇上既然在了,便一并同皇上说了。” 她往常还会问个“这样可好”的客套话,今日连这句也免了,紧接着便开口,讲起了玉清宫的后续。 简简单单安排宫女的事莫名被讲得格外绵长,分析来分析去其实就是如何选了哪个宫女去煎药的事。 沈凌渊知道她分明是故意的,他不过顺着她说了句等她回禀,她便将事情拆得这样细碎,念念叨叨地讲给他听,美名其曰这叫事无巨细,其实打的就是不叫他睡了的主意。 没过一会儿的工夫,明夏便端着两盏茶进来了。以她对自家主子多年的了解,怎会不明白温映寒的意思,所以坑,她也不敢坑自家主子。 两盏茶沏的时候便浓淡不一,给温映寒的那杯是正常的,甚至茶叶稍稍少放了一些,皇上那杯可是按照她家主子的吩咐来的,nongnong的茶叶又闷了半天,连茶水的颜色都深了好些。 温映寒望了眼沈凌渊杯中的浓茶,想想就觉得发苦。 她顿了顿,轻轻开口道“皇上尝尝吧。” 沈凌渊算是发现他不喝她是不会消气了,反正他也对浓茶偏爱一些,索性便饮了一口。 温映寒瞧着他真的什么都顺着自己,一点也不犹豫地喝下了,下意识地微微抿了抿唇。 沈凌渊抬眸刚好望上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怎么了?皇后也想尝尝?不若跟朕换换。” 温映寒有些没底气地避开视线,低声回了句“都是一样的。”而后端起葡萄藤纹的茶盏低头轻饮。可能是觉察到了沈凌渊还在注视着她,温映寒放下茶盏又开始了下一话题。 宜嫔宫里的事念叨完了,下面就该讲到朱兰依那边的事了。 沈凌渊纵着她继续往下说,时不时抿一口浓茶,深黑色的凤眸始终停留在她身上,认真看着她说话,却没心不在焉地听她所讲的事。 温映寒瞧着他真的要一盏茶见了底,没忍住开口道“皇上少饮些吧,明日还要早朝。” 沈凌渊不禁失笑,不让睡的也是她,怕他睡不着的也是她。 其实温映寒不知道,从前朝政忙的时候,沈凌渊这个时辰基本上都是在批奏折的,茶水沏得浓一些是常有的事,他本就少眠,也算不上是耽误休息。倒是她一个夜里不怎么喝茶的人,也因说话说得太多,喝了多半杯茶水。 一会儿要睡不着了的,不定是谁。 沈凌渊凤眸微挑,“皇后要禀明的事情都说完了?” 温映寒纤长微弯的睫毛轻轻动了动,“还有一事。” “薛贵妃宫里的开销有些大了,臣妾瞧着上月的账目,算起来要比寻常住着两三个嫔妃的宫殿还要多上几倍,边关战事需要大量钱银,南边的水患也支出了不少银两,若需宫中减少开支……” “皇后看着来便是,朕既将这后宫交与了你,你便有权做主这些事,实在拿不定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朕。”绣着金丝团云纹的宽大袖口轻拂过黑漆的楠木案几,沈凌渊修长的手指轻叩在桌面上,顷刻便敲定了这件事情。 他见她这回没有话要说了,深沉内敛的凤眸重新望在她身上,他声音低醇沉缓“现在可以就寝了?” 绕来绕去,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温映寒蓦地生了种又被他诓了的感觉,耗到这么晚,沈凌渊留下来岂不是变得更加顺理成章了?难怪他一直纵着她说下去。 寝殿之外,夜色沉静。夏虫不再啼鸣,弯月清冷,树影摇曳在朱红色的宫墙上,连廊间的宫灯都似乎随着夜色暗淡了些许。 温映寒被他认真地注视,忽而意识到这次可是要清醒下与他同塌而眠了。 她垂下视线耳尖微红,慌乱间捧了他刚刚在她进来前读过的书,随便挑了一页翻开。 “皇上明日还要早朝,还是早些歇息吧。臣妾刚刚茶水饮多了,这会子还不困,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