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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不已。

郁也意翘起腿，她把手放在膝盖上。

“我把郁恒和伏水都支开了，你该是知道我我有话要同你说的。”

“嗯，谨遵大姐教诲。”

郁也意停顿了两秒随后她才开口道:“郁恒当初为什么出国这件事，我知道，不仅我知道，莨莨也知道，我相信，你肯定也知道。”

秦长朔心里清楚她是在说，郁恒是因为误会了自己，所以才会在伤心绝望的情况下一走了之。

“郁恒的心理并没有那么脆弱，放在平时，这件事他只会问清楚，但那一天，刚刚好，不是平时，那天他刚从本家出来。”

“郁恒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那天正是因为从本家出来，他的心情不好，才会导致他心理崩溃。”

这是秦长朔没有想到了，他只以为是郁恒单纯的不安全，结果谁能想得到背后还有这么一层郁父在。

郁也意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贯的公事公办的性格。

“我到处找你，并不是想说这些事，我只是想跟你谈谈，郁恒出国时的起先两年。”

郁恒刚开始去到国外便水土不服，住了一个星期的院，神色一直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郁也意起先也以为这就是单纯的水土不服，所以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郁恒突然提出要和她一道出国，她虽然不解，但没有问出声。

一切都十分平静。

直到这份平静，在郁恒出院后的两个星期被打破了。

出院以来的两个星期，郁恒一直窝在房间里，连门都不怎么出，脸色苍白的吓人，东西每天也吃不了几口。

而就在郁也意打开郁恒房间的门，准备问问郁恒身体怎么样的时候，她发现，从床头的地方，有鲜红的血迹不断的流下来，一直滴到了门口，整个地板上都是血。

郁也意当时脸色就变了，她猛地抬头，郁恒正躺在床上，他的一只手伸出床边，手腕静脉处那道刀口显眼至极，他的整只手都被血染红了。

郁恒自杀了。

用的是一把用来切水果的道具，刀口十分锋利，郁也意平常都把这把刀子放的高高的，以免有人来，不小心伤到手。

可最终，这把刀伤害到的是郁恒，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弟弟。

郁也意当时就慌了，大晚上十一二点，她让伏水给郁恒做了紧急止血，随后开车去了医院，她把车速飙到了一百八，路上闯了无数的红灯，生怕迟了一点，就再也见到她弟弟了。

郁恒被送进了手术室。

等了不知道多久，郁恒才从手术室里被退出来，他的手上严严实实的包裹上了层层洁白的纱布，一层裹着一层，十分严实。

郁恒躺在病床上，身上还穿着那一身被血染了色的衣服，脸色惨白到吓人，白到了和医院粉刷的墙壁一样的程度。

郁也意当时是真的慌了，她这时候才模模糊糊的发现，郁恒的抑郁症，又发作了。

郁恒醒来后什么反应都没有，每天坐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一整天下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像是突然失去了声音。

就连护士给他换绷带，上药清洗这么个疼痛的过程，他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活像个傀儡木偶，所有的生机都被抽走了。

郁也意给郁恒请了心理医生，她也在医院给郁恒做了诊断。

重度抑郁症加上轻微的人格分裂症前兆，还有被迫害妄想症。

医院给开了药，郁也意小心翼翼的拿给了郁恒，郁恒看都不看一眼就把药吃下去了。

接连的几个星期都是这样的。

不过有一点为难的事，心理医生对于郁恒来说没有用，他不信任心理医生，他不信任所有人，心理医生通过这么多天的接触，渐渐知道了一点郁恒的内心。

他不信任任何人，他对所有人都怀有最大的恶意，他用这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所有接近他的人。

他彻底的对别人失去了信任，整个人都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郁恒倒是配合心理医生治疗，可他不信任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也就根本无法和郁恒沟通。

因此郁也意也只能让郁恒先吃着抗抑郁的药物。

但很快，郁也意就知道了，这药物，能起到的抗抑郁的作用，根本为零。

因为郁恒又要自杀了，郁也意把家里所有的刀具都藏起来之后，他就换成了跳楼，幸好被郁也意险险的从窗户边拉回来了。

郁也意气急败坏的骂，她惊俱不已，这是她人生中少见的慌张时刻。

被郁也意拉下来之后，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没有被人拉下来的庆幸，没有自杀被发现的恼怒。

他只是，很平静，很平静……

郁也意千防万防，但她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郁恒又自杀了。

这次是在浴室，灌满了水的浴缸里面，他整个人都泡在了水里面，深棕色的头发在水中，像是海藻一样漂浮着。

淋浴头还在源源不断的放水，郁恒平躺在缸底，水渐渐漫过了他整个人，他闭上眼睛。

浴缸里的水满出来了。

郁恒这次也没能死成，他又一次活下来了，郁也意听到了水声，觉得不对劲，就走了进来看，没想到这一看，就让她看到了几乎让自己心跳跳出胸腔，她近乎是慌手慌脚把郁恒捞了出来。

他静静的躺在浴缸底下，苍白的脸色竟然比那洁白的缸底还要惨。

如果不是水面上不断冒出来的小泡泡，郁也意真的差点就以为郁恒已经没有了生息。

郁恒又被送进了医院。

郁也意在医院里跑来跑去的缴费，她被搅的心疲力尽，头痛不已。

刚出国的这一年里，郁恒前前后后，大大小小的自杀了十六次。

每次都没有成功，每每被郁也意阻止，他都只是十分的平静，好几次，他连心跳都没有了。

他彻底的变了个人。

他不再笑，不再出声，不再哭泣，不再悲伤，不再发怒，不再像是个人。

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都消失不见。

他彻底的崩溃，他的心脏分崩离析。

哀默大过心死。

而这时，距离郁恒上一次开口说话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里，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就像是个哑巴一样。

郁也意被他无数次的自杀搅的精疲力尽，可偏偏她又不能够告诉别人这件事，如果把这件事告诉给左莨，左莨肯定肯定会忍受不住，冲出去把秦长朔摁在地上打，这绝对是郁恒所不希望看见的。

她也不能告诉郁父，如果说之前无数次被郁也意或者伏水拦下来的自杀，他都只是玩票性质的玩玩，并不在意是否能够自杀成功，对于死不死这件事持无所谓的态度。

但如果她把这件事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