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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的一役相提并论,甚至认为这一场惊变的反转更为精彩。 起初,晋王欲害其弟楚王,并嫁祸与苏大将军第三子,以图离间苏家与秦、楚两王。熟料竟被识破,苏小将军还反救了楚王性命。 晋王不忿,又暗自仿造虎符,试图号令京中守备军队,欲以武力逼宫。 廿二日,及禁中,风瘫于榻上的圣人竟又清醒过来,痛斥晋王借道士献上有毒丹药,分明行弑父谋逆之事。 当时是,晋王所带军士竟纷纷倒戈! 盖因另一半虎符竟是握在了苏大将军手中,且他早已暗令其子早于晋王去传了令,正待此时。 这一场惊变以晋王落败,贬为庶人赐自尽告终,与其结党的朝臣也都被流放千里。 只是无论史官如何笔下生花,将这一段描绘得惊心动魄,王沅也都是后来才知晓的。 那天她回了府后,也没有闲着,就招呼起了府中的婢女,把院中架子上的蒲桃都摘了下来,兴致勃勃地要酿酒和做果干。 不过等一串串的蒲桃在白叠布上整整齐齐地摆放后之后,她才想起了,上次苏六郎摘的那串,她尝了几颗,好像是有籽的。 一想到晒干或者小火烘干的蒲桃干堆成了小山,然而一嚼就被磕了牙…… 这个画面太美,她还是拒绝吧,果干计划也就此破灭。 那便酿酒吧,她吩咐人在院中搭了个临时灶台出来,又令人取了些盛酒的器具。 不过等她检视了一下,就发现这些器具虽是带了盖,但难以达到密封效果,不由得就有些丧气。 一旁的阿颜看她来回折腾,只听从她的吩咐做事,也没去劝她,直到其他的婢女来禀告说已经备好了郡主的午食。 阿颜才近前,带着祈求的语气,“郡主,该用午食了。” 可这会王沅正拿着某个瓷罐的盖子发愁,虽然这个罐子最合她意,但看看这个盖子,密封技术达不到,怕是酿不出酒来,也就没注意到阿颜比平日轻了许多的声音。 “郡主!” 阿颜这下猛地拔高了些声音,引得王沅回头看她,眼神如平日般清淡的,一下子就让她xiele气。 她恢复了平时正常的语气劝道:“郡主,该用午食了。” 王沅看了看天色,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正午,可她早上用了不少玉露团,这会并不是很想进食。 才要开口,就被阿颜抢先:“郡主便是想借着酿酒制果干,使自己不至于一直挂念苏郎君,也该用午食了。” 自己只是突然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怎地就成了她口中的挂念苏六郎了,王沅一时无语,默了一瞬,才开口吩咐道:“让人摆上来吧。” 只是心里还在琢磨着酿酒之事,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想到了,或许可以用大量的蜡油封住罐口。 缓缓加热的巴氏消毒法,搭配上蜡油密封罐口,已经是王沅现在能做到的,最接近无菌的环境了。 用盐洗过的蒲桃,五份蒲桃一份蔗糖,积压破碎后搅拌均匀再密封上,她甚至可以想象到殷红的酒液倒出的画面。 忽然就多了几分期待。 眼见婢女小心地捧走装好的瓷罐,去寻了位置摆着发酵,王沅就又瘫到了蒲桃架下的贵妃榻上。 她用手遮着眼,从指缝里看见了碧绿的日光,思绪也开始飘远。 苏六郎这会如何了? 大昭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形? 她在榻上躺了许久,一直到突如其来的雨点打在了蒲桃叶上,才回了屋内,倚在了门框上,望着在雨中越发青翠的蒲桃叶。 忽然就想到了那次上巳节时,苏六郎送了她一套月季花纹样的头面,他分不清月季与牡丹,与她说起头面来历时,手中就拈着一片蒲桃叶。 这般想着,她来了兴致,就出了声:“阿颜,去把那副月季花的耳坠取来。” “是。”阿颜应了声,很轻易地就从妆奁盒子里,把要找的耳坠取了出来,只第一层便是。 郡主去西州时就只带了数样平日喜爱之物,这昌乐坊的府宅中也只这些,可苏郎君所赠的,历来都是摆在第一层的。 用掌心托着这对精巧的耳坠,王沅用指尖拈起一只,对着光细细打量,忽然,她发现这月季花的花蕊处,仿佛是些划刻的痕迹。 她抿了抿唇,用指尖拨了拨,借着屋外明亮的光线看清了划刻的印记,分明是一个‘沅’字。 真难为他了,王沅有些好笑,这字这么小,怕不是用针尖划上去的。 那另外一只呢,她对着光细细地看,上面却是一个‘津’字。 这小心思,真是…… 再联想到笄礼上他所赠的簪钗,也是他亲手所做,王沅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苏六郎日后若是不做官,靠着这手好技艺也能养活她。 她正乐着,抬头就看见了披着蓑衣冒雨而归的郎君。 郎君生得俊秀,剑眉星目,笔挺唇薄,目光清澈却炙热,穿过了淅淅沥沥的雨幕落在了她的身上,把她定在了原地。 他走到廊下,褪去蓑衣,站在了她面前。 终于,怔住的王沅被拥入了熟悉温暖的怀抱中,百和香里还带着些雨水的湿气,她只听见上方传来郎君满含笑意的声音。 “阿沅,我回来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