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
,给了娘五两,剩下的给你留着花,别让娘知道,就当是你的私房。”靳磊柔声道。 对于现在的靳磊来说,二两银子一套的笔墨虽然贵,但是他一点也不心疼,杨儒生倾尽毕生所学教导原身,又常年资助靳家,恩重如山,一套笔墨不能回报冰山一角。 等以后手中宽裕了,他会继续孝顺杨儒生,当亲爹来孝顺。 相公竟然舍得花二两银子给爹买笔墨,还偷偷给她留私房钱,她不是在做梦吧? 杨兰芝又惊又喜,眼眶唰的一下红了。 靳磊见她竟然一副要哭的样子,捏了捏她的手道:“傻瓜,哭啥?” “我没哭,我、我这是高兴,高兴相公赚到银子。”杨兰芝含泪笑着解释。 她样貌生得极好,被秀才相公养大,从小染了些书香气,本就与村子里那些村姑要出众得多,加之这含泪带笑的模样惹人疼爱,靳磊心神微动,握住她的手道:“以前让你受苦了,以后不会了。” “不苦,我一点也不苦。”杨兰芝直摇头,能嫁给靳磊是她最幸福的事,日子苦点有什么,只要相公心里有她就够了。 瞧,相公不是私下给她钱了吗?旁人家可不会有这么好的事,那银钱都是掌握在婆母手中,要一文才能讨一文的,哪像她家相公会私下给她银子。 杨兰芝的心里泛着甜蜜又有丝丝得意。 “靳公子来了,快请进,我家少爷已经等候多时了。”徐家的下人见靳磊来了,笑着就将人请进了府。 靳磊明显感受到下人对他态度的转变,面上仍是平淡,规矩的跟着下人来到了徐天赐的院子,这次径直被带到了一间暖阁中。 暖阁中烧了地龙,暖烘烘的。 在吕丞县,除了县令家也就只有徐家烧得起地龙了,可见徐家的富贵。 “靳磊,快过来坐。”徐天赐坐在靠窗的罗汉床上,床中间的茶几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茶水,他朝靳磊招手,眼神透着一丝急切。 靳磊依言向前,先将带来的厚厚一叠稿子交给他,方坐下来饮了盏茶水,驱散了一身的寒气。 徐天赐接过稿子,这次他手指灵活,一下子就摊平了厚厚的卷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看到精彩处还停下来夸赞,“这样安排极好极好,有趣又不失逻辑,由配角烘托主角,让主角更具光彩。” 他不似单纯的在看故事,而是在点评靳磊的写作手法和文笔。 靳磊脑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或许能让徐天赐彻底打消轻生的念头。 又看了一会儿徐天赐停了下来,连连道:“太好看了,我不能一口气看完,得留着慢慢看,靳磊,你这个话本写得太好了,是我看过最好看的话本。” 好东西自然是留着慢慢品的。 靳磊拱手一揖,“谢徐少爷夸赞,你能喜欢便是我的荣幸。” 写作看起来轻松,实则极耗费精力和时间,能得到读者的认可和喜欢是作者最高兴的事。 “我喜欢,我看过不少话本野史,都没你这个写得好。”徐天赐脸上难得的浮现了笑意。 一旁的下人惊讶不已,他家少爷自摔断腿后就再也没笑过,都有三年了,今天竟然笑了,真是大好事一桩,原本战战兢兢的下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徐天赐让下人再取了银子来给靳磊,“这个你拿着。” “纸墨钱上午徐少爷已经给了。”靳磊看着那十两纹银没有接。 十两银子在这个朝代已经不少了,是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他这本是小短篇,先前的十两银子足够买下这个故事,他虽急需要钱也不能给徐天赐留下一个贪得无厌印象。比起多拿十两银子,他更需要得到徐天赐的信任,这样才能救徐天赐的性命。 “那十两银子是纸墨钱,这十两银子是我看话本故事的钱。” 徐天赐从小生活优沃,从不看重银钱,且他觉得花二十两银子就能看到这么精彩的故事,他还占便宜了。 他本想多给靳磊一些,又怕靳磊因为写话本赚钱而荒废了学业,废了双腿不能考科举是他一生的遗憾,他很羡慕那些能科考的学子,因此希望靳磊能在仕途之路走下去。 他看得出靳磊与旁的人不同,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怕他不收银子再补充道:“这银子拿回去,让家中母亲妻子过得宽裕些,于你也算是了了后顾之忧,你方能有更多的时间给我写话本。” 靳磊知他是真心想资助他,不想辜负他一片好心,收下了银子。 商定明日交稿子的时间后,靳磊起身告辞了,只是刚出了徐天赐的院子就被管家请到了客厅。 “靳磊见过徐员外。” 徐家的员外官职虽是捐的,只是个虚名,但在明面上也算是个官儿,靳磊未过院试,尚未得秀才功名在身,见了他需得行跪拜之礼。 徐员外却未让他跪,走向前扶住了他,笑呵呵道:“靳童生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两人落了座,下人上了热茶,徐员外直奔主题,“听闻靳童生给小儿写了话本故事瞧?” “是,不过是打发时间的闲物罢了,难得徐少爷看得上眼。”靳磊谦虚道。 徐员外直摆手,“靳公子这‘闲物’可是帮了老夫大忙了,不瞒公子说,我家天赐前几年意外摔了腿,此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亦变着法子作践自个儿的身子,老夫对他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可他自从看了公子带来的话本子后开始有了变化了,肯爱惜自个的身子了,靳公子,你可算救了我儿啊。” “徐员外言重了,我也不瞒员外,我给令公子带话本子实则是为了赚些银钱贴补家用,家中贫寒,读书又颇费银钱,出于无奈靳磊才出此下策,还望员外莫要怪罪才是。”靳磊坦诚道。 徐员外赞叹道:“靳童生行事光明磊落,令老夫佩服,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靳公子先付出后得到报酬,乃天经地义之事,老夫有何理由怪责?”他转头看了一旁候着的管家一眼。 管家会意,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来递给了徐员外。 徐员外接过,放到靳磊面前,“靳公子帮了老夫的大忙,这是老夫给你的报酬,还望公子收下。” 靳磊看去,是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心中微惊,面色却未改,他起身拱手揖道:“徐少爷已经付了靳磊话本子的银钱,这银票靳磊不能再收,靳磊与徐公子是各取所需,不存在帮员外什么忙,靳磊不能再拿员外的酬金,天色晚了,靳磊告辞。” 看着少年离去的挺直背影,徐员外捋着胡须直点头,面上全是赞赏之色。行事稳妥得体,又不失自身风度,这样的少年将来必有大前途。 他看了桌上未送出的银票一眼,这一百两银票其实是试金石,他想知道靳磊是不是一个见钱眼开之人,如果是,那他此后不会让他接近儿子,一个不请自来,毫无关联之人,难保不会存了什么目的,他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