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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从来不是一派。” “你胡说。”江边客蓦地笑出了声来,“你的心分明是向着他的。方才审讯,乃是我跟七皇子押得最后一根稻草。若你有一刻动摇,告知大理寺卿兵马为谢翊豢养,或许一切尚能寰转,可你早就放弃了中立的选择,而偏向了谢翊。这最后一步,是我赌错了。” 闻月失神,未置一词。 此刻,在江边客看来,等同是默认。 江边客向来是无比骄傲之人,连在狱中也亦然如此。见她不答,他也不逼她,只是语气不甘地问:“我记得,你曾告知于我,谢翊曾意图杀你亲子。” 闻月点头,说:“是。” 江边客问:“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你为何还要站他那边?” 他的追问理所当然,只是闻月却回答不出个所以然。 江边客并不知晓她与谢翊两世之事,而她亦不愿讲重生一世告知旁的人。 她唯独能做的,只是朝江边客颔首,呆呆回了句:“抱歉。” 江边客听出她语气中真挚歉意,急寻探究的情绪也渐渐舒缓。他回了她一句:“罢了,事到如今怪不得你,你我各为其主,输赢本不过是其中既定结果,我该接受的。想当初,若非我在东街头无意遇上你,故意使计以殷灵子要挟于你,再转而要挟谢翊,或许今日结局不该如此。原是我自以为是了……” 他字字恳切,闻月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悔与痛。 本能地,她将手撑在木桌上,凑过身去安慰他:“江大人,世事推着人走,结局本不是你我能定,亦怪不得你,更不必自责。” 她眼梢微微上扬,揣着明媚阳光的气息。 或许是处于这不见天日的牢狱中久了,她的笑竟让他有恍若隔世之感。 不知为何,江边客恍惚想起,那夜辰南王府后花园,他破门而入,便见着她香肩微露,一双光洁的眸子似孩童般澄澈,她伏在花丛之中,分明是一派清丽的长相,却叫人觉着,比那花更艳,一颦一笑皆入了他的眼。 或许就是那一刻,江边客被她迷了心。 以致于,向来待人极为防备的他,却对她格外青眼。 面前牢狱内漆黑遍布。 若不出意外,江边客会在不久后,因七皇子谋反之罪被并处。 可临死前,他是有一些话想同她说的。若此刻不说,或许终此一生他都没机会再说出口了。 江边客悄悄将手附在木桌上,企图借此亲近她一些。若上天能借他些胆子,他甚至想探出手,去抚一抚她的那双明眸。 只可惜,向来傲视一切的江边客,却在此刻没了胆量。 他对她说,“我忽然在想一件事。” 她问:“什么事?” 他唇角上扬,勾出一丝微弱的笑意,“若数月前,谢翊未曾以归顺名义踏入七皇子府将你带走,或许你我差一点就该成了夫妻……” 然而,江边客尚未说完,已有人堂而皇之地拉开审案室大门。 谢翊大步流星走进来,揭下覆身的玄黑大氅,明目张胆地披上闻月肩头。 须臾之后,谢翊侧脸向江边客,扬起的唇梢中满是危险诡谲—— “江大人,大可不必自寻烦恼。” “毕竟,我谢翊是绝不会容得那样的情况出现。” “能娶闻月的,只能是我。” ☆、平歇 谢翊替闻月系紧大氅。 方才对江边客的针锋相对, 到了闻月这儿全然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 是裹挟着温柔宠溺地一声, “地牢阴气重, 你身子刚好没多久,是时候该回去了。” 距离冰鳞之毒解除已有数日, 更何况经御医调养,她早已药到病除, 又何来身子刚好一说。 闻月摆手说, “不必。” 谢翊舍不得治她, 却能治其他人。 她方才拒绝,他便扬声道:“大理寺卿人呢?” 大理寺卿颤颤巍巍地从门后走出, “臣在。” 谢翊正色道:“国师身子将将才好,你便让她在审案室内久留, 牢狱内阴气深重, 若国师因此生病,扰了我南施国国运,你该当何罪?” 大理寺卿早就听闻,辰南王世子对国师宝贝得很。 传闻中, 郎有情但妾无意。辰南王世子钟爱热脸贴冷屁股, 国师却总对他冷冰冰的。只是,偶尔辰南王世子被国师气极,也会拿旁人撒气。好巧不巧,大理寺卿今日就摊上了。 欲加之罪, 大理寺卿不得不受啊。 于是,他腆着脸走直闻月跟前,做了个请的动作:“要不国师先出去再说?” 闻月顿在那儿,睁大了眼,不情愿地瞪着谢翊。 谢翊又对大理寺卿使了个眼色,大理寺卿急忙压在闻月耳边,中肯道:“大家同朝为官,还请国师体谅,别在辰南王世子跟前,让小人不好做呐!” 闻月虽气极,却总不想让旁人为难。 以谢翊此种说得出做得到的性子,闻月不想让大理寺卿难办。 她跺了记脚,不情愿地同大理寺卿一道走了出去。 见闻月与大理寺卿一道走出牢狱。 谢翊才回过首,把玩着腰间玉佩,好整以暇道:“江边客,我劝你不要同她说那些有的没的。” 江边客虽为监下囚,却一点也不服输:“那是我与她的事,与你何干。” 谢翊哂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的心思?” 江边客竟一时哑然。 江边客的沉默,应证了谢翊的猜测。 他不紧不慢地上前一步,走至江边客跟前,警告道:“你大可不必试探与她,即便再有一百次,她都不可能选你。” “可她不信你。”江边客反驳。 “确实。”谢翊不怒反笑,“她虽不信我,却也只会选我。” 江边客眯眼,“你凭什么如此笃定?” 谢翊缓缓幽幽地抿出一丝笑。 昏暗的地牢内,不见天日,他却笑得意气风发。 他略微低眉,望向江边客的目光之中,满是傲然。他启唇,道出的每一个字,都重击在江边客心上,叫他输得彻底—— “凭你仅是差点和她做了夫妻,而我却与她有三年夫妻之实。” 谢翊话音甫落,江边客原本平静如斯的神色之中,已冒出火光。 不顾阶级尊卑,江边客猛跨一步出去,一把抓住谢翊衣领,眼中差点喷出火来:“谢翊,你这混账东西,是不是强迫了她?!” 江边客的怒火,让谢翊觉得愉悦至极。 谢翊不费吹灰之力地掰开江边客紧攥他衣领的手,慢条斯理道:“或许我该告诉你,我与她成亲的那夜,她披着红帕子,红烛摇曳之中,脸颊烧得通红,那是我记了一辈子的美好画面。可惜你江边客……” 谢翊微顿,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