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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柜子里已重新伏下身的鲛人。 侏儒眼珠直转,然后伸出三根手指,“三十。” “你既也说他长得丑,如何还值三十,”阎煌收回视线,“二十。” 侏儒一愣,他本以为这客人看着富贵,不会还价,“二十五,买不买随便你,不买就走吧。” 阎煌低头,在君微头顶蹭了蹭,“你说,本少爷是买还是不买?” 大狐狸……是想买的吧?况且,以这鲛人的怏怏病体,怕是再也没人会买他,岂不是要病死在这儿了?能买回去,找个医馆治一治总是好的。 “买!” “听你的。”说着,他长指相对,将一簇灵力汇聚在指间。 君微惊道:“等下,刚刚说的二十五,不是银两?” 侏儒不屑道:“当然是二十五年修为!”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用修为作交易!君微看向四周,可那些人看起来都只是普通人而已啊。 侏儒双手捧着,打算接过阎煌的修为,没想到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道光,竟生生把修为球给打落在地。 “这鲛人我要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过来,指着柜子里的鲛人说,“我出一百,归我。” 侏儒没想到这万年卖不出的货色突然就成了抢手摸摸,高兴得顾不上受伤的手,立马颠颠地爬回琉璃柜顶上,jian笑道:“这做生意嘛,价高者得。客官要想买,就加价吧!” “先来后到啊!”君微不忿地说。 那横刀夺爱的大汉闻言,看了她一眼,先是满眼嫌弃,渐渐的像是看明白了掩在灰头土脸之下的真容,突然嘴一咧,“这小倌,老子也要了。” 侏儒一愣,这小倌可不是他的货物,卖不得啊。 君微先没意识到对方说的小倌是指自己,等对方看向阎煌,言出不逊的说“怎么卖,要多少老子给多少”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顿时气得脸色潮红,“你!” 阎煌捂住她的额头,拦住气得跳脚的小妖怪,长眸微敛,藏住了锋芒,“她是我的。” “老子知道是你的,”那人鼻孔出着气,“让给老子,开价多少老子都认!老子就想要这样儿的,比这些长尾巴的东西看着嫩多了。” 说着,他竟咽了口唾沫。 君微胆寒地拽紧了阎煌的袖子,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像在安抚。 “收好,遗失不补。”他说着,重新凝起修为幻化的球丢向侏儒,而后不等对方接稳,广袖已卷起一阵风,眨眼将侏儒身下的琉璃柜摧得粉碎。 侏儒躲闪不及,摔了个倒栽葱,还要捧着修为球,狼狈至极。 而柜子里的鲛人则摔进了琉璃碎片里,被割开的肌肤立刻渗出血来,可他却恍若未觉,一双青灰色的眸子静静地看向赶来扶自己的君微。 君微怕这伤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稻草,毫不犹豫地凝气替鲛人止住了血。 “你最好别离他这么近,”阎煌负手身后,凉凉地说,“当心被——” 吃。 最后一个字,他只比了个口型,但君微还是看懂了,她瑟缩了下,却感觉到手臂被人攥住了。 鲛人的手又瘦又白,肌肤下的青筋犹如震怒的龙,她顺着看向对方的脸,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老人!不过是因为肤色晦暗、满头华发,才显得尤其苍老,但那双眼睛分明沉静而有神,甚至比其他柜子里的鲛人更加有力。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君微轻声说,顺手又敛起他的另一处皮开rou绽的伤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强买不成的大汉勃然大怒,从身后拔出开山斧来,凶神恶煞地说,“今儿这小倌和鲛人老子还都要了!” 阎煌掸了掸衣袖,眼眸半垂,“本少爷素不喜喝酒,更不喜割爱。” 假如在此之前,他还故意收敛杀气,刻意低调的话,现在则是浑身凌厉尽显,眼角眉梢俱是冷戾。 那大汉口中咆哮,一边将开山斧砸了过来—— 君微睁大了眼睛,却一点也不慌。 阎煌也是。 斧刃一路破风,却在阎煌面前像被根无形的线给钳制住了,定格一瞬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回旋去! 那大汉避之不及,半片耳朵与开山斧一起,飞出丈远。 君微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尖,默默心道真是不开眼,得罪谁不好?偏在大狐狸头上动土,也真不怕明年坟头长草…… 大汉按着残耳,目眦欲裂。 接着,他浑身的衣服一点点迸裂开来,露出虬结的肌rou,原本虽然看着粗犷但起码还是正常的人类模样,此刻五官却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起了变化——双目向着脑袋两侧分离,腮帮下生出尖锐的骨刺来。 君微想起书中所见,不由惊道,“罗刹!?” 琅嬛大陆的西荒流放之地,千万年来妖鬼横行,各族都将十恶不赦之人流放之西荒,时间久了,那些不容于世的异类交叉繁衍,竟产生了新的魔物——罗刹。 罗刹凶残好战,无所不食,从不被允许踏出西荒,更别说像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闹市了! 显出真身之后的罗刹,身高足有十尺,他拾起开山斧,口中咆哮着冲向阎煌。 原本毫不担心的君微不由绷起身子,手也探入乾坤袋,捏住一张符咒,以备不时之需。 阎煌用来束罚的玉带被罗刹带起的风扬起,长眸却仍旧冷淡而锐利,直到被泰山压顶般笼罩在阴影之下,他才陡然振臂,金光硬生生地将巨斧连同魔物一起震出三丈开外。 不等罗刹重新爬起身,阎煌已掠上前,单足踩在对方胸口,指间捻着一片琉璃碎片,俯身刺在对方眼珠上方,口吻却云淡风轻,“跟本少爷抢人,就不怕绝于六道?” 说罢,碎片如镖,直直入地三寸——离罗刹的天灵盖仅仅半指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本少爷平生最不喜……割爱 ☆、执戟 捻着手指上莫须有的灰尘,阎煌扯了扯衣襟, 回头看向手还探在乾坤袋里的君微, 挑眉道:“还愣着, 要不要我再多收拾几个给你瞧热闹?” 君微忙摇头,可是看向身边的鲛人,不免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带一个行动不便的鲛人离开啊…… 鲛人指向不远处,君微顺着方向过去,果然在一堆腐烂的海藻堆里找到架破旧生了青苔的木制轮车。 她把轮车推了回来, 那鲛人就扶着车架,吃力地试图攀上座椅。 他的肌rou已经极度萎缩了,有心而无力,几次又重新摔回地面, 君微不忍心, 也顾不上前车之鉴, 上手扶住他的手臂,搭了一把劲, 他这才喘息着坐稳了。 君微搓搓手, 不安地瞄了阎煌一眼。 她知道吃一堑长一智,自己是不该管这鲛人的……奈何,她做不到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