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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向前,脱离了大部队。 没了妖兽身上的熏天臭气和剧烈摇晃,君微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快要丢掉的小命也回来了。 “不舒服,不会直说吗?” 她一愣,他明明离很远,怎知她不舒服? 迟疑了一下,君微问:“……你是不是,可以感应到我?” 靳熠没有回答,只是目视前方,因为躬身的缘故,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隐约能感觉到激烈的心跳。 君微的性命是当初阎煌耗费一半妖寿换来的,说白了,她的命是他给的,妖魄也是分享了他的,所以…… “是不是?你回答我——”君微回头,想问个究竟。 却不料靳熠正俯身低头,准备勒马,气息近在面前,下巴和唇瓣撞上了她的额头。 君微一怔,便听他似不耐烦似的吐出一个音,“是。” 她慌忙转过身,再不敢回头。 千百个念头在脑海中回转——若是如此,当初她带着哥哥避世,他也可以感知到她在哪里的。 世外桃源不是她藏的好,而是他故意留给她。 又念起大狐狸曾说过的“世界再大,我若要寻你总是能寻得着”,他根本知道她在哪,却只是等着她,看她会不会主动来找他,正因如此,才会在她跟随平翼刚入魔界的时候,他就“恰巧”出现,给了个下马威。 桩桩件件,都在这人的掌控之中。 大狐狸啊……仍旧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大狐狸。 君微正想着,马匹突然被勒住,前蹄抬起,她向后仰倒,几乎整个落进靳熠怀中,被他单臂箍住了,“当心。” 君微点点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看见了独自立于长庆城门前的将领。 因为配着盔甲,看不清五官,她一时没认出人来。 对方双手拱起,恭恭敬敬地朝他们做了个揖,“末将见过常曦公主。” 声音一出,君微倒是认出来了,是禁军统领魏康。 “魏统领,好久不见,”君微不卑不亢地说,“不过,我是君威,不是常曦。” “公主或许不记得了,末将当年见过公主,而且也是末将护送公主的灵柩。”魏康抬起头来,朗声说,“公主是大耀的太子妃,人尽皆知。” 原是正名来了。 她是大耀的太子妃,是慕容鲲的新娘,自然应当站在人类这一边,与慕容氏同仇敌忾,现如今,她与魔尊共骑,已是不妥。 君微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却并无恼意,“大统领自己也说了,灵柩还是你护送的——常曦已死,你比谁都确定,不是吗?” 魏康没料到小姑娘嘴皮子如此利索,一时无言以对。 君微看了眼他身后披着铠甲的近卫军,心知如果硬碰硬,这群人在靳熠的手下撑不过弹指,以卵击石罢了。 “大统领,我们此番来并非蓄意挑衅,不过是有两桩事。” “公主且说。” “……一则,想把烟波jiejie带回去。” 魏康握戟的手似乎紧了紧,“二则呢?” “二则,我想见……慕容鲲。”先生二字,终究是叫不出口了。 “若只是想见一面,公主只管单身前来便是,何至于带着魔族铁骑浩浩荡荡而来?”魏康冷笑着,看向跟上来的大军,“末将只怕,如今的公主早已不是当日的公主,心已不在我大耀一边。” 君微碰了碰靳熠的胳膊,示意他放自己下马。 但是他没有动。 君微只好回头,两人目光相汇,她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坚持。 靳熠垂下眼睫,翻身下马,而后双手将她抱下来,却未松手,而是示威一般将小手握进掌中。 这一幕,魏康都看在眼中,不由挺直了身板。 君微被这宣示主权般的孩子气惹得哭笑不得,只能小声说:“你让我去,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可是靳熠压根不理她,只对魏康说:“他们不进城,只我跟微微。” 微微。 这是阎煌才有的称呼,靳熠从来都是叫她“凤神大人”。 君微忍不住抬头瞥了他一眼,傻傻分不清身边的男人到底是谁。 魏康与阎煌虽算不上有什么情谊,但到底一场相识,也察觉得到眼前的男人身上还残留的阎煌的影子,犹豫之中便听靳熠说:“风烟波都在你们手里,你怕甚?” 似乎想想觉得在理,魏康放下长戟,勒马让开了道。 魔将见尊主竟打算孤身前往,不由出声阻拦。 靳熠半回头,掷地有声道:“没我号令,谁也不许离开此地半步,否则杀无赦。”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有千钧。 众魔不敢造次,乖乖驻军原地,与禁卫军面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这平静——一边是不敢,另一边……也是不敢。 君微与阎煌并肩走在长庆的街道上,身后是高头大马的禁卫军。 青天白日,街道上却空无一人,与她初入人世时所见到的市列珠玑,完全像换了个天地。 到处都关门闭户,热闹的市集不见了,打翻的货摊落了灰尘,无声地诉说着萧条。 这就是慕容氏统治之下的长庆。 “是那个jiejie——” 一个稚气的童声才刚发出来,就像是被人捂住了嘴般戛然而止,紧接着是窗户被慌张合上的声响。 君微抬头朝二楼方向看过去,尽管看不见人,可她知道,每一扇窗户的后面都是一双双惊慌而期待的眼睛,他们渴望她的到来能带来救赎,却又畏惧她身边的男人。 人呀,总是对未知充满了恐惧。 可他们不明白的是,所有已知都是从未知里走出来的片段。 她笑了笑,很温和,也很温暖。 这个笑容落魏康眼中,就连他也感觉到了潜藏在少女的柔弱外表下的坚定,一直紧绷的情绪莫名的安定下来。 ——她在安抚那些受惊的平民百姓。 王宫自然被层层把守,但君微和靳熠对此地已经再熟悉不过,如入无人之境。 宫墙仍是那个宫墙,只是时过境迁,换了一副模样。 阎煌与先帝最爱的红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肃穆的白,是慕容鲲的最爱,只是当举目皆白,就说不出的萧索,甚至不吉了。 宛若空城,不见人烟。 马蹄声与脚步声交错,听得人心发慌。 “他也许已经布好了圈套,就等我们走进来。”君微说。 靳熠牵着她,不以为意道:“那是自然。” “那你还来?” “不然呢,”靳熠似笑非笑地低头看了她一眼,“让你一个傻瓜来自投罗网吗?” 君微语结,她才不是自投罗网!她自有打算的…… “别盘算了,”靳熠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似的,直接说,“这次不会让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