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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欣喜,笑得黄板牙都一掀一掀。 见多哭着喊着不肯做小倌的,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放得开的呢! 他又去拉斗篷人,那人微微低头,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他便手一顿,随即一个灵活的转身,拉住了易人离的袖子,“来来来。” 易人离自然是不想进去的,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去叫闻真真出来,我们不睡你这里。” “闻真真?你是说刚才那姑娘?”龟公不耐烦地道,“早告诉你走了,一百两我都花了,你现在磨蹭个什么劲?” 易人离皱起眉头,先前就萦绕在心头的疑惑,此时越发浓厚。 不会被闻真真坑了吧? 龟公看他神情不对,心底咯噔一声,忽地拍了拍手掌。 几个彪形大汉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团团围住了两人,龟公下巴一抬,“拖进去,捂住嘴,别闹出大动静惊扰了贵客。” “做什么!”易人离猛地蹦起来,捋袖子正要动手,忽然顾忌地看了斗篷人一眼,袖子卷了一半停住,“你们发什么疯!” 斗篷人忽然轻笑一声。 “我说小白痴。”他道,“自己被人卖了,还不赶紧进去帮着数钱?” “你说谁小白痴!等等……你说什么?什么卖?”易人离的声音猛地扯太高,听起来简直像个被非礼的黄花闺女。 “你们两个!”龟公的耐性消耗殆尽,尖声道,“不都是自愿来卖身的吗!你们jiejie已经把你们作价一百两银子卖给楼里了,还在这里罗唣做啥,当真要我八抬大轿抬你们进去吗?” “什么卖身什么卖身!闻真真呢!闻真真!”易人离的袖子又捋了起来,也不藏拙了,一巴掌把来拦的两个大汉推个跟斗,抬腿就要往里冲。 然后他的袖子就被轻轻拈住了。 一股大力涌来,易人离的半边身子一酸,步子便迈不出去了,奇的是袖子却分毫不破。 拈住他袖子的斗篷人,诚诚恳恳地道:“别闹,先进去瞧瞧,打起来人吓跑了怎么办?” “关你什么事?”易人离眉毛一旦竖起,平日里那种邻家少年的真纯气息顿时荡然无存,煞气如刀,似随时要择人砍杀。 “怎么不关我事?她把我都给卖了。”斗篷人的语气听来满是新鲜好奇,“我还第一次遇见能卖我的人呢。” 易人离朝天翻了个月亮那么大的白眼。 斗篷人就用两根手指扯着他进了门,易人离挣脱不开干脆不挣,进门以后不住呵呵冷笑。 娘的。 闻真真,你可千万别给我逮着! *************************** 文臻此刻还在楼里。 没有及时跑掉的原因无他——她迷路了。 左拐再左拐,隔间太多转得有点晕,感觉没错,可是愣是没看见门,只有长长的通往各处的走廊,走廊里一扇扇红门依次排开。 她不敢乱走怕越走越深,结果被一个行色匆忙的女子拦住,头也不抬塞了一个托盘给她,托盘上有瓶酒,嘱咐她送到天字甲号房,便匆匆赶去伺候客人了。 她刚想放下托盘,走廊拐角处出来一群人,当先的居然是那个BRA爱好者林飞白! 她转身想溜,结果听见了龟公在气急败坏嚷什么,似乎还夹杂着易人离的声音。 他们进楼了! 就在自己后面!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文臻立即端好托盘,低下头,站到一边,微微侧身。 一群人擦身而过,人群最中间的那个冰亮冰亮的家伙,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文臻刚要舒口气,和她擦肩的一个公子哥,一偏头看见她手中托盘,咦了一声道:“一抔冰!这酒不错,我每次来都说没有,今儿倒见着了!哎,你,马上把这酒送天字甲号房去!” “好嘞!”文臻答得清脆。那公子哥点点头,自顾自向前走。 已经走过去的林飞白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娇小的背影,根本没有端着酒跟上来,反而加快了脚步,匆匆向旁边拐。 他眸子里似有星火一闪,刺亮迫人。随即他道:“贾兄,一抔冰我也闻名已久,到底怎么个好法?” 那姓贾的男子第一次见这千里之外的人忽然走到近前,受宠若惊,急忙道:“这是试岚楼名酒之一,据说首味澈凉清越,如冰如雪,然而入腹之后……”说着便下意识转头,要去拿文臻端着的酒壶示范,一转头才发现刚才那小使女居然没有跟在身后,而是已经走出了老远! “喂你!”他急忙越众而出,一把拽住半个身子已经转过拐角的文臻,“你跑哪去!天字甲号房不在那个方向!” 文臻身躯一僵,听他这一声嚷得急切,声音过大,而那边易人离声音也在接近,眼看就要转过拐角转到她面前—— “对不住公子,我这是记错路了……”文臻刷地一个转身,“天子甲号房对吗?天子甲号房好的。” 她步伐加快,甩下那贾公子,挤入那一群人,抬头看见林飞白高高的乌黑发顶,不知道是该骂呢还是该感激。 不过真是奇怪,那个恨不得满脸刻着“我清高我孤傲我为国家省肥料”的家伙,怎么会跑到这种烟花地,和这些一看就是纨绔的家伙们混在一起? 天字甲号房就在长廊顶头第一间,林飞白当先进入,其余人一哄而入,文臻仗着身材娇小,顺利地不为人注意地挤进门内,而此时,易人离的脚步声已经接近,文臻听见他怒气冲冲地道:“你别拉着我!我说了我不是来卖身的!我要找人!闻真真!闻真真!” “这里没你要找的人,人都已经走了!喂你站住,这边都是贵客不能惊扰——哎哎站住,站住!” 文臻一脸纯真平静地拉上纸门—— “等等。” 冷而微带金属音的特殊嗓音,一听就知道是林飞白那个丧气货。 文臻当没听见,大力拉门。 林飞白并不和她纠缠,立即唤:“孙掌柜!” “哎!”外头答应的声音脆响,正是刚才大叫的人,声音就在门外,与此同时“哗啦”一声,门被拉开。 文臻在对方影子映上门扇的时候已经松手,躲入门后的死角中。 瘦高男子谄笑着扶着门边,里头公子哥和他都熟悉,有人笑道:“老孙,这大呼小叫的是在做甚?又来了不听调教的雏儿吗?还不赶紧给我们林公子安排一个最好的?” 易人离的脸忽然探了过来,对屋内张了张,里头静了一静,随即有人笑道:“难怪!果然不错。喂老孙,就这个吧。” “就你老母——”易人离一句话还没说完,他身后,斗篷人忽然慢悠悠踱了过来。 他不知何时已经解开斗篷束带,灯光斜斜映上他的半张脸。 屋子里,忽然寂静了。 好半晌才有人喃喃道:“试岚楼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躲在门边暗处里的文臻看见这张脸,脑中轰然一声。 我去深井冰!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前两天不是狂奔赶回天京了吗?在天京就这么呆不住,又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