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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觉到皇帝心情不好, 所以姜漱玉主动接下买车的任务, 假装专业地挑选马车, 又同店家周旋, 很快谈妥。只是等到了要付账的时候,她有些犯难。她今日出门,并未带多少银钱,只能问小皇帝要。 姜漱玉也不开口,同店家夸赞车马的同时,双手负后,右手摊开,冲着皇帝的方向做一个讨要的手势。 赵臻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她的意图。他嘴角一勾,缓缓上前,将整个荷包放进了她掌心,还屈起她的手指去握。 两人肌肤相触,带起一阵酥麻感,姜漱玉感觉似有电流窜至全身,她手一抖,掌心的荷包径直掉落。 她下意识转身去接,正好赵臻也低头去捞。 两人脑袋相撞,齐齐后退了一步,荷包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赵臻一怔,认真看她额头:“撞疼了没有?” “没有,没有。”姜漱玉摆了摆手,弯腰捡起来,尽量自然地道,“啊,刚才那个是静电,很正常的呀,你不要多想。” 赵臻没听懂她说什么,不过大致猜到了一些。他神情不变:“嗯,拿去付账。” 店家“咦”了一声,笑呵呵道:“嘿嘿,这小两口真有意思。” 姜漱玉心跳一跳,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不是小两口,你看我头发。” 她现在单看发型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哦哦,原来如此。”店家做恍然大悟状,“是我失礼啦。” 阿玉这么急急忙忙表明自己尚未成婚,这让赵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轻咳一声,淡淡地道:“我们还没正式成亲。” “对啊,对啊。”姜漱玉没有细细分辨他话里的意思,立刻出声附和。 店家却露出了暧昧的笑容。还没正式成亲?那就是已有婚约、离成亲不远了?看着两人,年纪相当,相貌出色,可谓是一对璧人。他态度越发和善。 姜漱玉付了钱,将荷包还给赵臻,又示意他去牵马车。 回去时仍是赵臻赶车,姜漱玉不好一直待在车厢里让皇帝给她做车夫,就同出宫时一样,和他并排坐在外面。 凉风拂来,热气渐退。 姜漱玉回眸扫一眼空空的车厢,忽然“啊呀”一声,面露惋惜之色。 “怎么了?”赵臻瞧了她一眼,又转回目光。 “早知道不用马车,还不如直接买成马,买马车多浪费啊。”姜漱玉重重叹了一口气,又瞪视赵臻,“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赵臻拽了拽缰绳,淡淡地道:“你倒知道替朕省钱。” 如果是买马,那买一匹还好,如果买两匹,就还不如买车。 姜漱玉扁了扁嘴,没再说话。 马车行的很快,她裙裾被风吹起,露出软缎绣鞋。随着马车的前进,她两只脚轻轻晃动。 赵臻一直留意着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她一晃一晃的脚,发现她似是没穿罗袜,露出一小段洁白细腻的脚踝,像是两只翩翩欲飞的白蝴蝶。 他忽的胸口一热,喉头滚动,悄悄移开了视线。 马车到宫门口时被侍卫拦下,待看清驾车的人,侍卫微微一怔,匆忙放行,不过心里到底是感到疑惑:明明出门时不是这一辆车啊。 姜漱玉将侍卫的神情看在眼里,忍不住掩唇而笑。 韩德宝看见他们,也有片刻的愣怔:“皇上,娘娘……这车……” “车丢了,这是我们买的新的,好看不?”姜漱玉跳下马车,笑嘻嘻道。 “好……”韩德宝语塞,“丢……丢了?” 赵臻神色陡然严肃起来,轻咳一声:“朕会让巡城御史严查此事。” 说到今天的乌龙事件,姜漱玉不由地想笑。她冲韩德宝招一招手,小声说了马车丢失并重新买了的事情,末了感叹道:“这车跟宫里的比起来,要差不少。” 韩德宝微微一笑,缓缓点一点头,没再接一茬,而是告诉皇帝,信王今日进宫求见皇帝,没见着,先回去了。 姜漱玉看他们有事,就张罗着让小太监把马车赶到一旁去。 “信王?”赵臻皱眉,“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韩德宝摇头,“看信王神色,不像是有急事的,多半只是来照例请安。” “知道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了殿内。 韩德宝犹豫了一瞬,悄声道:“娘娘头上的簪子好看。” 赵臻脚步微顿,抬眸看了他一眼,过得片刻才道:“这话别对朕说。” 韩德宝估摸着不像是不好的话,所以在见到姜漱玉后,他作势端详了一会儿,甚是诚恳夸赞:“这玉簪真好看。” 姜漱玉愣了一愣,犹豫了一下,问:“你想要?” “……”韩德宝一噎,忙道,“不不不,小的是说,这簪子买的好,有眼光。” “哦。”姜漱玉点头,心中有些雀跃,面上却很自然地道,“皇上买的,他眼光好,你夸他去。我先在宫里转一转。” 她转身就走,听后面没有脚步声,她轻轻抚摸发间的簪子,心里暖流涌动,又有些胀胀的。 她拿不准皇帝对她是什么态度,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 按道理来讲,再过不到一年,她身体的蛊彻底解了,她就要回彤云山了,届时她跟这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而且她对外的身份已经死了,严格来说,她是见不得光的。那她被这些情绪左右,完全没有必要。 在汤泉宫走了一圈后,姜漱玉回了暗室,她坐在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 两根玉簪对称,她想起小皇帝给她簪发的场景,胸口一热,心跳也快了几分。她不自觉伸手抚上胸口。 镜中人两颊鲜红,她看了一会儿,不肯再看,干脆埋头臂间。 她暗暗恼恨自己没用,明明说了不再去想的,可还是忍不住在去猜测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冷静冷静,不能再想了。 —— —— 信王赵钰已多日不曾进宫,今天进宫请求面圣,却得知皇帝不在宫内。他等了一会儿,不见皇帝归来,又不好久留,只得起身离去。 刚回到王府,管家就匆忙跑过来告诉他:“王爷,玲珑公主在厅堂。” 信王神情微顿:“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玲珑公主如今是他的未婚妻,这个来自漠北的姑娘在京城中无依无靠,不知怎么有时就会往信王府跑。 大概是漠北女子性情豪爽与中原不同,所以她也不在意中原的规矩,得了空就会骑马过来。 信王一看见她就心里不自在,但人家找上门来,他也不能躲避,只能上前招待,尽地主之谊。 还没走进厅堂,就听到玲珑公主有些不耐的声音:“你们王爷怎么还不回来?” 信王心念微动,重重咳嗽一声,同时故意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