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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换个称呼。” “……嗯?”嘉宁微怔,眨眼, “那叫什么?承舟?六哥哥?夫君?” 她察觉到, 自己在唤出“六哥哥”和“夫君”这两个称呼时,这人身体微微紧绷起来。 嘉宁不由笑起来, 翻过身以手撑腮,“果然,每个男人都喜欢在床上听到‘哥哥’这个称呼呀, 看来陛下也不例外。” 赵王:……这种浑话,定又是从乱七八糟的话本上看的。 她绕着赵王黑发, “没想到陛下表面看起来正经,实际上——唔。” 叭叭的小嘴被无情铁掌封住, 赵王故作凶状,沉声道:“无论哪个都行,到时辰了, 睡。” 嘉宁才不怕他,咬下一口,“才不要,我还一点都不困呢。” 赵王无奈,哄小孩儿似的,“那还想做什么?” “聊天呀,这么多日没好好见我,难道都不想和我多说几句嘛?” 说着,嘉宁正色起来,“说起来,芙蓉锦鸡是不是象征凤凰?” “民间有这个说法。” 芙蓉锦鸡多彩昳丽,长长的尾羽曳地,不似凡物,常被人称为是凤凰的化身。 嘉宁轻哼一声,“我就说嘛,原是打着这个主意。” “怎么说?” 嘉宁便把那什么程姑娘刘姑娘的事复述了遍,最后评价,“陛下是真龙天子,现在来了凤,听起来,似乎天生一对呢。” 赵王挑眉,大概知道了到底是谁。 程观倒是有心计,刚到京城就知道为自己造势。 “我去压下去。” “不用。”嘉宁摆手,“那多没意思呀,不好玩。” 她眼眸流转,“别人能是什么凤凰转世,难道我不能来个仙子下凡?” 赵王顿时被喉间的气呛住,低咳两声,立刻得来凶巴巴的眼神,“难道我不像吗?” “……像,很像。” 嘉宁的计划很简单,不玩儿阴的,就来明的。 他们不是喜欢用舆论造势吗?论舆论造势,谁还能比得过天家? 更何况,嘉宁还有个富家天下的舅舅,鲁微在背后再一推动,保证天下皆知。 赵王压根就没把程观这点谋算放在心上过,嘉宁此举在他看来便也像小孩儿间置气一般。 听来可爱,他顺着便是。 嘉宁为自己这完美的想法鼓掌,“六哥哥六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赵王从喉间发出敷衍的含糊声,把人往怀里一搂,强行抱住,“睡吧,不早了。” 嘉宁还要再挣扎,瞥见他泛上困意的面容,到底乖乖不动了。 两人对彼此而言都是最好的安眠药,如此静静待着,嘉宁也很快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嘉宁听见有人呼唤时不高兴地拍了拍床,那声音迅速消停了。 赵王收回示意的眼神,亦是难得不想动弹,惫懒了。 过了会儿,嘉宁从被窝里踢踢他,“该去上朝了,快去呀——” 在这儿吵她睡觉。 赵王半睁眼,沉思了会儿,“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嘉宁忍不住笑起来,撑起身亲了他一口,“哪儿来的春宵?” 他们明明只是单纯地睡在一起。 赵王定定看了她一会儿,道:“梦中。” 嘉宁脸刷得红了,“别贫嘴了,快去,不然得成昏君了。” “不想去。”赵王诚实道,依旧那样看着她。 嘉宁只能哄怀恩一样哄这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乖啦,回来还可以补眠,到时候想睡多久睡多久。” “一起?” 咬咬牙,嘉宁点头,“一起,我绝不偷睡,等你回来。” 赵王立刻起身,不忘拉着嘉宁一起。 偏偏这正经的脸色和你已经允诺了的眼神让嘉宁不能再指摘他什么,只得愤愤跟着一起洗漱。 瞧外面天色,还没大亮呢!嘉宁委屈,以前她睡到日上三竿他也都不会管的。 内侍总管小心觑着二人神色,“娘娘这是……?” “皇后一起上朝。”赵王淡定道。 内侍总管愣住,嘉宁也呆,等等,她可从来没说过啊? 她可一点都不想去那里听一堆人在扯文章。 然,反对无用。 “朕今日心神不宁,恐有事端,离不得皇后。”赵王用这样的理由应付了内廷那些侍官,着人在御座后方的小门那儿摆了个舒舒服服的座椅,让嘉宁“垂帘听政”。 他原来也能这样任性的?嘉宁有点儿懵地坐在宽大的座椅上,转念想到,既然是能够成为暴君的人,性子本就不是那样中规中矩的,如今虽然有所变化,但内里不会改变。 稍作掩饰下,朝堂暂时无人发现他们的皇后也来上朝了,按照议程开始奏事。 其中有件事,嘉宁觉得稀奇又好笑。 顺风侯请撤自个嫡长子的世子之位,原因在于从半月前开始,他的爱猫就再也不亲近自家儿子了。 昨晚,爱猫又龇了一番其子,其子一气之下把猫腿给踢伤了。 嗯,顺风侯就是因为这个理由,要求把儿子的世子之位给撤了。 看得出他在家中经历了一番“斗争”,连官帽都是踏入金銮殿前将将扶好的。 在一众大小国事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家里长短,众人不免侧目。 顺风侯不管其他,自顾陈述理由,“雪儿从来亲近犬子,突然如此,定是有原因的。臣怀疑,犬子是被什么邪祟上了身,或者,已经被调了包!” 赵王:“……” 其余人:“……” 只因为猫儿的变化,就怀疑儿子不是儿子,这可真是个狠人。 嘉宁不由回忆顺风侯夫人的模样,记起那是个温柔的女子,没想到嫁的夫君如此不着调。 如果追根溯源,还和自家有那么点千丝万缕的关系。 顺风侯的meimei,似乎曾经对舅舅疯狂示好…… 赵王到底稳得住,八风不动,“此事不可儿戏,慎重为好。” “陛下,臣已经考虑有十多日了,绝非戏言!”顺风侯扑通一声,竟跪下了,“臣辛勤大半辈子挣得的爵位,可不能给了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东西!” “……查过了吗?” “不用查!臣已经能够感觉到,那已经不是臣的世子了。” “……” 一番争论,这件事还是搁置了下来。 毕竟就算本人再怎么坚持,也不能让他乱来不是。 大概连赵王也没想到,难得让嘉宁暗中陪自己上个朝,就能听到如此奇葩的事。 散朝的时候,他揉着额头还颇为头疼,显然有些为难该如何处理。 “既是他自己所求,为什么不能应下呢?”嘉宁问。 “无凭无据,是为胡闹。”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