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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卷书端端正正,这才叹道:“没想到如今还有公子这般识得关卿的人,既是有缘人,便给纹银三十两吧!”“三十两?!”周围听到这数目的书生都忍不住侧目望来,黑煞更是直接问出了声,“不过一卷手抄本和两本书册,怎地这般金贵?”掌柜的从鼻孔里轻哼一声,都没拿正眼瞧他,更懒得搭理他的话。“这是便宜我了。”唐子畏一笑,当即将那三卷书买了下来,冲掌柜的施了一礼,方才离开。黑煞跟在他身后,犹自嘟囔,“你既这般阔绰,何不多给我些报酬?”唐子畏无奈地笑了一下,侧过头去,刚想与他解释两句,视野里突然出现的一个锦衣公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只见那人一身浅黄色皮裘裹身,头戴玉冠,脚踏白靴,一身气度温润如玉。他身后还带着两个锦衣随从,路过时与唐子畏目光相迎,眉眼一弯,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神采。两人错身而过,唐子畏眨了眨眼,收回视线。再回头时,已忘了原本要与黑煞说些什么,索性便罢了。而另一边,那人顺着唐子畏出来的方向踏进了无名书铺,径直走向那柜台之前,向着刚刚坐下的掌柜的温言询问。“掌柜的,我无意间听朋友提起,说你这儿有本关少辞的手抄诗集。我愿以千金相许,可否请掌柜将其卖与我?”听他此话,那掌柜诧异地瞥他一眼,道:“今个儿这是什么日子,怎的人人都识得关卿了?”“哦?”听他这话,那锦衣公子微微一愣,“此话怎讲?”“缘之一字,最是奇妙。”那掌柜的摇摇头,端起那本厚厚的手抄卷,语气又恢复了冷淡,“那书已经被人买走了,你来晚一步。”说完便低下头去,摆明了不再理会的态度。那锦衣公子身后的随从皱了皱眉,想上前问出那买者姓名,却见锦衣公子摆了摆手,道:“算了,或许我命中便与那书无缘吧,无需强求。”他四下里看了看,摇摇头,转身离开了书铺。第26章打照面唐子畏还在这街上尚未走远,他一手提着装了那三卷书的布包,一边饶有兴致地顺着街边的那些小摊逐个看过来,而后在一处印刻石章的摊位前停下。他很是有兴趣的在那一堆普通的石块原料中挑选着,一边向那摆摊的老头询问着什么,活像是第一次进城的毛头小伙。唐子畏这种有朝气的样子黑煞还是第一次见,他有些好奇地凑上前去,问道:“你不是有两枚惯用的玉章了吗,还要买这石章?”“刻来玩玩。”唐子畏随手将一块暗黄夹丝的扁方形石料递给摊主。“公子,还请将要刻的内容写在这纸上。”那老头推过来纸和笔,唐子畏思忖片刻,微微一笑,提笔书就四个清隽板正的字,与他平日里的书法略有不同。黑煞也凑过来瞧,他从小便未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还是在船上那半个多月闲得发慌才听唐子畏念书学了一些。“海……额,这什么……”他拧着眉努力辨识那纸上的字迹,却在第二个字上就卡住了,侧头想问唐子畏,目光一扫而过,却恰好瞥到唐子畏写字之时放于手边的包袱一瞬间被扯走的景象!“站住!”黑煞猛喝一声,那人被他吓得一颤,脚下却抹了油似的一溜烟窜了老远。黑煞提步便追,没跑出几步却又顿住了。“调虎离山。”他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京城的形势唐子畏对他并未有隐瞒,黑煞怕那不起眼的小贼是杨家派人来引他离开,再不敢追出去半步。唐子畏就在这瞬息之间来到他身后,轻推了下他的肩,沉声道:“追!”“那你跟紧点。”黑煞瞥了他一眼,在前面迎头撞开人群。唐子畏就跟在他后面跟上,远远地见那小贼在人群中忽现忽匿,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拐了个弯消失不见。黑煞咬了咬牙,手往怀里一掏便将两片柳叶刀扣到掌心,加速冲过那个拐角,大喝一声“都闪开!”面前的人群一瞬间推攘着向两边散开,黑煞一愣,没想到他们竟真如此听话。然而还不等他冲上前去,便见随着那些人散开而露出的一条空隙里,一道人影朝这边飞出两米远,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啊啊—!!”那人在地上翻滚半圈,手中的包袱也摔到地上散开来,露出里面的三本书卷和一些杂物,正是那抢了东西的小贼。“三十两!”黑煞一眼瞥到那包袱里关少辞的手抄本,也顾不得太多,冲过去便要拾起。却在这时,横向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牢牢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咦,这是……”略带些讶异的声音响起,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了过来,将三卷书中那本泛黄的手抄本准确无误地抽了出去。那诗集用纸极好,内里墨迹浓而不散,抄的人一手小篆写得漂亮,实是悦目。而最吸引人的,自然还是那墨迹书写的一列列关少辞的诗句。先前与唐子畏错身而过的那锦衣公子一手摩挲着书页,眼里染上了点点惊叹的神色。“放手!”黑煞一声隐含着威胁意味的低呵打断了锦衣公子的思绪,他合上书页,随手摆了摆示意手下将黑煞放开。接着一抬眼,便看到了面前不知何时笑呵呵走近的唐子畏。“是你。”他显然还记得之前在街上与唐子畏的那一个照面,没想到便是这人先一步买走了诗集。“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这包袱和诗集都是那小贼从我这儿夺了去的,若不是你,我这不中用的随侍恐怕难以将之寻回。实在万幸。”唐子畏语调陈恳,却藏足了心思,说着话手已经伸了出来。锦衣公子哪能听不出他的意思,无奈地笑了一下,将手里的诗集递了过去,却还有些不舍,“小兄弟,相逢即是有缘,我也并非仗势欺人者。你这诗集花多少银两买的,我以十倍买下可好?”唐子畏摇了摇头,“银两本身并无价值,是因为它可以用来换取喜欢的东西,所以才被人们赋予了价值。若我将这诗集卖给你,岂不是本末倒置?”那锦衣公子微微一愣,“我从未这样想过,不过,你说的倒是有理。”他沉吟片刻,道:“君子不强人所难,你既不愿将此书转让于我,我也不强求。但你若日后想卖了这书,可随时来西城杨家找我,任你开价。”“西城杨家?”唐子畏眯了眯眼,这京城能有几个杨家?那锦衣公子似才想起来自己还未表明身份,略一拱手道:“失礼了,我乃杨家长子杨元兼,敢问小兄弟名号?”“苏州唐寅。”唐子畏说完,看着面前目光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的杨元兼,自己也有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