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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于是话尾硬生生打了个转儿,道:“我自己能洗。”“随你,有事叫我。”唐子畏并未介意,耸了耸肩,转而又绕回屏风后面的床上躺下。朱宸濠窝在水里,见他躺回床上了,顿了顿,这才开始慢慢地清洗。宽敞的寝宫中安静的只有细微的水波声,朱宸濠一边洗,一边回味着方才唐子畏的态度。比起平日里的爱答不理,这般与他亲近的子畏,实在难得一见。难怪人成亲要先入洞房,这一夜颠鸾倒凤后,态度可不就不一样了么?!朱宸濠心中有了计量,沐浴之后便试探着将上朝的衣服全摆到唐子畏面前,冲他讨好的笑道:“我要去上朝了,这龙袍,你可否替我穿上?”唐子畏看他一眼,点了点头。于是从里衣开始,唐子畏一件一件拣出衣服给朱宸濠套到身上,又替他系带束发。虽说最后因为配饰太过于复杂,还是让宫人进来帮忙穿好的,但朱宸濠心里已经异常的满足。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踏着黎明前的晨露去了奉天殿,将官职委任下去,又处理了一些大臣上奏的问题。朝阳在奉天殿外冉冉升起,两个时辰转瞬即逝。“退朝——”身着朝服的各色官员们从奉天殿鱼贯而出,三三两两之间,又是感慨、又是期盼。这新皇帝看上去是个勤快的,且不说能力,就说这态度便已把正德帝甩出了八条街都不止。或许,还很能治出个辉煌盛世?这么想着的大臣们并不知道,就在奉天殿的另一处侧门,他们寄予厚望的新皇陛下正一脸喜色地向着来接他回乾清宫的唐子畏扑去。……午后,御书房内。刚被放到吏部尚书位置上的纪生一手执卷、一手提笔,飞快地处理着西北地方的边防问题。而站在左边下手处的季童可就没他那么好的定力了。只见朱宸濠穿着月白的便服坐在案上,一手执着朱笔在奏折上批改,没一会儿便转过头,对身旁的唐子畏道:“这个应该怎么处理?”唐子畏于是低头细看,一旁的朱宸濠便趁机凑近,或是偷偷亲他一口,又或是嗅嗅他身上的味道。被发现了,就厚脸皮的冲他嬉笑,唐子畏便也只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然后朱宸濠继续批阅,批着批着,又扭头去看唐子畏道:“我口渴了。”季童连忙站出来,“请让草民给皇上倒茶。”“朕和子畏说话,小屁孩儿插什么嘴!”朱宸濠冲他一瞪眼,回头又一脸期待的样子看着唐子畏。“可这不合规矩,你这不是欺负我们家少爷吗!”季童瘪了瘪嘴,半大的小伙子了,一脸气得要哭出来的样子。“季童,别乱说话。”唐子畏起身,过去摸摸他的头,“我与陛下并非普通君臣关系,也无什么规矩之说。你在这儿也无甚事做,先回别院去吧。”你要赶我走?!季童一双水润乌黑的眸子里明明白白的显露出控诉的神情,但他却到底没敢说出来。冲屋里众人一一行过礼之后,才迈着小步慢慢朝门外走。要不是这时候回头实在是不合规矩,他大抵就会一步三回头地盼着唐子畏开口把他留下了。然而唐子畏到底是没吭声。季童走后,御书房里的气氛有些怪异,纪生从卷宗中抬起头来,扫了一眼上首两人,很有眼色地收拾好手里的东西,道:“季小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我去安慰安慰他。”“去吧。”朱宸濠乐得他离开。就见纪生飞快地从御书房里退了出来,走时还不忘替两人合上了门扉。这一日,朱宸濠可算是将得寸进尺发挥得淋漓尽致,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可唐子畏却依然将他的要求一一满足。夜里,朱宸濠怀揣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展望,在寝宫安然入眠。然而第二日,他便收到一只乌鸦带来的书信。纸上道:我与朱厚照南下游玩,顺道回我家乡吴中看看。你且在京城好好努力,那夜我说的话,你若放在心上,就务必将朝野上下好好整顿一番。李阁老是得用的,你若有什么想法,可与他先问问,听听他的建议,定会有所收获。勿念唐子畏朱宸濠双手一抖,气得想要将那信狠狠揉成一团扔到地上再拿脚踩上几下。然而当他目光落到那行云流水般的落款上时,心中的不舍到底是胜过了怨愤。他抬手抚过那干透了的新墨字迹,忍住想仰天长啸的心情,垂头长长一叹,将信收好,便唤人进来为他更衣。乾清宫外边天色还未明,他却马上就要穿过半个皇宫去上早朝。朱宸濠这会儿,还真有点后悔当初为何要选择谋反了。第96章96.95.94.93.92.91夜幕低垂,唐子畏从宫中驾马离去。自打从西北回来,他便从那日夜奔驰的生活中解脱出来。如今再骑上马,竟有一种恍然之感。月色如水,洒在京城宽阔平整的街道上,照亮那一道飞驰过街道的青色身影。唐子畏径直回到小院,却在门前看到了两道身影。其中一身黑衣的是黑煞,见到唐子畏回了,他便从院墙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一闪身躲到唐子畏身后,在他耳侧低声抱怨:“这家伙在这儿站了快两个时辰,非要见你。我怕他有什么诡计,可在这儿生生陪着站了两个时辰!”“唐兄。”穿着锦衣的杨元兼反应没黑煞那么快,这时才走到唐子畏面前。唐子畏看他一眼,转头对黑煞道:“多谢你了,这里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先回房休息吧。”黑煞耸耸肩,虽然脸上还带着点想讨要奖励的不舍,但到底是个识大体的人。他往后退了两步,纵身往院里一跃,潇洒离去。院外只剩下唐子畏与杨元兼二人相对而立,唐子畏面上一笑,问道:“杨兄这么晚了不在屋里睡觉,来我这儿作甚?”听他语调,若非知道两人关系的人,恐怕要被这稀松平常的语调糊弄过去。杨元兼苦笑一声,答道:“唐兄若不做的如此绝情,我倒愿意在家多睡一会儿。”“这话从何说起?且不说杨兄是自己心生离去之意,皇上的决定也非我一个小小的臣子能左右的。”唐子畏非要装糊涂,杨元兼也拿他没办法,眉间苦意更浓,“我的事不必再提,只是皇上将刘、谢二位阁老连同他们的门生全部赶走,这其中不乏身居要职的臣子。皇上若真有心治理朝政,他们都是身负才华之人,还当不计前嫌,复其位、使谋其职才是。”“他们让你来的?”虽然事实如此,但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