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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宛道:“我睡了半日了,还不够?”他一句接一句尾音都是诘问,应天长心里实在忐忑,只得道:“那什么,你过来。”罗宛转过身。“嗯?”应天长道:“嗯什么嗯,你先过来。”罗宛眉梢一挑,还是走过去,在床边就站住了,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看他要怎样。应天长是始终感觉自己象做错什么事,把心一横,直起上身,鼓起勇气,闭上眼凑近去,怯怯的在他嘴唇上极轻极快的碰了一碰,赶紧分开。睁开眼睛,心还在怦怦乱跳,看罗宛面上仍是平静无波,不由泄气道:“我以为你会高兴。”罗宛道:“胜不骄,败不馁。”应天长恨恨道:“我后悔了。”罗宛道:“晚了!”应天长眼前一花,是罗宛反客为主,把他又压回床上,一只手撑在他颈侧,另一只手将他下颔一擒,低头就噬咬下去。他动作称不上客气,应天长嘴唇被撕扯的生疼,一边奋力抵抗,一边怒道:“有人敲门!”“让他敲。”应天长急的直上火。“要是我师娘怎办!”罗宛略作停顿,侧耳一听,赫然十成把握。“不是你师娘。”应天长:“废话,要真是我师娘你这时候早飞出去七八丈远了!”他俩人正不分胜负,敲门声眼见无望,终于消停,随即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传来一个幽怨的声音:“不得不打断二位,实在万分抱歉,不知可否听在下说几句?”☆、章十尘如锁这人进来之后,只走了一步就站住,举止毫无波动之处,可见他就非常的见过世面。如果考虑到他跟两人都认识,就更能体现此人的深沉稳重。二人都是面无表情的瞪着他,虽然倒不是因为他的到来太不合时宜。罗宛早已起身,又静静的在桌旁站成了一块修长的磐石。应天长则保持着坐姿,胸前还抱着被子,定定的看着来人。他突然笑了;景色霎时生动,屋内灰黑板滞的空气开始融化。“李掌柜,别来无恙?”李掌柜如同任何一次见他们一般,恭恭敬敬的低着头。或许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相貌在记忆里一向很模糊,二人都不能马上就认出他来,应天长更是已经调动起全部神经搜寻细枝末节,却无论如何不能想起他的名字。“托公子的福。”应天长指了指桌边的圆凳。“坐吧。难得掌柜光临寒舍,却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许久不见你家阁主,不知他有没有被人打死。”李掌柜并不坐,只是道:“他没有,但也不好。”应天长道:“他怎样不好?”李掌柜道:“他很不好。”应天长微笑道:“既然劳烦掌柜出手,那自然不会太好。”他不等李掌柜回答,抢着又说:“不过掌柜今日来,想必跟那厮没有什么关系,是奉他人之命而来的。”李掌柜矮小的身材显得更加伛偻,他似乎努力的将自己缩成一团。“是。小人到哪里都一样,像那做戏的木偶,有人支才动,有人拨才转。”应天长道:“那也要他支得动啊。曲直君想要什么?”他把这名号突兀的丢出来,像扔一块不合时宜的石头在地上。李掌柜脸上的肌rou似乎抽动了一下,木然答道:“他想要公子的心。”啪的一声,罗宛的膝盖碰到了凳角,手习惯性的去摸空荡荡的腰间。应天长背后滚过一阵恶寒,脸上仍旧保持着笑意。“我连一根汗毛都不想给他,遑论是心。”李掌柜照本宣科道:“不是那个心。”应天长下意识用余光瞟了一眼罗宛脸色,当机立断。“哪个心也不行!”李掌柜抬起脸,褶皱间呆滞的目光看了他一会,不为所动。“既然那个心不行,就只好要这个心了。”他的手指虚虚抬了起来,指向应天长被遮挡的胸口。他这举动也许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荒谬。应天长坐在床上可能是为了显示他的处变不惊,更可能是他此刻甚至没有站立的力气。而罗宛没有刀。一个没有刀的落雁刀,值得什么人惧怕?罗宛突然道:“在下有事想请教掌柜。”李掌柜道:“公子请讲。”罗宛道:“阁主待掌柜不薄,掌柜何以弃他而去?”李掌柜惊奇而又崇敬的看着他,良久才道:“三尺童蒙也晓得杀人偿命,世上为何还有人要杀人?”罗宛的面色渐渐的变得苍白,抿着的薄唇锋利如刀刃。“请指教!”不用他说这三个字,李掌柜已经扑了上来。压低的身形,像一只苍老而矫捷的鹰。罗宛只能后退。他绝非离了刀就一无是处的人。他的力量和速度,绝不是只有依靠刀才能展现。他挡开李掌柜指掌的臂肘比木石还要坚硬。对方的掌法固然巧妙,判断固然精确,力道固然恰到好处,但在他眼中,将发生之事就如同已发生之事一般清晰。但他已经习惯了用刀去做一切。刀就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刀刃深入血rou,他只需握着刀柄。他已经不想用手去触碰对方暴露出来的破绽。没有刀,他仍旧足以自保。但没有刀,他要如何杀人?他只能不断的、不断的后退!就在他几乎退到墙壁的时候,李掌柜突然停了下来。他闻到了身后的血腥味。然而也许是大家先聊天,后开打的太过投入,却没人听到脚步声;血腥味像是猛然弥漫开来的。他转过身,先看到了晏又青手中的两个头颅。两个头颅的头发都披散着,覆在血糊糊的脸上,已经无人能知道他们的样貌。李掌柜被吓得肝胆俱裂,腰弯的更低,摇摇欲坠的向后退去,怀中却是数点光芒暴射。晏又青右手一提,将头颅往前一挡,只听一阵闷响,晏又青已经将头颅甩了出去,身形骤然向前一滑。她没有握刀。传说中的鸣玉刀。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柄纤巧毒辣的刀!罗宛自己并非以轻功著称。但是能让他觉得轻功卓著的人不多,应天长算是其中之一,很微妙的并不出挑。也可能是因为应天长从来珍惜人力的缘故。而眼前的女子显然已经超出了卓著的范畴。如果面对她的人是自己,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接下这一击!窗外不耐烦已久的天色似乎在这一刹那亮了起来,却只照出地上已经被算盘子打的稀烂的头颅。李掌柜仍旧卑微的站在那里,或者说,缩在那里,但看上去仍旧很完好。他对着晏又青挤出一个堪称惨淡的微笑。“多谢夫人。”晏又青冷冷道:“不必谢我,我只是懒得给来路不明的人收尸罢了。这两个在后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