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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拜大礼,道:“见过夫人。” 那妇人一身青红色银丝长衫,挽着包髻佩着八仙金钿,举止端正秀丽,微微笑着道:“快起罢,你我之间何须这些虚礼。” 饶是她如此说着,姜氏却未起身,直至沈氏走进身侧将她扶起,她才缓缓起身。 召集府内众下人,来拜了几番礼,沈氏皆一一赏赐过去,才渐次停歇下来。 姜氏这才有空思索,沈氏忽然间来防的目的。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既屈尊前来,定有要事。 沈氏亦是直爽之人,略寒暄了几句,便进入主题,“你可知,宫里头要寻一位主子?” 姜氏怔了怔,扬州城里盛京甚远,这等消息她却如何得知。再者,也实是与她不相干,苏尤柔的脾性断入不得后宫,如今她只承望苏尤绍能得高升罢了。 “jiejie贵人,身在繁华的盛京中,自然消息灵通。我在这偏远之地,哪里能似jiejie一般,耳边八方眼观六路呢。” 沈氏微微笑了笑,向身侧的嬷嬷瞧了一眼,嬷嬷便喝令众人皆下去了,自己亦反身退出将门掩上了。 “什么?” 沈氏的话令她听得心惊rou跳,说宫里头寻的是位郡主,更有传言说是已故恒王之女,那女子正是在扬州城出生的。其他人或许不知,她却知道的清楚,恒王和苏致拯乃故交。若当年得势的是恒王,如今,绍儿袭的可不会仅仅是个三等爵位了。 “你们二人为夫妻,你该不会全然不知罢?”沈氏轻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沈氏的言外之意,她自是知晓的,无非是认为她会知晓那郡主的下落。且不说后来恒王与苏致拯断了交,即便没断,根据苏婉的年纪推断,那时他便早有了外室,岂会事事与她推心置腹。自然,后面这些话,她是不能与沈氏说的,那仅有的脸面,她还是要的。 “老爷生前虽常与我交心,却从未听见过这等事。”姜淑月讪笑着道。 “你……当真不知?”沈氏似有怀疑,复问道。 “我当真不知的,再说,即便这小小的扬州城内真有此贵人,亦与meimei我无甚关系的。”姜氏恭谨的又回了一句,这话却是真假掺半。不知是真,无关是假。既是郡主,皇帝有意要寻,指不定日后要封为什么公主的。若能得了她的垂青,她们的景况自会大不相同。 况且她这个jiejie,打小.便有一万个心眼子。如今肯跑这么老远儿来,又如何不是有所图谋? 见沈氏微微蹙起眉,知她是对自己的话起了疑心,忙道:“jiejie既来了,便在敝府内住下罢,方便早日寻那贵人的下落。” 姜氏越是如此说,沈氏便越没了心思,只道:“罢了,来时下面的人早已事先安排好了下榻之处,也不便叨扰你了,只再来寻你说说话好了。” “那是自然。”姜淑月正乐得这结果,只略挽留了几句,便领着下头的人将沈氏送出了府去。 * 苏尤绍寻着人时,他二人正在一面食铺子前坐着,苏婉本欲带他回苏府寻哥哥取些银子与他的。无奈半路走至铺子前,他却死活不肯走了,她只得替他要了一碗面。身上无分文,便只得在此处等哥哥来了。 苏尤绍当他就是采青口中的贼人,一见面便拔了剑。那人躲去苏婉身后时,恰好不露痕迹的避开了他的剑锋。 苏婉见哥哥吓着了他,忙道:“哥哥慢着,是他救了婉儿。” “你是何人?”苏尤绍面上的怒意仍未散去,审视的目光看着躲在苏婉身后的他。 “哥哥,他是哑的,不会说话。”苏婉说着话,那人便微微向她身后缩了缩,这小小的动作却激起了她的保护欲,忙伸着双手道:“哥哥别吓着他了。” 苏尤绍见有苏婉护着,亦不好再说什么。收了剑,向店家付了钱,要带着苏婉离开。 那人陡然拉住了她的袖子,苏尤绍瞧见后一掌向他推去,他却又轻而易举的便躲开了。苏尤绍又是一阵快攻,那人却屡屡避开。 “哥哥,不是说好了不动他的。” 苏尤绍闻言,蓦地停住了手。虽只几招,但他能瞧出,此人却是有几分功夫的,可惜是个哑的,瞧着心智亦不齐全。 那人见苏尤绍停了手,仍旧走至苏婉身侧,只呆呆的站着。 苏尤绍沉吟片刻,忽而道:“婉儿,你将他带回府罢,日后便做你的随侍小厮了。” 他自任知府以来,琐事愈加繁杂,见这人有些功夫却又痴傻着,正好可替他护着婉儿。 “他……?”苏婉微微怔了怔,这人身形颀长,立在她身侧能遮住半个自己,如何像小厮了?如此想着便不由得抬眼打量起他来,一不留神却撞进了他的墨眸中。 不知怎的,竟叫她浑身一颤,有股子说不出的滋味。忙低垂了鸦睫,久久才轻声道:“你……可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魏大人回来了,我不知道我写的够明显吗? 谢谢“绵绵思远道”绵绵小可爱和“觉非”介介大大小可爱的营养液!炒鸡感谢! ☆、第 22 章 那人深深的瞧了一眼苏婉,点了点头。 他身上穿着的衣裳极不合身,一入府中,苏婉便央着哥哥替他去换了一身。她虽有几分惧他,可如今到底算是她的人了,自是不该委屈的。 “采青,我的喜服呢?” 今日走路走了大半天,也不知喜服是否有破损。晚上用罢饭,苏婉才想起来要瞧瞧衣裳。 “我叫阿七收了,姑娘等等,我去取来。” 因他哑着,也写不出字来,不知他叫什么,苏婉便自作主与他取了这个名字。 半日,采青回来了。 “姑娘何处寻来的人?只叫他收个衣裳而已,竟左右问只摇头,难道他将那喜服偷着出去卖了不成?”那是苏婉出嫁穿的衣裳,见他是大公子与姑娘带回来的人,才只当他妥当,便将喜服交于他保管着。谁知才过了半日,他竟像失忆了一般,问了两句,只沉着脸摇头。再问,便直接转身走了。这气性,倒像是他是主子了。 “罢了,原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只是寻常裁缝铺中买来的,丢了就丢了罢。”苏婉缓缓向采青道,“日后这样的事儿,还是莫要交给他了,他既是个哑的,想来心智未必齐全。若有何故,你亦不必与他计较的。” 采青闻言才渐渐平息了些心火,不一会子便听见外头春桃的声音:“采青jiejie可在?” “在的,在的。”采青听见是春桃的声音,忙出去应了。 “这是我们公子让送来的,是公子的旧衣,教先给你们院儿里头新来的下人穿着,”说着抿嘴笑了笑,“也就是你们院儿里的人,公子才肯如此宠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