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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心惊胆寒。 但最终大多人都是虚惊一场。 那修长的手指,最终指向的是后方宫装华美却容颜惨白的萧姝! 地上已经躺了她的父亲,她的弟弟,她的姑母…… 如今,终于轮到了她! 这时候,不用多说一个字,所有人也已经明白:谢危这分明是要将萧氏一族斩尽杀绝,不留任何余地!凡冠此姓者,皆杀! 萧姝与萧太后不同,萧太后是皇帝的生母,可她不过只是皇帝的宠妃罢了。 于沈琅而言,她只是个泄欲与权谋的工具。 她知道,倘若谢危要她今日死,她绝活不过明日…… 可这一生所为,不过是不受人摆布。 为何一步步往上攀爬争取,所换来的却是连命都由不得自己? 沈琅提刀朝着她一步步走近,萧姝眼底含着泪,却抬起头来,既没有看沈琅,也没有看谢危,而是在这一刻,看向了远处凝望她的姜雪宁! 那种被命运捉弄的荒诞之感,从未如此强烈。 她这短暂一生前面十九年,几乎是完美的,甚至没有犯下过一件大错;然而一切的改变,便源自于仰止斋伴读,她忌惮姜雪宁,构陷她与玉如意一案有关,却失了手,从此结下了仇怨。 如今,她是谢危的心上人,而她虽成了皇帝的宠妃,却连个阶下囚都不如! 一步错,步步错。 如此而已罢了。 刀刃穿过身体时,萧姝感觉到了无尽的寒冷,可她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眼前这个无情的帝王,到底再没了往日的温顺,近乎诅咒一般道:“你以为你能逃么?” 沈琅本就不在乎这女人的生死。 闻得她竟然口出如此恶毒的言语,心中戾气上涌,竟然拔了刀出来,又在她喉咙上割了一刀,使她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倒了下去。 至此,萧氏一族最重要的几个人,几乎已经死了个干净。 姜雪宁记得,上一世好像也是如此,虽然不是一样的死法,可结局似乎并无太大的差别。 她同萧姝争斗了那么多年。 可其实谁也没斗过谁。 萧姝先死在了叛军刀下,连带着萧氏一族都被谢危屠灭;而她在苟延残喘不久之后,也于坤宁宫自戕…… 只不过这一世,她放弃汲汲,而萧姝却走了一条比上一世还要歪的路…… 眼看着萧姝倒下时,她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只觉的好像也没什么错。 因果报应,到底谁也不会放过。 这一时,立在所有人眼前的,已经不仅仅谢危一个魔鬼了,比他更像魔鬼的,分明是那原本高坐在金銮殿上的帝王! 沈琅道:“朕可以下令,夷平萧氏,绝不姑息!” 谢危只是负手笑道:“不必对我如此虚与委蛇,且看看你等的人到是不到吧,时辰快了,是吗?” 沈琅先前就觉得他是知道什么,如今听得他如此清楚地挑明,心底已慌了三分。 杀萧太后,杀萧姝,他都不觉得有什么。 只要谢危不立刻对他下手,便未必不能等到翻盘的机会。是以他忍辱含羞,反过来对谢危大吐拉拢之言,可谁料谢危也知道他的意图! 这一时,沈琅几乎以为对方立刻会向自己动手。 但也是在这一刻―― 先前忻州军到来时,众人曾听闻过的声音,再一次于宫廷的远处响起,从东北角的顺贞门一路朝着太极殿的方向靠近。 没有旗帜,也看不出来路。 一名又一名兵士身上所穿仅是黑色的铠甲,军容整肃,行进极快,光是能看见的都有上万之众,不知留守宫外未能一道入宫的,更多几何! 而为这支军队,簇拥于中央的,赫然是一名女子。 深紫的宫装穿在了她的身上,可面上未施粉黛,眼角的疤痕几乎与她的面容一道,第一时间为所有人注意到。 姜雪宁忽然愣住了。 她唤了一声:“殿下!” 然而在即将迎上前去时,一只手却从旁边用力地拉住了她。 姜雪宁回首,竟是燕临。 他不让她上前,眼底流淌过几分晦暗的光华,只低声问:“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的吗?” 第245章 留他全尸 以前? 以前他对她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姜雪宁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句,于是只能迷惑地看着她。 但燕临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再多言。 只这一耽搁,这一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军士,便已经来到了近前,轻而易举与忻州军呈对峙之势,若论兵力,竟然未必输上一筹! 吕显眼皮都跳了一下,看向谢危。 谢危只看着,没作声。 然而沈琅却是欣喜若狂,再无先前在谢危面前委曲求全的姿态,那种帝王的风采突然间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振臂大笑:“我就知道,到底是我皇族的血脉!绝不会辜负我一番苦心!” 忻州军上下顿时如临大敌。 可谢危似乎并不意外。 他凝视着沈芷衣,只一笑,轻轻抬手向身后一摆。 燕临看他一眼,便对全军上下道:“为公主殿下让路。” 这命令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然而从边关到京城,一路征战下来,作为他们的统帅,燕临已经建立了足够的威信,根本无须解释一句,所有人虽有困惑,也还是迅速如潮水一般退开。 原本被围得铁桶般的太极殿前,便让出了一条道。 沈芷衣看向谢危,也看见了角落里带了几分疑惑望着她的姜雪宁,那一刻,她脚步有片刻的停顿,然后便垂下眼帘,竟无半分畏惧,带着一队黑甲兵,如同一支利箭般,从忻州军阵中走过。 援兵既来,沈琅还有什么惧怕? 这都是当年先皇曾遭平南王谋逆一役后,为了防止此类叛变再次发生,所留下的后招! 用皇帝的私库,秘密于直隶、天津两地交界之处豢养军兵! 世代只听命于皇族,非皇族血脉持兵符调遣不能动! 他只觉胜券在握,倒觉得这个自己以往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