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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问我叔母有何打算。” “有没有又如何?”我说,“公子若想知晓长公主之事,自去问她岂不更好?” 桓瓖不以为然:“她便是告知我,也不过像上回那般,让我做做内应,到头来奔波一番,不过与人做了垫脚石。” 我啼笑皆非。 桓瓖确是个有野心的,且从不像公子或沈冲那样,纠结于人臣伦常。 蓦地,想起那日桓瓖在永寿宫前对公子说的话,亦勾起些兴味。 “若我答应了公子,岂不成了背主之奴?”我眨眨眼,“公子就不怕我回去告知长公主么?” “你不会。”桓瓖道。 “怎讲?” 他看着我,忽而一笑。 “霓生,”他又贴近前些,声音压得更低,呼吸几乎触到我的耳垂,“你想知晓,如何可得到逸之么?” 我一愣,看着他。 没想到此人如此懂得开价,倒是甚合我意。 ☆、第70章 宴客 雅会上, 公子甚为顺利。 他的确天生擅长与这些士人打交道, 而如我预想一般, 在他当场挥毫作出那篇赋之后,雅会中的士人们一片震动。自当朝以来,士人在外戚和宗室间备受挤压, 早已积聚了诸多不满。公子此赋为士人抒怀, 字里行间皆昂扬之志, 传阅之人,无不鼓舞振奋。 就算是从前对他颇有微词的人,也不会不承认这篇赋确实写得深入人心。 我瞥向温禹, 他并未像别人那般露出激赏之色, 也不予置评,但观看那赋时,一手拈须,却甚为认真。见得此状, 我知晓那事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可惜公子太执拗, 坚决不肯将此事告知长公主或桓肃, 否则他们向王绪暗示暗示,由他出面提点, 料得这宴上已经可定夺。 “我记得元初平日赴雅集, 甚少当场作赋。”桓瓖看着, 在我身旁道, “今日倒是难得。” 我转头, 毫不意外地碰到他意味深长的目光。 “公子一向随性。”我面不改色。 桓瓖不置可否。这时, 仆人在庭院中摆开筵席,鱼贯呈上宴饮之物。王绪招呼众人入席,桓瓖亦重新挂起长辈前的乖巧之色,随王绪走入席中。 公子一向名声卓著,且在这雅会上受人盛赞,王绪自不怠慢,将他待为上宾。闲谈之时,自然而然地,与公子谈论起他收藏的那篇赋。 “不想拙作竟得侍中抬爱,晚辈实惭愧。”公子道。 王绪莞尔:“以元初才情,若为拙作,天下士人皆可休矣。” 温禹忽而道:“若我未曾记错,元初已辞去议郎之职,确否?” 公子道:“正是。” “我闻其后,朝廷亦数次征召,元初皆未曾应允。” 公子道:“晚辈任议郎时,常觉才疏学浅,不足胜任,恐负朝廷重托。” 温禹笑笑,不多言语。 因得公子来到,宴后,宾客无人散去,皆聚在公子周围,听他言谈。不过与从前的玄谈不同,公子今日说的却是孔孟。 王绪尊儒,一向厌恶世间颓废清谈之风。而公子虽精于玄谈,但祖上毕竟出过儒学大家,论起经略来,亦条理规整,毫无生怯。许是第一次闻得他这般言谈,在座之人无不惊诧,连带一直对公子不温不火的温禹,看公子的目光亦有了变化。 当然,公子既然在别的雅会上一向清高,在这里也不会例外。按先前计议,言谈过后,公子便以要入宫探望太后为由,先行告辞。 许多人露出不舍之色,但公子行事之风一向为众人所知,亦无人意外。 “今日因元初来到,甚为尽兴。”王绪亲自将公子送至门前,微笑道,“元初那新赋,乃罕有之佳作,想来今日之后,亦为天下传颂。” 公子谦道:“不过些许感怀,若非雅会中众贤启发,岂得片语。今日可得尚书指点,亦晚辈之幸。” 王绪看上去颇为受用,看着公子,目光深远:“我观元初诗赋,颇有鸿鹄之志,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公子道:“晚辈自幼承祖训,以德行修身,惟愿报国,然如今尚年轻浅薄,不足为用。将来若得机缘,可为天下驱驰,晚辈自当毅然而往,在所不辞。” 王绪目光一动,颔首感叹:“元初高志,果世之俊才。” 回府的路上,公子一直没有说话。 我问他:“公子不高兴?” “不是。”公子皱皱眉,道,“累。” 我讶然,道:“公子平日赴雅会,不也是这般用用食,说说话?也不见公子说累。” 公子摇头,道:“此番不同以往。”停了片刻,他说,“霓生,寻常人家的子弟,若为求官,也须得如我今日这般逢迎么?” 我哂了哂,道:“公子,若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只怕这般雅会的门也不让进,往何处逢迎?” 公子想了想,颔首:“如此。” 我说:“公子觉得方才都是言不由衷?” “非也。”公子道,“只是有求于人,须得斟酌言语,终非快意。” 我心叹。公子果真是被宠惯了,一点点不如意便觉得委屈。 “公子须得习惯。”我说,“官场逢迎,比今日更甚百倍,公子日后当上了通直散骑侍郎,便是无人提点也切不可任性。” “无人提点?”公子忽而看向我,目光怪异,“怎说得好似你不在一般?” 我想给我自己一个爆栗,方才心头一热,竟说漏了嘴。 “公子去官署,我总不能跟着,如何提点?”我神色无改。 公子了然,片刻,道:“这我自是知晓。” 我看着他:“公子若是觉得求人憋屈,不若便告知主公和长公主……” “不可。”公子的脸即刻冷下,“霓生,你切不可告知他二人。” 就算再不喜欢,公子也仍要跟自己的那点出身较劲。我虽然十分佩服他的之气,但不知他能强撑多久。 “知晓了。”我叹口气,“公子不愿告知家中,连事成与否都无从得知。” “这有何难,必是可成。”公子道,“这通直散骑侍郎我当定了。” “哦?”轮到我诧异不已,狐疑看着他,“公子如何得知?王绪与公子说的?” “他说不说,皆是一样。”公子的神色骄傲又自信,目光灼灼,“今日温禹亦已无妨碍,如你所言,能让外戚、宗室和士人都满意的人选,舍我其谁?” 我哑然失笑。 我总担心公子这里不适应那里不合意,却时常忘了他是一个多么自恋的人。虽然偶尔文人情怀发作会发发牢sao,但世间并没有能让他真正为难过的事。 “此言甚是。”我忙讨好地符附和道,“公子睿智。” 王绪所言不假。 隔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