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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公子却在雒阳,他每日在这宅中必是十分思念家人。府上不打算快快将他送去长安?” “自是要送。”桓瓖道,“只是如今风声还紧,不敢轻举妄动罢了。”说罢,他瞥我一眼,意味深长,“你倒是甚关心逸之。” “那是自然,”我知道他的意思,一笑,故意道,“你也知我喜欢表公子。” 桓瓖眉梢抬了抬:“那元初呢?” “他排第一。”我说。 桓瓖:“……” “莫非还有第三?”他鄙夷道。 我觉得此事当真有趣,一个京城闻名的浮浪纨绔居然跟我理论起了节cao。 欣赏着他面上神色的变化,我眨眨眼:“子泉公子若是乐意,我可将这位置给你留下。” 桓瓖的额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道:“元初竟喜欢你这般没心没肺的人。” 我笑了笑:“彼此彼此,公子过奖。” ☆、第219章 秋宫(上) 为防被别的眼线窥见, 我没有跟桓瓖一起走。而是照自己的行事之法, 走到宅子的后院里,翻墙出去。 回到□□的时候,谢浚早已经回来了。 如先前约定, 他与我议事皆须避开旁人, 只在秦王那藏书的小楼里碰面。 他看到我,神色放松下来。 “你去了何处?”他问, “见桓瓖?” 我颔首:“正是。” “如何?” “大致有了门路。”我在案前坐下,看着他, “宫中如何?” “如我等先前所料, 监视甚为严密。”谢浚道, “太后身边所有侍奉的人,都是东平王派去的。我与母亲向太后说话, 亦不敢有所逾越。” 我颔首,又问:“可见到了今上?” “不曾。今上住在太极宫,今日不曾到太后宫中。”谢浚说着,眉头微微皱起,“我等若要将二人带走,还须先将二人凑到一处。” 我说:“此事不难。从前长史替秦王回京来,可会探望董贵嫔?” “董贵嫔?”谢浚讶然,“你是说, 由董贵嫔传话?” 我说:“今上和谢太后既在东平王监视之下, 恐怕就算董贵嫔也不便说话。且她不知详细计议, 就算见到他二人也无从商议。故而我打算入宫一趟, 亲自见他二人,此事须得董贵嫔帮忙。” 谢浚似明白了我的意思,略一思索,道:“从前我每次回来,确会替殿下探望董贵嫔。贵嫔本是幽州人,殿下每次都让我给贵嫔带上一些药材和她爱吃的土产。每次入宫,亦有两个王府中的内侍跟随,你要入宫,只能扮作内侍。” 我颔首,道:“如此甚好。” “可就算你能入宫,又如何去见今上和太后?”谢浚问道。 我问:“太后的宫室离贵嫔宫室近么?” “近是甚近,隔得不远。”谢浚道,“谢太后不愿住到太皇太后和周太后的宫室中去,东平王便将她安置到了承露宫,董贵嫔宫室可与之相望。” 我了然。 那承露宫我是知道的,从前跟着公子入宫去见太后的时候,须得路过。与董贵嫔的宫室一样,那里也是用来安置先皇嫔妃的地方,不过与太皇太后和太后这样的人住的宫室相比,无论大小还是宫中陈设,皆远远不及。 想来谢妃被封为太后甚为匆忙,宫中连一个像样的地方也来不及准备。 不过这对于我而言乃是极好。因为那承露宫的宫墙不高,我潜入进去并不困难。 “长史打算何时去探望董贵嫔?”我问。 “何时皆可。”谢浚道,“你有何想法?” 我说:“明日可去么?” “自是可以。” 我又问:“此去见董贵嫔,须得密议些事,她身边的人可信得过?” “贵嫔身边服侍的人不多,都是多年的老人,自是信得过。”谢浚道,“你要做甚?” 我说:“劳长史为我准备一身内侍的衣裳,明早给我。我随长史一道去见董贵嫔,不过长史须逗留得久一些,以便我潜出去见谢太后。” “潜出去?”谢浚看着我,片刻,道,“那可是在皇宫之中。” “我知晓。”我说,“皇宫中无甚闲杂之人,若论潜行,比在市井中容易。” 谢浚没有多问,少顷,颔首:“知晓了。” “长史今日可去了东平王府中?”我又问。 谢浚道:“去了。”说罢,他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如你所愿,我从宫中出来之后,家也不曾回,便去了东平王府上。” “哦?”我对谢浚这般听话甚为满意,“说了什么?” “禀报见太后的事。”谢浚道,“与其由别人来说,不如我先自行陈述,可博其安心。” 我点头,这话确是不错。 “不过未说多久,东平王要与幕僚议事,我便只得告辞了。”谢浚道。 我说:“不必长,心到足矣。明日谢长史可继续去,说说辽东营中的事,东平王必是有兴趣。” 谢浚颔首。 “有一事你还不曾说过。”片刻,他又道。 我说:“何事?” “事成之后,今上与太后何往?” 我看着他,笑笑:“这还用说,自是送往上谷郡。长史不是带来了好些侍卫,动手时便让他们在城外等候,待得接应,便即刻护送今上和太后往上谷郡。” 谢浚闻言,眉间神色舒展:“如此甚好。” 第二日清晨,冯旦给我送来了一身内侍衣裳。 “谢长史说,今日我和你一道随他入宫。”冯旦道。 我应下,将那身衣裳比了比,正合身量。 “霓生姊。”冯旦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谢长史说,我等此番要去做些大事?” 我看看他,笑了笑。 “怎么?怕了?”我问。 “有甚可怕,宫中我去得多了。”冯旦说着,笑嘻嘻,“我那将来的富贵都在姊姊身上,姊姊放心,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冯旦也在所不辞。” 我拍拍他肩头:“甚好,你有这般志气,我便放心了。” 谢浚派人来催促的时候,我已经将衣裳换好,容貌也做了些改变。 内侍面上无须,我不能用假须遮蔽面容,便只好在眉眼上下功夫,用胶皮和妆粉做了个老相,站在镜前,活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内侍。 谢浚自然知道我会易容,看到我的时候,没有多大惊诧,冯旦却是咋舌。 “乖乖我的天爷……”他盯着我的脸,“霓生姊,果真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我说,“你可须谨记规矩,不能在人前这般唤我。” “那唤你什么?” 我想了想,道:“唤我老倪好了。” 冯旦讪然。 “时辰不早。”谢浚走过来,道,“该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