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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人士担任。故而公子提出让他来当扬州刺史,乃是史无前例之事。我若是陆融,此刻必是在疯狂许愿皇帝还活着的事是真的。 当然,皇帝和秦王都不曾许诺过让陆融来做扬州刺史,这些都是我教公子说的。公子对假传圣谕这样的事十分抵触,但情势比人强,这是说服陆融最便捷的路子,公子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主意,只得找我说的做。 此法效用确实明显,陆融看上去神情大悦。 他又是谢恩又是感慨了一番,话锋却是一转:“如此,还有一事,颇为紧要。” “何事?”公子问。 “陈王乃扬州都督,不知圣上属意何人接任?” 我心里冷笑,陆融果真是个油头,得陇望蜀,公子给他许了个扬州刺史仍不满足,居然还想打扬州都督的算盘。 公子道:“扬州都督统管水陆兵马,人选之事,圣上亦已有考虑。说来,陆公和伯载对此人也颇为熟悉。” 陆融和陆笈皆露出讶色,陆融即刻问:“何人?” “沈冲沈逸之。”公子道,“他当下也在凉州,护卫圣驾。” 陆融沉吟,少顷,微笑抚须:“圣上英明。” 说罢,他忽而看向我,仿佛现在才发现公子身边站着一个活人。 “这位可就是当年名震雒阳的云霓生?”他说。 “正是。”我行了个礼,“幸会陆公。” 陆融的目光在我面上停留片刻,转头对公子道:“元初不愧当世俊杰,身边亦能人辈出。” 公子道:“陆公过誉。”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公子和陆融将动手的细节大致敲定了下来。 如陆笈先前所言,陆氏早已着手准备对付秦王。陈王虽然将扬州诸多军政要职换上了自己人,但毕竟经营未久,根基不深。无论都督府还是刺史府,大多的士吏皆为陆氏等三家所掌控。就连陈王经营得最用心的扬州诸军亦然,虽陈王的人不遗余力占据上层,但众多出身扬州的低阶官长比起来,数目微不足道。且军中长期受陈王党羽勾心斗角所累,积怨已深,笼络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至于沈冲接任扬州都督之事,陆融这般痛快答应,亦有因由。 他是个识相的人,知道公子既然把扬州刺史之职给了他,那么扬州都督之职则必然要从皇帝这边出人接任。 杨氏在扬州的势力仅次于陆氏,子弟多任文武官职,无论是陆融还是陆班,都想让杨氏站在自己这边。沈氏一向被杨氏视为自己人,让沈冲来当扬州都督,杨氏必然乐意。 当然,在天下人眼里,沈冲是一个温文尔雅翩翩君子,虽然得过先帝重用,但不过做些咨政之事,并不像公子那样在军政谋略上崭露头角。这样一个人,也更容易让陆融觉得好拿捏,放下戒心。 在这般大事上谈妥,后面的事,宾主相谈甚欢。 不过陆融父子决定投向公子这边,要对付的人除了陈王之外,又多出了陆班,计议变得更为复杂小心。 “豫章王既有入扬州之心,恐怕亦不曾松懈,未知东安乡侯与豫章王可有来往?”公子问道。 ☆、密诏(下) “此事元初放心。”陆笈道, “族叔那边,我早已安排人手暗中监视,并无异动。至于豫章王,他当下不在豫章国。” “哦?”公子讶然,“豫章王在何处?” “长沙王举兵攻打安成郡,豫章王领兵南下,与长沙王争夺。”陆笈道, “此事我等亦是刚刚得知, 还未传开。” 我听着, 心中了然。怪不得豫章王至今未对扬州下手, 原来是对付长沙王去了。豫章国、长沙国和安成郡相交相邻,豫章王和长沙王,无论谁想吞了谁,必先将安成郡拿下。两国为了安成郡大打出手,这是一点也不奇怪。这对扬州有利, 豫章王既然无暇顾及此处,那么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据我所知,长沙王不算酒囊饭袋, 希望他能够把豫章王拖久一下,等我们收拾了陈王才回过神来。 “只消一声令下, 扬州城内外水陆兵马皆可为我等所用。”陆笈道,“只是我等顺应天道,必师出有名,不知圣上诏书何时可到扬州?” 公子忽而将目光瞥了瞥我, 道:“在我启程之前,圣上已为此事做下准备,赐下了诏书。” 这话出来,陆氏父子二人皆震惊。 而后,公子朝我点了点头,我则捧出一只锦盒,呈到陆融面前。 陆融忙将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两卷帛书,正是御诏。 第一道诏书,乃是任命。上面自己清隽,先是将王逊在刺史任上的表现大加赞扬,又将陆氏吹捧了一番,而后,准许了王逊辞任之情,令陆融接任。 第二道诏书则言辞严厉,颇有杀气。诏书里先是洋洋洒洒地列举了陈王不敬朝廷拥兵谋反等罪状,宣布撤除陈王扬州都督之职,贬为庶民,令沈冲接任扬州都督。而后,令公子暂代沈冲行驶扬州都督之职,与扬州刺史陆融一道,将陈王等乱党正法,铲除jian佞。 陆融看着诏书,神色不定,眼睛似乎琢磨着上面的御印。 好一会,他才看向公子。 “我听闻传国玉玺也不知去向,原来竟是随圣上一道离开了?”他说。 公子道:“正是。” “此物,只怕要将扬州天地翻覆。”他意味深长道。 公子全无异色:“天下翻覆之地多矣,何止扬州。陆公如今见到了御诏,当知晓圣上托付之心,还望陆公全力辅佐。” “元初有何打算?”陆融沉吟片刻,问道。 公子道:“我听闻陈王寿辰就在下月初三,至今不到十日。他一向喜好宴饮,想必也要cao办一番。” “正是。”陆融道,“陈王一系党羽及扬州大小望族,都得了请帖。” “当下豫章王正与长沙王交战,不若趁此良机动手,在王府中将陈王党羽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陆笈眼睛微亮,正要开口,陆融却笑笑,打断道:“此事须从长计议,不必急于一时。夜色已深,元初想来也倦了,不若且去歇息,来日再议。” 公子没有异议,亦微笑:“如此也好。” 陆融父子就在田庄中歇下,我和公子回房后,已是深夜。 “陆融果然谨慎。”公子道,“你那诏书,他若不信怎么办?” 我不以为然:“信不信又如何,他既不想将扬州让给陆班和豫章王,便别无可选。” 那诏书当然是假的。来到田庄的当日,我就溜出去,在扬州城中逛了逛,买来锦盒和素帛。 对于我竟然想做矫诏的行径,他颇为震惊,并断然拒绝。 “此事若为人所知,我还有何脸面存于世间。”他不齿道。 我说:“陆融乃是精明之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