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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着鼻子,正要说话,忽而想起先前的事,一下恢复了精神。 “你……”我坐起来,望着他,“你怎在此处?” “我不可在此处?”公子反问,手指继续拨弄着我的头发。 我想起沈冲的话,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恼了?” “谁说不恼。” “那你怎回来了?” “我乃凉州都督,北海郡公……”他打了个嗝,“去何处不可?” 我:“……” 这时,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味,凑近嗅了嗅:“你饮酒了?” 公子又打了个嗝:“嗯。” 我讶然:“谁与你饮酒?” “逸之。” 我无语。 再想到沈冲方才的眼神,我明白过来。他说他有办法让他散心,原来是这么个办法…… 公子的酒量虽然不算很大,但酒品不错,就算喝醉了,脸上也白白净净的看不出来,并且也不会像别人那样说胡话发酒疯。 不过跟所有喝醉的人一样,他从不肯承认自己醉了。 我想了想,正要从榻上站起来,公子将我拉住。 “你做甚?”他不满道。 我说:“去给你倒些茶来。” “不许去,坐下。”他手上使着劲。 我无奈,只得坐下。但还未坐稳,他忽然一个翻身,将我压住。而后,他的手指勾住了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也看着他,心头倏而一阵乱跳,活像揣着兔子,热气翻涌上脸,喉咙一阵发干。 今天,似乎也并不那么糟啊……心里想着,禁不住期待起来。 然而期待中的缠绵并没有落下,只见公子瞪着我,道:“你竟将我撇在外头,自己回房歇息。” 我一愣,啼笑皆非。 “为何要找你。”我故意道,“我若发怒不理我,我如何是好?” 公子“哼”一声,少顷,放开我,仰躺在我的旁边。 我伸手摸摸他的额头,道:“晕么?” 公子没答话,将我的手抓住,攥着不放开。那两只眼睛每当酒醉之后,总会变得更加光润,仿佛覆着一层水,教人望之无法自拔。 我纵是想把手抽开,再与他周旋周旋,见得这般美色也不禁心荡神摇。 祸水。 我只得由着他,无奈道:“元初,我去一趟辽东便会回来,你在扬州等着我。从前你我也分开过多次,可我们还是会回到一处,此番也是一样。” 他看着我:“此番不一样。” 我讶然:“怎讲?” “霓生,”他说,“若秦王真染了疫,你要照顾他么?” 我说:“自是要照顾他,不然我去做甚?” “如何照顾?” “就像你当年那般,配药,喂药,更衣,擦身……” 正说着,我发现公子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你最多给他配药,其余的事让别人去做。”他说。 我哂然。 “他得的可是疫病,最忌讳传染,这你也知晓。”我说,“若是无病之人服侍他,极易把病传出去,又总不能让病人服侍病人。” 公子“哼”一声,道:“那便去辽东狱中找些死囚,让死囚来给他喂药更衣,反正你不许做。” 这话好像小儿发脾气一般,诨得蛮不讲理。我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笑甚?”公子又瞪起眼。 “元初,”我望着他,只觉心头甜甜的,“你在妒忌么?” 公子的目光闪了闪,不屑地转开头:“笑话,这世间谁人值得我妒忌?” 口是心非。我心想。 不过我知道,他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显露出这般别扭模样,教我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大约见我仍是笑,公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我方才说的,你都记住了?”他问。 我叹口气:“记住了。” 他盯着我:“你未点头。” 我点了点头。 公子眉间舒展了些,大约是醉意愈发上头,他闭了闭眼。 ☆、海路(上) 正当我以为他想睡了, 打算松开他的手, 去再添一张被褥来。才稍稍抽手,公子忽而睁开眼睛。 “你又要去何处?”他即刻问。 我无奈, 道:“自是去给你取被褥来。你不是要与我分开盖?” “不分。”他说, “你哪里也不许去, 躺下。” 他气力大得很, 我只得躺下。 “你还未宽衣。”片刻, 我看了看他身上,又好心提醒。 “不宽,就这般。”公子说着,将被褥一拉, 将我和他都盖在底下,随后, 他伸手将我抱着。 我:“……” “你方才不是睡了么, 怎还不睡?”他见我睁着眼,不满道。 我应一声, 连忙把眼睛闭上。 再无人说话。 他的呼吸就拂在脸颊上, 热热的, 仍带着酒气。我稍稍睁开眼,只见他的眉眼隐没在烛光灯影之间,看上去并不安详,仿佛牵挂着什么,眉头仍微微蹙着。 心底一阵柔软。 他似有所觉,动了动。 我忙又闭上眼睛。 片刻, 只觉公子将手臂搂得更紧,脸凑了过来,与我额头相抵。 “霓生。”他忽而低低道。 “嗯?”我应了声。 “你会忘了我么?” 我哂然,忙道:“怎么会?” 才睁眼,公子的手将我的眼睛蒙住,命令道:“睡觉。” 我只得继续闭眼。 未几,一个带着酒气的吻落在我的脸颊上,未几,啄在嘴唇。 “你不许忘了我……”只听他喃喃道,似仍清醒,又似在说梦话。 我苦笑,想说我三年前就想忘了你,可你还不是找来了? 但听到他的呼吸声正变得平稳,我知道他正在入睡,将话咽了回去。 外面似乎起了风,楼船在水波中有些微的摇晃。我与他相依偎着,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心中亦不禁长叹一口气。 辽东那边拖延不得,明日,我兴许就要启程。 下次这般夜晚,不知又要等到何时?想想便教人无限惆怅。 夜里的梦,依旧纷纷扰扰,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量,而榻上只有我一个人,身上的被褥掖得齐齐整整,公子不见了。 我穿好衣裳出门,只见公子和沈冲正立在船舷边,不远处,皇帝、谢太后和豫章王正在说着话。 天气晴好,江面上的风不大,已经能远远望见扬州城。 正当我要向公子那边走去,身后有人将我叫住:“女君。” 我回头,是黄遨。 “黄先生。”我行礼,笑了笑,“多日不见,先生别来无恙。” 昨日,他一直作为护卫陪伴在皇帝身边,我虽与他照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