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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不得她远远走开, 眼不见为净。 “可惜经历过这许多事, 我还活着。”我说。 董贵嫔,神色间有些遗憾:“是啊,云先生的学问果然不差。” 我看着她, 她当下的心思,我已经摸透了几分。 她既然认定我了我的身份, 又如此爱护秦王,那么她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便很明显了。 楚国被高祖所灭,我是楚国余孽, 自然免不得会想着复国的那一套。我处心积虑地接近她的宝贝儿子,大约就是一边勾结明光道, 一边凭借我这无双的美貌和本事勾引他,将他缠住,借他的手得了天下, 以完成窃国之志。 这当真是看得起我。 跟大长公主比起来,我在董贵嫔眼里可恶多了。 但这么想着, 我心中忽而有些飘飘然起来,觉得按着这思路做下去,似乎可行。 窃国之后,我可将秦王从宫里踢走,将公子迎进来, 让他做我那皇夫,独揽六宫宠爱…… “贵嫔莫忘了,我不仅帮了秦王许多,还救了他一命。”我说,“我若死了,对他而言乃是大大的坏事。” 董贵嫔露出一丝苦笑,叹道:“是啊,果真造化弄人。” 我说:“贵嫔若是怕我勾引了秦王,何不就将我这番身世的猜测告知秦王?他那般心思缜密之人,想来就算不把我杀了,也会将我抓起来。” “老妇得知黄遨投了凉州之后,便已经将此事告知过子启。”董贵嫔道,“其后之事,你也知晓了,他仍让你去为他治病。” 我愣住,看着她,片刻,笑了笑:“如此说来,秦王并不觉得贵嫔的猜测有理。贵嫔方才所言,皆凭空猜想,还是莫再这般自扰才是。” 董贵嫔道:“就算你无意,明光道呢?曹贤的复国之志,比黄遨还要坚定,岂知他不会借着你向子启下手。” 我很想将曹麟就是董绅之子的事告诉董贵嫔,但转念一想,曹麟当下的身份,与秦王乃是敌手,若董贵嫔将秦王看得比曹麟这素未谋面的侄子还要紧,反过来利用姑侄的关系都曹麟下手,岂非弄巧成拙?且我一旦说出了曹麟的来历,便也无异于坐实了我的出身,徒添风险,不可轻易为之。 “此事,贵嫔大可不必担心。”我说,“我与曹贤相识不假,但他当下拥立的真龙可不是我,明光道成不成事,也与我无干。我帮他们谋害秦王,于我而言又有何好处?” 董贵嫔没有接话,拿起杯子,缓缓抿一口茶。 “云霓生,”她不紧不慢,“老妇只问你一句话。子启若要纳你,你从他么?” 这话说得仿佛秦王看上了谁就是天大的恩典一般,我甚是不喜欢。她能问出这话,想来是十分不愿意了,不借着套一套她的想法,着实说不过去。 我淡淡一笑,厚颜无耻道:“常言美人爱英雄,秦王宏图大略,又生得丰神俊朗,天下爱慕他的女子数不胜数。若秦王果真有此美意,我岂有不从之理。不知我若是从了,又当如何?” 董贵嫔道:“你若真对子启有心,如今早已进了□□。可以你所作所为而见,你的心不在子启身上。” 我说:“正是。贵嫔既然明白,便更不必担心。” “这才是老妇担心的。”董贵嫔道,“你将来若跟了子启,那便是别有图谋。” 这么想也对。我心想。 “云霓生,”董贵嫔看着我,目光深深,“人人都有不可割舍之人,于老妇而言,乃是子启;于你而言,便是那桓皙。老妇的话便放在此处,你若敢对子启别有图谋,莫怪老妇对桓皙不客气。” 屋子里倏而安静。 我看着董贵嫔,少顷,冷笑。 “贵嫔这是要挟我?”我问。 “不过把话挑明罢了,何言要挟。”董贵嫔道,“云霓生,老妇在这宫中过了许多年,若不知谨慎,今日便不会坐在此处饮茶。” 我还待再说,外面忽而有了些动静,只见先前报信的那内侍又匆匆走了进来。 “贵嫔,”他一礼,神色有些紧张,“赵王世子纠集了兵马,攻城来了!” 如先前担心的一样,雒阳城外的事,果然起了变化。 赵国王世子果然逃出了雒阳,以营救赵王等人为旗号,不仅纠集了赵国的兵马,还将其他诸侯国的兵马都召集到了一处。 这些诸侯兵马本群龙无首,意见不一,谢浚和王霄原本也打算趁着他们磨磨蹭蹭,一边巩固城防一边拖延,只要等到明日,秦王的大军来到,一切便可舒舒服服地成为定局。 但赵王世子似乎并不打算顾忌赵王等人的性命,半日之内,已经运来了攻城器械,大有决意攻城之势。 更大的变故,则出现在了雒阳城中。 北军要布置城防,人手本就已经不够,那清缴赵王余党之事便拖延下来。虽然王霄发布了告示,令百姓守在家中不得出门,城中也有北军分拨下来的五千人巡逻,但雒阳太大,就在赵王世子纠集兵马在城前列阵的时候,城中的多处官署和民宅突然着起火来。 据内侍说,今年雒阳春旱,一个月不曾下雨,那火虽不如我昨日烧太极宫那般来势汹汹,但着火的地方都有连片的房屋,借着风势,很快烧成一片。百姓大乱,四处奔走,取水救火。因得着火的地方太多,巡逻的军士应接不暇,城内很快失了控制。 我听得这话,心中甚是不安。城外的兵马尚有城门阻拦,与之相较,城内的乱事更为要紧。在城内纵火的乱党,必是仍与赵王世子有所联络,约定了时机相互配合。王霄等人举事本是匆忙,莫说城中,便是北军之中也定然仍有赵王jian细,若由着他们在城中掀起风浪,只怕后果难料。 谢浚和王霄各自分工,王霄负责守城,谢浚则负责安民,城中平乱之事,亦由谢浚执掌。 正好我听着董贵嫔的教训已经很是不耐烦,得了消息之后,也不久留,径自去找谢浚。 不过当我骑马往几处着火的地方察看的时候,发现那内侍的言语乃是夸大其词。这些地方的大火都已经扑灭了,并未烧得火海一般。街上坐着些哭泣的百姓,都是刚在大火中失了房子和家财的。 我找到谢浚的时候,他正站在一处火场面前,指挥来来往往的军士救火。这是一处民宅,被烧了十几处房子,幸好处置得快,已经控制了火情。 谢浚转眼看到我,面上的神色变得无奈。 “你又跑出来做甚。”他问。 我说:“听闻长史为jian细所累,特来相助。” “不必你相助。”谢浚道,“王将军另拨了一千人过来助我灭火,纵火的jian细我已经抓到了。” 说罢,指了指不远处。 只见几个身穿着北军士卒衣裳的人,正被押着走过去,不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