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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 “自是当真。” 冯旦一喜:“如此,恭喜姊姊!”说着,忙又改口,“当说恭喜公主。”说罢,便要行礼。 我将他止住,嗔他一眼:“我方才说过什么?秦王还未登基,此事尚未成真,你万不可妄为。” 冯旦笑笑,道:“姊姊说的是,还是姊姊明理。” 用过早膳之后,我回到堂上,参与秦王和一众幕僚的日常议事。 散了之后,桓肃来到□□。 先前从桓瓖的言语间,可知公子要回来的消息,桓府已经知道了。不过这桓肃在秦王面前只字未提,说的都是往济北国劝降的准备。 据桓肃说,大长公主已经向济北王去信,使者是济北王的一位堂兄,议和之事,济北王当不会拒绝。待其回信之后,大长公主便可启程。 秦王颔首:“国公与皇姊如此尽心,事成之后,当记首功。” 桓肃谦道:“大司马过誉。” 秦王微笑,让内侍添茶。 “桓侍中在扬州已经启程,不久之后就要回来,”秦王缓缓喝一口茶,对桓肃道,“国公与皇姊,想来必是欣喜。” 桓肃道:“息子离家日久,我与大长公主自是想念。不过与之相较,国事更为重要,未敢分心。” 秦王颔首。 “与济北王议和之事,国公不必着急。”他说,“就算济北王的很快回信也不必着急动身,再等一等不迟。” 桓肃露出讶色:“不知何故?” 秦王道:“孤自有道理,国公到时便知晓。” 桓肃看着秦王,笑笑:“自是由大司马做主。” 他离开后,秦王仍将我和谢浚留下。 “流民之事,不可再拖。”他神色严正,道,“有司今日来禀报,若将雒阳城内及周边百里内的流民足有八、九万,雒阳周围的荒地算下来,仍不足安置。别处荒地征用尚一时未可完成,又兼当下正值春时,各地仓廪余粮几近耗光,必有大批流民继续往雒阳涌来,我等须有对策。” 谢浚道:“臣这两日往雒阳各处仓廪盘点,余粮亦不剩许多。元初此番自扬州来,也运来了大批钱粮,可缓解城中百姓日常所用,但要应对许多流民,只怕也是不足。仍唯有向富户征粮,以解困窘。据臣所知,雒阳虽经历动乱,各地富户豪强仍囤积甚巨,若充入国库,可解流民之困。” 秦王沉吟片刻,颔首:“此事交与你,可行么?” 谢浚微笑:“殿下放心便是。”说罢,补充道,“只是此事还有一点颇为棘手。我等这般赈济,无异将流民养着,刨去编入垦荒屯户之数,也仍有许多人无所事事。若征地那边稍有迟缓,这些人便要滞留在雒阳,一旦有心人借机闹事,我等防不胜防。” 我说:“此事好办。雒阳城墙年久失修,周围水道河渠常年阻塞,水利不兴。殿下何不借此时机,让流民以工代赈,他们有了事做,自不会乱。” 谢浚道:“此事我也想过,不过做这些,除了粮食还须大笔钱财,从何而来?” 我说:“钱财么,赵王等诸侯麾下那些被处置的大小官吏,这些日子作威作福,查抄下来的家财必然不少。” 谢浚道:“确是不少,我清点过,但国库本来就空虚,充入国库之后,只够应付日常维系。” 我说:“那么还有一途。赵王等诸侯虽免死留爵,仍活罪难逃。殿下既然已经将诸侯军队收到麾下,诸国乃有名无实,不若请圣上下诏撤藩。这些诸侯平日个个奢靡无度,必有大批钱粮,可大大充裕国库。” 谢浚沉吟,看向秦王。 秦王颔首:“此计甚是,孤以为可行。” 谢浚道:“不过要等圣旨到来尚须时日,要将各国财货运到雒阳,也不可一蹴而就。” 秦王道:“便照先帝筹款之法,先向富户借贷,待财货补充再还。” 谢浚颔首应下,又谈了一会,他无奈地笑了笑:“可惜圣上在扬州,若在雒阳,此事即日可办。” “元初此来,便是为商议此事。”秦王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道,“议妥之后,圣上不日可还都雒阳。” 说罢,他忽而看了看我:“云霓生,你说是么?” 我看了看他,知道他意有所指,微笑:“殿下所言甚是。” 秦王唇角弯了弯,继续喝茶。 我有些后悔在秦王面前沉不住气,保证我会像谢浚一样随叫随到。 这日,当我回宅中用过膳,洗漱干净,□□的内侍就到了,说秦王有急事,召我回去。 等我到了□□,却见并无什么急事,秦王也已经洗漱过了,躺在榻上翻着书。见我来到,他将书直接丢给我,让我给他念。 我气极反笑:“这便是殿下说的急事?” “是不是急事,孤说了算。”秦王在榻上躺好,“念吧。” 我:“……” “殿下。”我觉得颇是无奈,决定将此事再说清楚,正色道,“殿下那日与我说的话,我已一一答过,殿下当知晓我的心意。” 秦王颔首:“生是元初的人,死是元初的死人。四年前在雒阳的时候,你就说过了。不过孤也说过,孤会让你改变心意。” 我觉得此人若不是自大至极,就是愚蠢至极。 他嘴里这些话,让人听得一点感动也没有,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不太要紧的事。 我说:“我有些话,一直想问殿下。” “甚话?”秦王道。 我说:“殿下以为,若一人对另一人无儿女之情,可强行生情么?” 秦王道:“孤从不强人所难。云霓生,你当知晓,孤若有强行之意,你与元初未必有今日。” 痴言诳语。我不以为然。 我继续道:“就算我应许了殿下,殿下难道不疑我并非出自真心,而是对殿下别有所图?” 秦王神色没变,却淡淡一笑。 “在孤看来,”他不紧不慢道,“世间所谓情义,都并非凭空而来,其根基皆为有所图。” “怎讲?”我问。 “孤且问你,你为何喜欢元初?”秦王说,“无论是相貌还是人品,或是他做的一些事,你必有看上的;你与他成事之后,将来要如何相处,过何种生活,必有期许。这些,皆可称为有所图。一个人若不被人有所图,便是身上无可图之处,岂非无用之人,故而孤从不介意他人对孤有所图。” 此人说歪理的本事倒是跟我有一拼。 我说:“可那并非真心,殿下莫非不怕我谋害?” 秦王眉梢微扬:“你若单纯只为谋害,早就下手了;若除谋害之外还有他图,正好还可与孤一道做事,事成之后孤再收拾不迟。” 我:“……” “先收了我再除了我么?”我问。 秦王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