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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敛:“……” 他的面色微微发白:“我……” “大王欲成事,便非去不可。”我打断道,“大王可想过,这王位如何夺回?又如何杀张弥之?” 司马敛犹豫了一下,道:“我归顺朝廷,圣上定然会将我册封。至于张弥之,他手下的将士都是东平国的,我既然得了册封,他们自当归降,若抗拒不遵,我可向秦王借兵,亲自将他们剿灭。” 我听得这话,心里叹口气。天真如此,怪不得东平王一直不愿意将他立为世子,在国中连张弥之也斗不过。 “圣上曾被东平王囚禁之事,大王想必不曾忘记,”我说,“不知大王何以断定,圣上见了大王不会先将大王杀了?” 司马敛结舌,面露恼怒之色,瞪着我:“云霓生,你这是何意?你说过你会帮我!” 我说:“我正是要帮大王,方才的话,不过是想提醒大王,当下之世群雄并起,无人可平白受禄。大王唯有将功赎过,方可让圣上尽释前嫌,重赐国祚。” 司马敛又咽了咽喉咙。 “你是说……”他说,“让我先去杀了张弥之?” “杀张弥之可由我去做,大王须得拿回东平国兵权。”我说,“至于如何夺回,我也有一计,大王不必借兵,便可教他们归降。” 司马敛忙问:“何计?” 我说:“若我未记错,张弥之虽是东平国相,领兵主帅却是薛敬,对么?” 听到这个名字,司马敛的脸黑下来。 “正是。”他说。 “据我所知,薛敬有一独女,年方二八,当年东平王在世之时,经薛敬撮合,定下了王世子和这位闺秀的婚事。”我说,“而后,东平王和王世子皆殁于赵王之手,这婚事便也没有了着落。不知过了些时日,这位闺秀嫁出去不曾?” 司马敛冷哼:“不曾。那女子生得黑丑,若非张弥之游说,怎可当得上世子妃?薛敬那匹夫,仗着得我父王信赖掌兵数十年,便与张弥之两相勾结,妄图篡权,实为可恶!” “哦?”我说,“再容我一猜,大王从雒阳回到东平国之后,薛敬大约曾向大王表示过联姻之意?” 司马敛愣了愣,盯着我:“你何意?” “可有此事?”我问。 “有。”司马敛颇不情愿地承认道。 “大王拒了?” “嗯。” 心里再度叹口气,却终于松下来。 “如此,大王要夺兵权便容易多了。”我说,“大王此番随我去认个妇翁,此事可成。” 作者有话要说: 鹅昨天着凉了,有点头疼,看我那么可怜你们一定会体谅我的对不对~我们明天再继续吧么么哒~ ☆、奇技(下) 不久, 我便与老张等人商议下了去分头行事之计。 范县驻守着不少明光道兵马, 据老张说, 有两万人。要混入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自少不得老张这样熟悉明光道的人引路谋划, 故我此番去,除了带上司马敛, 还要带上老张。因得此事紧要, 须得些人手, 于是吕稷和另外几人也跟我们同往。 这些谋划, 自然须得告知曹叔。此事不须大费周章, 派一个稳妥的人传信便是。老张挑选了两名心腹,我用那密信之法写下了一封信, 交与他们二人。 最后, 便是雒阳。蒋亢杀了养鸽人,这边的事便只能靠人去送信。此事交给明光道的人去做不合适,唯有派程亮去。 此事, 也是我最忧心的。 大长公主拿捏公子, 除了迫他回归桓氏, 大约还打着北军的主意。北军心向着公子,若公子反了秦王, 北军自然也会反秦王。 蒋亢拿着我的信物,必是早已日夜兼程送往雒阳去了,虽一时飞不到雒阳,当下也已经在半途。如今蒋亢往范县接头, 三方联合已成雏形,大长公主那边一旦取得信物,定然不会拖延,慢上半日一日,都风险极大。 当然,公子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大约不会轻易就范。但桓肃和大长公主毕竟是他父母,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了逼他就范,会再做出什么事来。 “如此,唯有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追赶。”老张沉吟片刻,道,“当下东平国到雒阳的驿道虽断绝,老叟手中仍有暗线,可在沿途几处乡邑中换马,只是要辛苦了程兄弟。” 程亮笑了笑:“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 我看着他,心虽放下了些,却仍不踏实。 ——大长公主是他生母,靖国公是他生父。这二人若以死相逼,元初可还会践诺? 蓦地,秦王的话似乎又回响在耳旁。 想到这个人,我又憋上了一口气。 此事,其实最让我疑惑的就是秦王。 蒋亢反叛明光道,与大长公主和济北王勾结,这自然是众人都未曾料见的事。但我早向他陈明过,诸侯个个手握兵马,一旦联合起来必是大患。秦王也一直明白这道理,却总说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还说什么时机未到,一味向帮助他对付赵王的豫州诸侯示好。他不但让大长公主去与济北王议和,还允许豫州诸侯们以抵御济北王为由,调兵集结。 一个自诩聪明,万事算尽的妖孽,竟会犯下这般疏忽,以至于当下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成事。 这着实让我万般不解,从昨日我在狱中冷静下来思考前因后果开始,有一个念头就始终在我心头萦绕。 秦王,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么? 这些毕竟是空头猜测,不及眼下之事要紧。我又写了一封信,交给程亮。老张也派了两个擅长骑马奔袭的人跟随程亮,帮他一路策应。 最后剩下一事,便是阿桐。 他身上还有伤,不便远行。幸而老张在这附近的乡中设有落脚的暗点,阿桐可跟着剩下的人去那里将养,等将来再与我等相聚。 “霓生,”他神色又是愧疚又是不舍,“此番是我拖累了你,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我安慰道:“等我处置完这些事,有了空闲,自然还会来见你。这些日子外面都不安稳,你须好好保重,遇事要听弟兄们的话,切不可独自乱走。” 阿桐笑笑:“你放心便是。” 又商议嘱咐一番之后,众人各分派完毕,兵分三路,各自离去。 司马敛虽对我的计策十分恼怒,极力反对,但仍然跟着我和老张一道上了路。 路上,他脸色很是不好,面色阴沉,仿佛要被人卖了一般。 为了保密起见,夜里,我们不曾在乡间投宿,只在野地里落脚。吕稷等人显然早已习惯了这般生活,点了篝火,取出糗粮,众人各自将就着围坐歇息。 司马敛吃了几口糗粮之后就没有再吃,独自坐在一处篝火旁,在一块石头上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