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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对付济北王,活捉或斩首无妨,大长公主交与我便是。” 吕稷应下。 我的计划很简单,蛇打七寸,杀龙斩首。兖州诸侯当下只剩济北王撑着,只要将他捉住,兖州兵马自可降伏。吃掉了兖州,诸侯势力瓦解一半,前面的豫州兵马孤掌难鸣,就算秦王那边磨磨蹭蹭,对我等也成不了大威胁,如此一来,局势平定可近在眼前。 大长公主在这夜里急匆匆地跑来见济北王,大约也是出于此虑。要进攻雒阳,光凭豫州诸侯难以成事,故而原先她拉拢了蒋亢和济北王一道举事。但是当下,蒋亢那边出了差错,三头断了一头,若济北王这边再被拖住,便要误了大事。 我望着那马车,心想,她现在坐在车里,闻得荥阳生变,必也是心惊rou跳。 先前在雒阳对我笑意盈盈的那张脸上当下是何等颜色,我倒真想亲眼看上一看。 济北王此番回撤,做得还算讲究。 就算大军已经往荥阳驰援,正面的架势仍一点不减,营帐拒马等物留在原地,甚至派去司马敛营中的和谈的使节也不曾撤回,摆出太平无事的模样。 按照司马敛的那点本事,他未必能马上发觉济北王的动作。 不过这与我关系不大。我出来之前与老张约好,荥阳纵火得手之后,便以烽火之法向索邑传信,老张得信之后,自会将浮桥重新铺好,然后领着兵马出来,与司马敛一道进攻荥阳。 司马敛大约对我和老张颇有怨忿,不过无妨,以他的性情,会选择先把济北王和荥阳城拿下再找我们算账。 昨日离开索邑之前,我还存了一点的期许,让王通用鸽信往雒阳传消息,将我的计划告知那边。若公子或秦王能看到……想了想,我不由觉得这憧憬未免太美,荥阳和雒阳之间还隔着十余万豫州诸侯,他们便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到这里来。要收拾济北王,还须我自己想办法。 我和吕稷兵分两路,不远不近地混在回撤的大军之中,尾随着济北王和大长公主。 边已经蒙蒙亮起微光,我的手心微微发汗。此计,最要紧的仍是时辰,不到亮,荥阳城中的火便会被扑灭,济北王回到荥阳之后也会发现并没有什么秦王大军攻城。大军进了城,关上城门,我等便不好再浑水摸鱼。故而想要对济北王下手,城外才是最佳时机。 就在已经能远远望见荥阳城的时候,突然,后面一阵惊闹之声。 只见有人骑马疾驰而来,向济北王禀报:“大王!东平国兵马追上来了!” 我心中一松,老张动手了。 听得这消息,周围众人自是紧张,却没有变得更乱。 将官们指挥兵马到后面去抵御,济北王和大长公主的一众护卫将他们拱卫得更严实,加紧往荥阳而去。 我知道动手的时机就是现在,随即掏出一只□□包,点上引线,趁着周围人来往纷乱,往济北王的车马那边掷出去。 未几,只听得“嘭”一声炸响,如同惊雷落地。只见人群中,一道火光窜起数丈,火花四溅炸裂,落向四周。 众人皆惊,马匹也被吓得嘶鸣起来。正当此时,明光道众人也动起手来,各处炸响接二连三响起,火光四处迸起,仿佛一道道闪电随着雷声落下,人群登时哗然,乱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往荥阳奔去,更有被惊动的马匹四散奔走,拦也拦不住,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此时,就连济北王和大长公主卫队的阵形也一时乱了起来,将官大声喝令着,但人群前挤后拥,全然不听使唤。 雷声继续在各处炸响,恐惧愈加蔓延,有人嘶声鼓噪:“东平国和明光道杀上来了!” “惑乱军心者斩!”有将官怒喝道。 但这声音实在渺得很,很快被四周喧闹的声音吞没。 眼见一场后撤变成溃退,济北王和大长公主的卫队自是觉察不妙,索性铁蹄开道,撞开乱窜的人群,往荥阳奔去。 我和吕稷各领着手下紧追不舍。 已经快亮了,凌晨的风从东边吹来,带着露水清冽的味道,刮在耳边。 济北王的车马在前,大长公主的车马在后,我眼看着大长公主的车驾就在百步之外,快马加鞭撵上去。 桓镶显然甚为警觉,听得后面紧追的马蹄声,频频回头张望。 大约是我脸上贴了假须,穿着济北国将官的披挂,且夜色仍重,他认不出来,只将目光在人群中扫了扫,收回去。 心放下来,我从怀中拿出一只盛迷药的瓶,攥在手里。 吕稷与我对视一眼,领着人装作惊惶逃窜的兵马,包抄到前面去。 他手下有五百人,我手下有三百人;他对付济北王,我对付大长公主,手上的人马皆绰绰有余。至于桓镶,我不打算与他打斗,只需要凑上前用迷药将他药倒,而后劫持住了大长公主的马车,其他人自是好办。 手下的军士都已经预先得了吩咐,和吕稷一样,装作溃兵,争先恐后地冲上去,悄无声息地将大长公主的卫队合围。 卫队中的将官颇是恼怒,大声训斥,军士们只是赔笑着唯唯诺诺,却仍黏在一旁。 他们的吵吵嚷嚷,引得桓镶侧目,我盯着他的后背,正当要扑上去下手,忽然,前方有人喊了一声:“援兵!那可是援兵来了?” 我一惊,定睛看去,果然,荥阳城那边看着人影纷杂,竟是有许多兵马正朝这边涌来。 “是豫州的!似是沛王的兵马!”只听大长公主侍从中的一个将官道。 我听得这话,暗自又是一惊。 再望去,只见火把光中,那兵马的旗色的确与济北国的大相迥异。 心中疑惑不已。沛王?他到荥阳来做甚? 再看向桓镶,只见他似乎也颇是诧异,策马到前方大长公主的车旁话去了。 当下形势突变,若照原来计议施行,风险甚大。我不再计较许多,朝身后一个军士示意。 他颔首。 未几,只听又是一声雷响,一道火光在后面不远处蹿起,将惊魂未定的兵马又吓了一跳。步卒们再度争先恐后地拥堵上前,我和一众军士则借着混乱,潜入附近的密林之郑 方才那发雷响乃是我与吕稷约定的暗号,一旦事情有变,听到此响便要撤退。 没多久,吕稷果然领着兵马过来与我会合。 “女君,”他擦一把汗,道,“沛王、濮阳王、汝南王的兵马到了!他们不是去攻打雒阳了么,怎又突然折返了此处?” 我:“此事我亦不明,不过这些诸侯皆手握重兵,与济北王会合,于我等乃大是不利。当下之计,我等须尽快找到老张和司马敛商议对策,实在不行,便要撤回索邑。” 吕稷颔首:“我亦是此想。” 草草商议过后,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