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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 自己果然是来晚了一步。 侯欢瞥了一眼密室一角,那里放了一只木架子,上边整齐地摆着九个骷髅头,一个个眼窟窿黑洞洞地望着正吃着胳膊rou的云娘,似是含着悲悯。 云娘看上去吃得很难受,嚼了一会儿,眉头蹙起,想吐出来,却又狠狠咽了下去,再接着咬下第二口,咀嚼声在幽静的密室里极为清晰。 侯欢在监狱呆了七年,与她同处一个牢房的犯人就吃过人rou。 她曾听别人说过,这个惯吃人rou的犯人在烹食的时候,面容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就连心跳也维持在正常水平,好像在吃一顿寻常的晚饭。明明云娘也吃了不少人,但看她的模样,似乎完全吃不进去,却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原因硬吞下去。 像是在进行一个庄重的仪式。 侯欢难得的没去打扰,而是站在离云娘不远的地方,看她吃着。 云娘好不容易吃完,她松开那一只吃成骨头的胳膊,放回地上。她垂着眼,痴痴地摸向自己圆滚滚的肚皮,里边怀着一个历经十二年未产下的胎儿,“相公,你的三魂七魄我都吃完了……相公……相公……你该醒过来了?” 她言辞呢喃而轻柔,似乎魔怔了。 所谓怀魂,便是夺其精元,食其血rou,体内形成胎儿,方将四散的三魂七魄合为一人。 这个禁术,是侯欢在鸿蒙秘境里知道的,而知道怀魂的人,除了侯欢与青莲散仙,就只有江里。 然而,侯欢不认识云娘,青莲散仙不可能离开鸿蒙秘境,就连江里,也在十二年前死在了鸿蒙秘境。 十二年? 云娘腹中的胎儿也怀了十二年。 那只能这样去解释了,江里其实还活着,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活了下去。 侯欢缓缓向云娘走近,素白的鞋子停在那一滩血水前,她面上含笑,语气亲和:“教你怀魂的人,是谁?” 听到死寂中响起的声音,云娘眼睫一颤,她护着自己的肚皮,徐徐抬眼看向侯欢,抿唇不语,眼神中透露着警惕。 侯欢的指尖微微一动,随她情绪而凝聚的寒气渐渐散去。她打量着云娘的腹部,笑容和善:“看你的状况,是快生了吧? 那你知不知道,你怀的是死胎?” 空气中一瞬紧绷起来,云娘紧紧捂住了她的小腹,仍然不答。 看她这样子,应该是知晓实情的。 这是不是怀魂正常的步骤,侯欢不清楚,但有些事情她是明白的。 侯欢慢悠悠一笑,她往前一步,鞋子染上了艳红,“你杀了陆家那么多人,就不担心他们总有一日会来找你报仇吗?” 侯欢这一句话戳到了云娘的点。 她牙关咬紧了又放松,浑身绷住了,压制着自己喷薄而出的愤怒,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报仇?他们有什么脸来找我报仇?该遭报应的是他们陆家!不顾我有婚约,就把我抢回陆家、夺我清白!他们父子没日没夜百般□□我,我相公想救我出去,却被毒打致死,抛尸水中!明明都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报应在我的头上!” 原来云娘就是传闻里的那梁家姑娘。 “你与他们的恩恩怨怨我不感兴趣。”这句话是大实话,侯欢站在云娘身前,俯视着她眼里快要喷出来的怒火,轻轻嗤笑出声,不急不缓地拉长了疑惑的语调,“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你若真这么怨恨,应该问心无愧才对,何苦还要贴上那么多的镇邪符? 你也怕吧?怕他们的鬼魂会在某个夜里来找你,然后像你把他们砍成一块块的rou煮给别人吃一样的吃了你。” 云娘的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 “哦,说起来,你还记不记得肖呈祥曾经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事实上,我没有把他生病的真相告诉你——其实他是被厉鬼缠身、阴气入体。”侯欢微微弯下腰,与云娘抬起的视线平视,欣赏着她眼底涌出来的恐慌,带了点儿愉悦的嗓音悠悠飘进云娘耳中,“当时那只厉鬼还说,要找一对夫妻报仇雪恨。” 夫妻? 云娘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想到什么事,她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为什么……会逃出来……” 云娘竖起的坚强在渐渐瓦解。 侯欢笑眯眯了一双眼,“死了那么多人,那股怨气又积压了十二年,已经不是一道符箓可以镇压的事情。” 十二年前云娘饱受陆家折磨,好不容易享受了十二年复仇的喜悦,却又要在十二年后继续活在陆家无数厉鬼的阴影下。 想到不久后会发生的事情,云娘方才还挺直了的腰背陡然一软,她无力地跪坐在地,护着小腹的双手紧了又松,眼中晦暗不明,似是恐惧,又似是绝望。 突然想到什么,云娘扩散的瞳孔猛地一聚,紧紧看向了侯欢,开口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唇。 想找她求救? 侯欢笑意盈盈,乌黑的瞳孔里只有一片平静,像无底深渊一般令人看不透。 在这样的注视下,云娘要说出口的话被吞回了肚子里。 她残害了那么多人,仙师……怎么可能会救她。 见云娘神色恍惚,侯欢轻一抿嘴唇,再度开口问:“教你怀魂的人是谁?” 已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云娘呢喃道:“十二年前,相公为了救我而惨死,我也被陆家人丢进了河里。 本以为自己能跟相公在地府做对苦命鸳鸯,却没想到我最后会活了下来。” 说到此处,云娘苦笑了一声,“没了相公,我觉着自己也活不下去了……但之后不久,有一个人找上了我,说他有办法复活我的相公。” “那人是谁?”侯欢问。 “他说,他姓江。” 江姓。 十二年前江里死在鸿蒙秘境里,又是哪一个姓江的人告诉云娘怀魂秘术? 云娘接着道:“就是……跟着你的那一个人教我的。” 这些日子跟在她身边的人还能是谁? 侯欢缓缓敛下了双眼,笑意依旧,周身的寒气骤然一降,凝聚出片片冰花。 静了一会儿,云娘幽幽开口了。 “仙师。”云娘仿佛没有发现到这里边温度的不同,她抚摸着肚皮,语气有些古怪,“要是有人用这样的法子来复活你,你……你能接受吗?” 她一时间无法辨清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了。 侯欢淡然道:“能让我多活一条命,我高兴还来不及。” “那……仙师会为一个人做到这般地步吗?” “不会。” 也绝不会有这样一个人。 侯欢的回答太过笃定,以至于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想清她的话,云娘笑容一涩,“仙师可真是无情。” 无情? 那就无情吧。 侯欢深深看了云娘一眼。 陆家厉鬼破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