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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裁。”将这些做完,他把那捆得跟个粽子似的刺客往旁边一扔,对唐青崖道:“成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这人仿佛终于有了点干正事的自觉,雪亮的刀刃直逼那黑衣人的眼睛,他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却十分有让人胆寒的气质:“咱们玩个游戏。从现在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我若满意了,自然好好送你上路;要是不满意或者你不回答呢,我挖你一只眼睛,再不满意,便依次废掉你手脚。你骨头硬,我偏不让你死得痛快。”苏锦背后一凉,仿佛即将和他签不平等条约的不是那倒霉的黑衣人而是自己。他惊异地看向唐青崖,只觉自己从没看透过这个人。说完这话,唐青崖转头看了苏锦一眼,笑道:“我可都是为你好啊。”苏锦装作没听见似的别过头了。见他默许了,唐青崖不客气地一把拉下黑衣人的面罩,冷声道:“那就开始了。何人差遣你们来?”那黑衣人长得十分符合凶神恶煞的标准,脸颊有一道长疤,唐青崖见到他的容貌时皱了下眉,却见那人冷笑一声,什么也不说。唐青崖并未逼问,安静地等了一会儿,见那人嘴巴紧,立即手起刀落,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左眼!一颗带血的眼珠滚落在地,唐青崖瞥了一眼,对着哀嚎的那人淡淡道:“我没有同你开玩笑,你最好配合点。”没见过此种世面的苏锦忍不住提醒道:“差不多得了。”唐青崖没听他的,自顾自道:“你们来是为了取人性命,还是抢劫财物?”刀刀致命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苏锦刚要打断他,却见唐青崖一歪头,又毫不留情地剜下了那人的右眼。血腥惨烈的场景让他紧紧地闭上了眼,正要出声制止,在一片哀嚎中,旁边那个却大声喊道:“少侠,少侠饶命!我们本是拿钱办事,来此处找一本心法……并非有意害人,雇主说见活口不能留,故而和您这位、这位朋友动了手!少侠饶命啊!”唐青崖不语,转向苏锦道:“你信么?”苏锦无暇理他,径直问:“你们可曾伤人?”那人忙道:“我们昨夜到此,内堂一片混乱,无人看守。找不到雇主要的东西便打算等到白天,看是否会回来。错把您当做此间主人了……”苏锦瞥了他一眼,面上不动声色,那人又道:“我们替雇主办事,原本就不想招惹人命,岂知少侠一出手便是杀招,才——”唐青崖打断他,冷冰道:“再回答我一次,上头是谁?”他说这话时脚上用力在那人手腕一踩,那人痛得嚎啕道:“唐门!锁魂堂!上头派我们来的!”此言一出,苏锦皱紧了眉,慌乱地看向唐青崖。☆、第七章那刺客中,一人已死,余下二人瞎了一个,手断了一个,若再不想说出真相,也不至于立刻嫁祸他人,当场被识破了岂非死路一条。那么他们会撒谎吗?此言一出,苏锦只觉突然自天灵感往下一股麻意。这唐门中人却是十分冷静,踩在刺客手腕的脚力度加重了些,听得他哭号到濒临昏聩,才施施然道:“唐门弟子从不用夸张的刀剑兵刃,更不擅长兵,江湖皆知的事——你好歹找个靠谱的替罪羊。”他仿佛就在这不经意间向苏锦解释完毕,目光朝他看过去时正好和苏锦的对上,两个人心有灵犀地错开,彼此都有些尴尬。苏锦想,和我有什么关系。唐青崖想,我在这多话个什么劲。刺客自是看不出他二人之间波涛暗涌,正要继续讨饶,唐青崖突然道:“我看你也不会说实话,不如一刀杀了吧?”此时,旁边先前被他剜了双眼的人却冷不丁地开口道:“他本不是唐门中人,不过依照命令行事,此番说辞尽是我教的,又何必苦苦折磨?”唐青崖道:“肯说话了,如此看来已经认出了?”那人平静道:“多年不见,少主长高了,和从前相比想必身手也更好了,方才那两枚镖却太过讨巧,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恕我直言,易容与本尊实在相去甚远。”唐青崖闻言笑了,他踱步过去,在那人面前蹲了下来,直视被自己捅出的两个血洞:“过誉,论暗器,晚辈自是比不上您。不过这么多年,您竟然还没死在追杀的手上,看样子活得还挺滋润,今日我若清理门户,那是您气数已尽了。”苏锦不明所以道:“他是你们的人?”唐青崖对他道:“叛逃在外的弑师之人,无足挂齿。”那盲了双眼的人冷笑一声,却再无应答。唐青崖不知想到什么,转头问苏锦道:“看来是问不出答案了,你不如进去看看,里头的东西是否少了?还有,能不能设法联系到你同门?”苏锦点头称是,他如今全然不懂状况,下意识地听了唐青崖的话,起身去往屋内。前一天与秦无端来时,堂屋内的陈设苏锦只看了个大概。里间是个书房,外面却挂着画,布置得如同一个精致的官宦别院,十分风流儒雅。如今大堂内花瓶被砸碎一地,书画随手掷在地上桌上。苏锦掀开门帘进到书房,檀木书架上一片狼藉,书卷与竹简被翻得乱七八糟。他凑到窗下案前随意一瞥,却看到了半张未完成的水墨画。那上头打翻了砚台,破坏了整幅画的布局,依稀看得见怪石嶙峋,水波温柔,分明是十分矛盾、却又和谐共融的画面。苏锦将这张未完成的水墨画拿起,仔细端详,总算看出了端倪。按理说,一般人都是画毕最后才落款题跋,这一副却已经有了一个鲜红的印,盖在左下角山水并行之处。苏锦仔细辨认,终于发现那是篆刻的“无端”二字,应是出于秦无端之手,他活得像个公子哥,有这份闲情逸致再正常不过了。苏锦把画放下,正要去别处探查,但去而复返,把这幅画带上。细细搜寻一番,发现遗落在书房内的不过是些副本,大都不是武学秘籍。“看来师兄早已预料到,将贵重之物一一转移了。”苏锦想道,见确实再无什么要紧之物,索性出了堂屋。庭院里,唐青崖正坐在石凳上擦匕首,身侧的那两个黑衣人已断了气,观之伤痕,俱是干净利落的一刀割断了喉咙。见他出来后,那人神色如常地招招手:“没问出话,于是都杀了。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天快大亮了,我们还是趁着人少先离开。”苏锦道:“师兄大约早就走了,应该无碍。”唐青崖点点头,苏锦见他不愿提什么,踌躇着跟在他身后走出,问道:“那个人是你的师兄还是师弟?”唐青崖道:“是我师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