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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一靠,似笑非笑道:“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唐青崖连忙抬头望向屋顶,自觉失言,却打死不道歉。顾霜迟懒得同他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直奔主题道:“林子外面的阵破了,我得去看看,弄不好有人来了。”唐青崖听出他言外之意,猛地看过去:“你的意思是……阿锦回来了?”顾霜迟尚未搭话,只听那人喜滋滋地继续道:“怪不得我昨夜梦见他说让我好好等着,要不怎么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呢?”他目睹了唐青崖非人的想象力,和白术对视,那小大人一般的药童口中直念叨“非礼勿言非礼勿视”,见惯不惊地去熬药了。而顾霜迟觉得此人简直不可理喻,一句没废话,扭头离开。屋内重新没有旁人,唐青崖躺了下来,始终睡不着,他心悸又惶恐,有种来历不明的担忧隐隐扩散。昨夜梦里的苏锦……一身血。作者有话要说: 进度条70%啦现在开始征集番外想看什么=3=☆、第四十六章围攻苏锦的一共七人,武功不过二流水准,单打独斗俱不是他的对手。可随着时间见长,居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压力。苏锦自认入世许久,在江湖上交手的人从季老六、巧思之流的无名小卒到雁南度这般一流高手“雨露均沾”,虽然偶尔绝处逢生,但到底只是碍于自身罢了。他第一次从旁人身上觉得吃力,甚至有种“也许会败”的感觉。苏锦长剑一抖,变了个方向,一招“叠翠”往其中一人刺去,生生地把这七人纹丝不动的包围圈撕出一道口子。他刚喘匀了呼吸,那道口子却突然补上了。苏锦:“……”这是什么古怪?他皱眉躲过两把弯刀袭击,突然悟道。七人配合得当,脚步纹丝不乱,一遇攻击能互相补上破绽,这不是武学到了至高无上的地步,分明他们以rou身围出某种阵法,将苏锦困于其间,妄想瓮中捉鳖。他少时读书,对奇门遁甲之术毫无兴趣,遇到类似的书基本当志怪看了,偶尔记得一星半点,随着时间流逝,忘得也只剩个大概了。于是苏锦人生二十年,只懂基本的五行相克,其余一窍不通,更别提破阵。江湖人只道凌霄剑没有弱点,谁会想到以奇怪的阵法来困住他?苏锦稍稍分心,对手却不给他留任何余地,一刀剜过他的右肩。他持剑的手一麻,握紧了往后翻出数尺,旋即封住xue道止血。那七人整理片刻,排山倒海之势继续杀来。苏锦眯起眼,仔细辨认当中步法,仿佛包围得当……三人为尾,四人成圈,遇到撕裂之处即刻变换位置,叫阵中之人退无可退——记忆海中闪现出一个粗糙的图形,接着蹒跚地显山露水——齐家的北斗七星阵!这念头冒出来之时苏锦先入为主地惊骇片刻,他脚步未移,须臾地没站稳,立时背后又挨了一下,擦破皮rou,幸亏躲得及时。敌方七人配合默契,又刀刀下狠手,其中一长鞭更是席卷冬日烈风般封住他周身,逃脱不得,只好步步后退。苏锦何曾遇到这样狼狈不堪的场面?他本是年轻气盛,难得受挫,一时心慌,不由得激起了怒气——原本内里泾渭分明、和平共处的两种心法居然就此混乱起来。他短暂地蒙了一瞬,身体先于理智地动了。脑海中支配手脚的部分仿佛突然失灵,一片空白。刀刃扫过苏锦手臂,变向地往他惯用手上砍去,苏锦没感觉到疼痛,反而杀意顿时大涨。凌霄剑往前一送,其中之一的黑衣人见他露出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真气顺着剑刃,几乎要凝固出形态来,心下大惊,不敢短兵相接,正要逃过,却觉得下半身仿佛被冻住一般。他慌忙地看向旁边的同伙,那人露出的眼中亦是满满的恐慌。对手分明挨了好几下,伤口淌血,却仍雷霆万钧地朝他们袭来!黑衣人急忙按口诀想要强行突破,不得之后发现七星阵中除阵眼之外,其余六人皆被铺天盖地的威压胁迫。他硬着头皮,将长鞭挥舞出了残影,妄图遮住罩门。当中持剑之人不知是怎么回事,比起之前神志不甚清明,仿佛躯体还在,内里却完全掉包了另外一个,杀气腾腾地一招剑式,大开大合,如同海潮顿生——剑尖凝起了细细的白霜,不知为何所化。那黑衣人有一瞬的停滞,整个人感受到泰山压顶般喘不过气,他抬手挥鞭硬接剑刃,可剑刃还未杀到,以柔克刚的长鞭却断成了几段!凌霄剑凭空涨出数尺似的,白刃朝他而去,仿佛能倾覆天地的力量。落到一半,那黑衣人已是口吐鲜血,体力不支,他正闭了眼以为要葬送于此,剑尖扭了个方向。黑衣人侥幸想逃,他的脚软了,不由得扭头去看那握剑的人……苏锦的剑指向另一个人——方才他放过了的阵眼——整个人突然跃起,周身仿佛裹了一层结界,风雨不侵,刀枪不入,剑气化为有形似的,浩浩荡荡,千里大江、万里东海不过如此。那剑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持剑之人失掉主宰,整个与剑一道成了一条白虹贯日。他奋力往阵眼所在一击——便是此刻,东方云霞散开,金光耀目!火红朝阳跃出之时,一方小小天地被那剑气压得犹如月夜阴沉,只有一处光亮。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在那阵眼黑衣人胸口迅捷停下,整个人立在原地。苏锦单手捂住胸口,嘴角渗出一点血来,他的剑尖指着旁人要害。冬日滴水成冰的地方,苏锦浑身发热,仿佛被胸中那两股绞在一起的真气撑得快要爆了,手脚不听使唤地一通搏命后,被残存的意识强行收敛,整个人虚脱般无法自控。他抬眼望进那黑衣人愕然的目光中,嘴唇微动。“……我没力气了。”锋利剑刃透体而出,再次垂下时,沿着那剑尖滴落的是殷红的血。苏锦抬起左手,那上面溅了几点红色,鬼使神差地抬起来,凑到唇边嗅着腥味。他半边灰衣都随着方才的动作染了红,此时束发散掉一半,遮住半张脸,那双本是含着春山温柔的眼要滴出血来,狼狈却又令人恐惧,仿佛地狱修罗。可视野在逐渐模糊,朝阳初起之时,他却越发感觉四周失了颜色,由外而内地涌起黑色,所有的人与泥泞的田野只剩下了个轮廓……苏锦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其余几个黑衣人,一言不发。他浑身是伤,握剑的右手袖子几乎被红色染透了,后背和腿上的伤一直不曾止血,脸上绷出一道血痕,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马上就要去见阎王。可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