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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艳阳高照,到了夜晚就是雷阵雨。听这边的阿婆说,南坪的雨季今年提前了。 晚上回宾馆, 徐鲁趴在床上看录像。 她站在田野里,手上握着话筒,背靠着南坪的山, 光秃秃的。她还穿着毛衣牛仔裤,一双脚渗进高高的草丛里, 头发随风扬起,脸色还真是挺苍白,可是很生活气。 蓝天评价说:“你这气色比我第一天见你好太多了。” 第一天见大概就是在电视台, 她刚从医院跑回去,赶上开会,整个人死气沉沉心事重重的样子,谁见了都不愿意接近。 徐鲁看完录像,从床上爬起来。 她从窗户往下看了一眼,街道上安安静静的有些荒凉。两边的路灯昏昏沉沉,都能看见虫子在绕着飞。 这条民俗街是这两年新开发的,上面有意思在这弄个美食街,还没有引进商户,毕竟南坪是真穷,环境再好也没人愿意来,到现在投资建好也就几个月,来这的人实在太少,街道光溜溜的,拉着长长的红色横幅,写着低价租赁什么的。 蓝天打电话给她:“我在街上找了一个地方,取景还不错,你过来试个景呗,一会儿我发地址给你。” 徐鲁洗了澡,下楼出门。 一路上就见到了四五个路人,看样子大都是来这找清净的。街道布置成了古时候的集市样子,古建筑样式居多,店面都是镂空的窗,走几十步一个门洞一条河,店门口都挂着幡。 徐鲁沿着河边走,看到远处一家店亮着灯。 她走近看,是卖馄饨的。 看她眼神往店里瞧,老板娘笑着问:“来一碗?” 她是不太饿的,下午和蓝天在镇子吃过了。可在这有些清凉的夜晚,这热腾腾的汤让她心生暖意。 于是她走了进去坐下,说:“不要葱姜蒜。” 馄饨都是提前包好的,用白布盖着,汤也是现成的,没两三分钟老板娘就煮好给她端了上来。 店里就她一个客人,冷清得很。 徐鲁拿着勺子搅了搅汤,从热气里抬头,看了眼门口边坐着的女人,女人也看她,徐鲁笑道:“一个人辛苦吗?” “还行,人也不多。” 徐鲁问:“晚上几点收摊?” “看情况吧,有时候□□点,有时候十一二点。”女人笑眯眯道,“回去早了也没别的事儿,闲着也是闲着,反正娃也不在这边。” 徐鲁说:“这边人挺少的,挣钱吗?” “差不多,够生活了。”女人说,“我们这基本都是本地人开的,政府收了地一人一个门面,你出去了不还得给人打工,还不如在这自己弄个摊,舒坦。” 徐鲁笑笑:“倒也是。” 她低头咬了一口馄饨,再抬头的时候看见门口又进来一个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帽子,一直低着头。 徐鲁微微侧眸,看不清那张脸。 那人背对着她坐在角落里的桌子上,要了碗馄饨,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好像故意隐藏起自己的声音。 跟了她这么久,终于见上了。 就这一点,徐鲁就已经断定,这次的矿山坍塌无人受伤的新闻全他妈是假的,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一连串事件。可见她一来这,就有人盯上了。 兜里手机响了一下。 徐鲁拿出一看,两个字:出来。 第一反应就是江措就在这,她心里一惊,忙抬头朝外面看去,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都没有。 她淡定的站起身,对老板娘道:“忘了说我对虾片过敏,还是不吃了。” “我给你重弄一碗。”女人忙道,“不另外收钱。” 徐鲁说:“不用了,也不太饿。” 她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徐鲁故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像是不确定要朝那边走,她假装低头看了眼手机,还是两个字:右边。 她慢慢走过去,后面没人跟着。 走到河边一个门洞,忽然只觉得手腕上多了一股力量,猛地被拉了过去,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徐鲁没有挣扎。 江措将她拉到巷子另一边,捏的她腕子疼。 他像是要发火的样子,隐忍着怒气,低头看着她,呼出的气息有股温热的烟味,淡淡的,轻轻地。 有脚步声从一边传来,江措抬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姿势,慢慢偏过头看过去,低声道:“待这别动。” 江措说完松开她,消失在巷子里。 徐鲁慢慢松懈下来,揉了揉刚刚被他攥过的地方,只觉得现在还有疼意。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慢慢屏气等待。 夜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站的腿都酸了,才听到手机响。他的声音有些疲惫,还在微微喘气,却不由得低了声道:“过来吧,我在路口。” 徐鲁只是往前走了一段,就看见他站在路中心,好像并没有受伤,低头,抽着烟,烟头微亮,似乎比这夜里的灯还要耀眼。 江措抬头,看见她。 徐鲁轻声问:“抓住了吗?” 江措吸了口烟,抬起下巴偏了偏头,道:“过去看看。” 他将那个男人绑在街道未修葺的砖瓦房,这里黑漆漆的,没有人来。徐鲁走近一看,门口还站着几个陌生男人,一个个身材魁梧。 其中一个男人看见他们过来,笑着对江措道:“眼光不错啊兄弟。” 江措笑了一下,递上烟盒:“再来一根?” 那人也是毫不推让,直接接过烟,给身边几个兄弟都散了一两根。看那样子,像是道上的。 “行了,快进去吧。” 江措顺手拉过徐鲁的手腕,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又被他拉紧。她看了他一眼,又沉默的偏过头。 黑屋子里的男人被五花大绑,缩在墙角。 江措打开手电照着那张帽子下的脸,徐鲁这次认真一看,果然是那天雨夜车站在她身后跟着的人。 徐鲁冷声问:“为什么跟着我?” 那人抿紧嘴,一句不说。 徐鲁又道:“旅馆的火是你放的吧,杀人灭口?我不知道你给谁办事,可你现在落我手里了。” 那人直接闭上眼。 “你不怕我送你去警察局吗?” 徐鲁问的有些没耐心了,再怎么威胁利诱这人都死不张嘴。她泄气般的看了江措一眼,他目光也正好抬过来。 江措移开视线,慢慢蹲了下来。 他微微凑近那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人倏地睁开眼,愣愣的看着江措,又看了眼徐鲁,咽了咽唾沫,半晌才道:“我……我就是……拿钱给人办……办事的。” 哦,还是个结巴。 徐鲁没想到会问出声来,不由得扫了眼蹲着的江措,他看她呆呆的,皱眉道:“看我干什么,还不问?” 她即刻回神,问那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