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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来台。 赵瑀会意,平缓下心情,起身给周氏行礼道:“我一下子慌了神,语气太冲,言语也不妥当,婆婆莫怪。” 周氏忙扶起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不说这些虚的。现在想想我也是后怕,唉,只盼快点儿把孩子接回来才好。” 在一家人的忐忑不安中,黄昏时分,终于把人找回来了。微!信!公!众!号:糖!铺!不!打!烊 李实毫无损失,在乔兰怀里睡得呼呼的,赵瑀接过儿子晃了晃,人家哼哼唧唧地瞥了母亲一眼,打了个哈欠,继续睡! 赵瑀不禁失笑:“这小子,走哪儿睡哪儿,真是心宽。” 乔兰活动活动发酸的胳膊,“少爷这是有福气,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怎么不见何mama和阿远?” 乔兰犹豫了下,悄声说:“阿远少爷受了伤,何mama说见血不详,怕血光冲撞了少爷,非要养好伤了再回府。” 赵瑀先是一惊,接着恼怒道:“胡闹,快把阿远给我接回来!” “太太……”莲心欲言又止。 “你说。” “太太,奴婢觉得何mama是故意的,当初她男人受伤,直接就抬进府里了,当时她怎么不说冲撞?” 赵瑀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让我亲自派人接她和阿远回来,比老太太派人是不是更有面子?” 莲心冷笑道:“不止如此,只怕要您三邀四请,给足了脸面,她才肯回来。她昨晚上自荐带少爷逃走,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乔兰却说:“不对劲也没办法,太太,阿远少爷是因少爷受的伤,奴婢以为,还是派人再接一次的好。” 她细细说道:“我们昨晚出府,街面上也不太平,遇到几波盘查的,有衙役,有锦衣卫,还有不知哪里来的官兵,有人认出奴婢,就问抱着的是不是少爷。奴婢正不知怎么应对,何mama抱着阿远就逃,口中还喊什么保护少爷,引得那些人去追,奴婢和少爷才得以脱身。” 赵瑀默然半晌,叹道:“我知道了,我亲自去接。” 莲心仍旧不服气,“留在府里什么事都没有,她这是给阿远少爷铺路呢!” “不为她,只为阿远,再这样下去,那孩子就让她教废了。”赵瑀面上淡淡的,吩咐道,“莲心收拾间屋子出来,阿远以后养在我院子里,再准备一百两银子。乔兰,备车,跟我去接人!” 很快,赵瑀接回了阿远,打赏何mama后,以受惊为由,让她回老家休养几个月再回来。 何mama当然不愿意,口口声声说阿远离不得自己。 莲心冷哼道,“阿远少爷是太太的养子,正儿八经的少爷,还离不得你一个奶嬷嬷?太太体恤你,你倒蹬鼻子上脸了!” 何mama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不明白,自己和阿远分明对少爷有恩,可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在看罪人? 还是乔兰事后提醒她,“你那点花招,也就骗骗两位老太太,别看太太面善,谁好谁坏心里一清二楚,你呐,还是回老家待几个月再说吧。” 话虽如此,但谁都知道她回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何mama弄巧成拙,只得拿着赏银和积攒的家当,悲悲戚戚离了李府。 至于她后来如何,赵瑀没有多做关注,她现在关心的是皇上对齐王的处置,是否会责怪李诫擅离职守。 她没有宫里的人脉,好在有蔓儿这个耳报神,多多少少也知道了其中内幕。 皇上真的遇刺了,没有受伤,但受惊不小,或者说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毕竟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刺客竟是皇后安排的。 皇上没有赐死皇后,只把人打入冷宫。 齐王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一天一夜,皇上才召见他,听说皇上的怒骂声,都快传到宫门了。 而齐王出来的时候,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头上还挂着几片茶叶,一看就知道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赵瑀便知道,齐王无碍,皇上更不会追究李诫的过失。 也许还会嘉奖李诫,若不是他,齐王也许真的反了。 但皇上并未将此案明示天下,或许是太过伤心,或许是觉得有损天家颜面,他一直缄口不言,最后朝堂上竟无一人敢提起此事。 直到小年夜那天,宫中传出皇后病死的消息。 随后,武阳的死讯也传开了——伤心过度,呕血身亡。 欲盖弥彰!然无人敢说,只规规矩矩的进宫哭丧,做足表面功夫。 真正伤心的恐怕只有齐王一人而已。 惨淡的年节过后,皇上仍以皇后之礼将其厚葬,不过没有葬在帝陵,远远的葬在一处青山,旁边,是武阳的陵墓。 二月二,是李实的生辰,赵瑀并未大肆cao办,京城风波初平,她不想招人注意。 但京城始终是权力漩涡的中心,几乎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二月十五这日,皇上一道圣旨,追封秦王的生母为皇后。 秦王由庶变嫡,至此,皇上属意哪位皇子,已然昭然可见。 登时,秦王变得炙手可热,每日求见的人都能排出去二里地,而人们忽然发现,温钧竹竟不用排队就能率先进府。 原来人家早就和秦王搭上线了, 谁都知道温钧竹和李诫不和,不少被清丈土地的人都兴奋得搓手:这下李诫要倒霉啦! 然到了三月,李诫捷报传来,河南、安徽等地民乱已经平息,只剩几股小势力负隅顽抗,不足为患,预计四月可完成平乱。 第130章 阳春三月,暖意融融,李府后园子一池湖水碧波荡漾,沿岸柳丝吐绿,杏蕊染白,端得是一片醉人春光。 临湖凉亭中,赵瑀端端正正坐着,正在抚琴,案前没有燃香炉,只在雨过天青长颈瓶中插了一支杏花。 对面的张妲还穿着厚厚的冬装,斜靠在大迎枕上,倚柱而坐,聆听着琴声,望着赵瑀身后碧湖,目光幽远又安详。 她的脸色苍白,不时轻咳几声,看样子身体还未大好。 一曲终了,张妲笑道:“真好,往后我心烦,就来你这里听琴,心里空明,立时松快不少。” 赵瑀知道她在烦什么,殷芸洁那一刀,虽没要了她的命,可伤了身子的根基,在子嗣上头不免有些艰难。 殷家满门抄斩,殷芸洁生生受了剐刑,张妲嘴上说出了气,但赵瑀看得出,她还是郁郁寡欢的。 好容易她才抛下过去,尝试着和齐王开始新生活,可这一刀,又将张妲推回了原处。 齐王二十多的年纪,他们感情原本就不深厚,不可能只守着张妲一人,待孝期一过,只怕后院就要添人了。 思及至此,赵瑀暗自唏嘘不已,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笑着安慰她说:“王爷没受牵连,你娘家也稳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