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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到,可这些落在长青眼底,却是心疼的不行。 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长青将容恒散落在被子上的文函收起。 他家殿下太可怜了。 堂堂七尺男儿,经历了孕吐,经历了产痛,经历了坐月子…… 而他家王妃,活的像个男人,风里来雨里去。 难道说,这就是娶一个女强人的代价? 每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这样的男人? 忍不住,长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以后,他和福星成亲,该不会…… 思绪一闪,长青顿时眼皮一跳。 御书房里,空气静默了许久。 许久许久之后,容恒吁出一口气。 “平阳军屯兵西秦,所以西秦和西蜀的问题,处理起来才没有那么棘手,也没有闹出暴动,倘若平阳军离开,西蜀和西秦,该要蠢蠢欲动了。” 再出声,容恒的声音平淡,冷静,坚定,有力,却没有多少感情。 这一刻,他不是谁的儿子不是谁的父亲也不是谁的丈夫,他只是一个处理政务的皇子。 处理家国天下! 只不过,是个头戴抹额的皇子。 呃…… “为了确保西蜀和西秦战果,苏清率军奔袭北燕,应该会留了至少一万平阳军继续驻军西秦,以混淆视听,为了以假乱真,她应该不会带了福星邢副将薛天一同去北燕。” 兵部尚书抬头看了容恒一眼,目光触及那副抹额,又飞快的低头。 “殿下,就是因为大齐忽然背叛盟约,我们才如此被动,战局才被搅乱。” 容恒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轻轻摇了摇头。 “大齐背叛盟约这种事,本就应该考虑在内,所谓盟约,利益当前,大齐紧邻北燕和南梁,此刻南梁北燕缔结联盟,而这两国又是一贯的强大,大齐退缩,也是情理之中。” 深吸一口气,容恒朝兵部尚书吩咐道:“为了确保西秦战果,平阳军征战北燕,必定不会从西秦战场带走太多辎重物资,所有的军需,必须要从大夏朝发出,你即刻安排军需,送往前线。” 兵部尚书抱拳领命,“喏。” “大齐那边,是谁在?” “回殿下,是徐子徽。” 容恒闻言,蹙眉,“杨子令呢?本王记得,你和本王说过,当初父皇原本是让苏清直接征战北燕,结果苏清临阵拒命,依旧直奔南梁,而是将北燕战场交给杨子令。” 提起这个名字,容恒心头,是复杂的。 这是他的……情敌吧! “既是将北燕战场交给杨子令,现在杨子令从后方进攻,叱云军从正面进攻,怎么还这么难以突破?” 兵部尚书立刻道:“按照之前传回的战报,杨子令的确是在北燕后方,意图从后方进攻北燕和南梁,以达到包围之势,可现在不知发生了什么突变,有关杨子令的战报,消失了。” “消失了?” “是,臣等已经许久没有收到有关杨子令的战报了,而且北燕与南梁缔结联盟,按照常理,徐子徽应该一早发出密信的,可徐子徽那边,也一直没有动静,所以,他们怕是……” 兵部尚书没有说完。 不过,他没有说完的内容,却谁也明白。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 容恒默了一下,抬手一挥,“罢了,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去准备战略物资吧,准备好了,即刻发出,记着一点,就近原则固然重要,但是物资的质量,更为重要,还有军需药品,多带些。” “是!” 兵部尚书领命,转身告退。 他一走,容恒坐在床榻上,透过御书房的大窗,望着外面被太阳照得发亮的地面,怔怔出神。 长青立在一侧,心疼的看着容恒,“殿下,躺下休息一会儿吧,月子里久坐不好。” 容恒转头看长青,眼底满是艰涩。 “苏清又去打仗了,冰雪连天,她才生了孩子。我是她的夫君,我却拥着被子坐在这里,你觉不觉得,造化弄人?” 嗓音有些暗哑,说的长青都要哭了、 “殿下,您别这样,您当初娶王妃的时候就知道,王妃常年征战,风雨无阻,王妃十岁上战场,奴才听福星说,王妃第一次来葵水,当时正好执行一个突袭任务,秋末的雨水里,急行军三个时辰,然后破城冲锋。” 第九百六十九章 领悟 容恒置于被子上的手,颤抖了一下。 “你以前,从来没说过。” 长青就道:“奴才就是想要告诉殿下,王妃的身份,就是战士,战士的归属,就是沙场,不分时间地点,第一次来葵水,别的女孩儿可能疼的死去活来或者羞得难以见人,王妃却冲锋在第一线,征战杀敌,殿下,这才是王妃原本的样子啊。” 容恒只觉得咽喉处,像是堵了什么。 “福星还说过什么?” 长青扯了扯嘴角,“福星说,有一次平定西北悍匪,九王妃的肩头被悍匪头领一箭射穿,那箭还带着倒刺,那箭尾拴着绳子,箭羽刺穿九王妃的身体,转瞬又被悍匪用力拔出,那天,九王妃伤风,高烧不退,整个人像个火球,饶是如此,她依然是冲锋在第一线,从未退缩。” “她的人生信仰里,只有前进,没有退缩。”容恒闭了闭眼,靠在背后的靠枕上。 长青嘴角蠕动,没有再说。 说这些,他只想表明一点。 王妃,不仅仅是王妃,她还是一个将军,一个战士。 他也心疼王妃,可使命如此。 岁月安好,总要有人砥砺前行,血rou模糊,方能守护这国泰民安。 我们看不见,没有经历,不代表它没有发生。 我们能心安理得的,舒适安逸的烤着冬日的暖火,那是因为有人在冰天雪地里跋涉前行。 容恒逼着的眼睛,羽睫微颤,抖动几下,眼睛睁开。 “你知道为什么兵部尚书说苏清上了战场,我愤怒却又无奈吗?”默了一会儿,容恒突然开口。 长青没有接话,只是看向容恒。 容恒盯着被子上散乱的奏折,视线有些模糊。 “父皇欲要一统天下,苏清欲要征战南北,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局,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任何身份而改变,我相信,千里之外,父皇也心疼苏清,可心疼之后,在无可选择之后,哪怕苏清需要坐月子,她也一定会不得不上战场。” 吸了口气,却吐不出。 “所以,我庆幸,我替她坐了月子,不然,这个时候,她就是一个产后虚弱,但是同样需要在冰天雪地里前行的将军。” 长青忽的想哭。 不知道是心里哪里难受,就是难受。 “这就是命,都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有时候,这命,不由自己,由家国,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