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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岳国君对视了一眼,再以眼神示意身侧的婢女。 得到指示,婢女施了施礼,手里端着一个金色的托盘朝堂下走去。 托盘上摆放着四封以蜡封好的书信,当婢女将这四封信分别交到韩彦修、未清狂、云秋声以及秦明手中时,除却面无表情的韩彦修之外,其他三人的神色皆有些耐人寻味。 苏妍眸色浅淡地从他们的身上扫过。 “此信,四位公子可等回到驿馆之后再行打开,然,信中内容关系重大,还望诸位重之、慎之。”话落,她缓缓起身,竟直接告退离席而去。 留下众人在堂内面面相觑…… 月色清凉如水,映得地上的影子稀薄而孤寂,苏妍站在庭院内,看着布满繁星的夜空,印染着血色红莲的曳地长裙显得她的身形略微清瘦。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收回目光,半回过身,看到来人,微拢的眉心悄然舒展,眼里添了一抹柔光。 “何事?”她轻问。 “姐,你真的打算离开中岳,游历其他四国?”一只小手抓上苏妍的衣袖,可爱的脸上满是依恋,“铃儿不想和jiejie分开,姐,要不你也带上铃儿吧?” 苏妍失笑,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脸,说道:“jiejie这趟出门是有任务在身,而非出去游玩,何况此去危机重重,我不想让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冒险。” “姐……”巴掌大的小脸微微鼓起,显得异常委屈。 “哭也没用。”苏妍轻弹她的额心,“听话,我一定会尽快回来,还有,jiejie离开的这段时间,灵华宫就交给你和阿颜打理,不可以偷懒,知道吗?” “哦……”比苏妍矮一个头的铃儿失落地低垂下头。 “好了,你先回房休息,我出去一趟。” “姐,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我……只是想回家看看。”如果那个家还在的话,“今晚别等我,早点睡,嗯?” “好。”铃儿乖巧地点头,“那姐你早点回来。” “知道了。” 铃儿站在院子内,亲眼看着苏妍飞身而起,夜空下的雪色身影,如云如仙,翩然飘然,终究不见。 出了宫门,苏妍一直沿着河道的方向前行。 今夜月色极好,在清朗月光的映照下,河面上水波粼粼,就连平日里颇显阴森恐怖的夜林都有了几分超脱尘世的意境。 她正疾驰在树林之间,这时,一阵悠远的音律从河面的方向传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飞身落地,她缓步走到河岸边。 那是一艘画舫,简单而高雅,只见一人端坐在画舫船头,手指拨动着琴弦,阵阵弦音便是从他的指尖弹出。 由于隔得较远,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的琴音一直都很平和,没有多少的跌宕起伏,仿佛深山流水,汩汩潺潺,似能洗净人心中的浑浊,还以一片澄澈清明。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生出想和对方结识一下的想法,可是……如果她就这样贸然登上人家的画舫,会不会过于轻率? 苏妍正犹豫着,琴音却在这时悄然止住。 她随之抬起头,却见舫上那人突然掠水而来,宛若一缕清冷的风,渺然飘近,落地之后,他徐徐地转过身,一双黑眸淡淡地看着她。 韩彦修?苏妍惊讶。 “原来是大神官,若有打扰之处,还望见谅。”回过神,苏妍朝他略微曲膝施礼,以示歉意。 “无妨。”他淡淡地应声,冷泉般的嗓音随风轻漾开来。 苏妍静静地回视向他,可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他再次开口,而那双清冷的眸子自始至终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呃,就这样? 饶是苏妍在心底预设了不少他的问题以及她可以给出的回答,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只有这短短的两个字,还真是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果然是神秘的大神官…… 她眨了眨眼,再次对上他清淡的眸光,莫名其妙的,她的心跳突然开始脱离了控制,狂跳起来。 原以为她的话算是比较少的,没想到他比她还要寡言,这两个都不多话的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而且谁都不先开口,这可真令人……有种说不出的窘然。 “大神官……”苏妍感觉自己面纱后的表情快要崩不住了,只能试着打破眼前的僵局。 不等她继续说,韩彦修却在此时朝她的方向走近了两步,如墨般的眸子看着她,慢慢开口:“苏姑娘怎知它叫‘彼岸虚华’?” 他靠她靠得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干爽的气息。 “……”苏妍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脑海中再次复述一遍他刚刚说的彼岸虚华,轻纱后的面容瞬间严肃起来,“以大神官的能力,想必早已得知它的存在,你可以夜观星象、占卜吉凶,而我则可通过解梦或一些匪夷所思之事来预知、判断过去以及未来。” 韩彦修静静地站着,并不反驳。 “在我闭关的这几年之内,也曾一度深陷于梦境中无法醒来,而‘彼岸虚华’则是我在梦中所解。”她抬眸看着他,极其认真道,“此次将诸位请来中岳,实在是情非得已。” “彼岸虚华”之事关乎着五国的命运,绝对不可轻视,更不能走漏风声,抛开信里的内容不说,其实这次将四国的四大公子请来中岳是她向中岳国君提出的主意,只因她还另有一个打算。 两人再次沉默。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双方似乎都忘记了彼此的存在,过了约一刻钟的时间,他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声:“韩彦修。” “?”苏妍诧异地看向他。 他叫他自己做什么?她不觉挑了挑眉,难道是因为她叫他大神官,所以……不喜欢? 她正自困惑着,他却迈着行云流水般的步伐从她的身边走过,再看时,那袭白衣竟如云烟一般飘远了。 现在灵华宫的那场盛宴必然还没有散场,而他竟也提前离席,看来他的性子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孤高、喜静,换个词就是说……不合群? 轻笑了一声,她转身离去。 一片云层飘来,挂在天上的那轮圆月半遮半掩地泻下些许微弱的月光,天幕下,暗影幢幢,细微的水流声绵绵不绝。 苏妍出现在一间破败的草屋前,看着在记忆中不曾忘却过的景象,眼泪毫无预警地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推开已近腐烂的篱笆,她一步步踏入小小的院子里。 过去这么多年,没想到这些都还在…… 她的指尖一一滑过院子中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箩筐等物什,视线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件爬满青苔的小木马上。 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略显模糊的画面,她弯下腰,将木马从角落里拉了出来,定定地看了好一会,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