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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韵律,提剑的人在大殿中轻盈地起舞。那身影如云如絮,在偌大的殿中带着清鸣的剑光游舞;那腰肢细窄盈盈,前后相叠起伏,展开一个接一个绝美的弧度。那人行经之处,竟有星星点点的银光在空中闪烁微动,而他的脚边,簌簌的嫩芽从殿中慢慢地钻出,鲜嫩的娇艳的细碎的花儿,在那芽叶间轻轻地抖。众人看得呆了,正失神间,耳边乐声陡然一扬,整个大殿中忽入恢弘声中,仿佛夏日第一声惊雷,伴着这乐声,大殿中的人手中长剑一声清唳,竟是蓦然离了那人的手掌,直直地飞入空中,而后带着黯淡了整个大殿无尽灯火的光华,从天而降;而殿中人舞姿也不复之前温润如春风,而是矫健清越,每一道弧线都带着凌厉而漂亮的力度。携裹着剑华落下,长剑被那正于空中后下腰身的人侧翻着接入手中,那人并未急着起身,而是以自己的下身为支点,左手接剑,上身舞着长袖于空中款摆,剑尖在整个大殿中划过一道完满的圆形的弧度;而剑尖所指之处,之前随着他的舞步露了花苞的五彩斑斓的花儿,都扑簌簌地开满了整个大殿,不知从何而来的彩蝶飞在整个大殿之中,绕着那些花儿与那提剑的人,在这花丛里翩跹地舞。清脆悠扬的乐声起到了一个极致,而后缓缓回落,殿中矫健翻飞着的人影也渐渐舒缓下来,但那剑光并未停,如长虹游龙,前后相应,又如行云流水,匀而不绝。仿佛引着殿上所有人望见,那秋风拂面,天高云阔,鸟雀于空中掠下结伴的光影。那人的剑光慢下来了,却又似乎与这乐声一起,渐渐浑厚而钝重,那人每一步似是带着从深渊行来的镣铐,却将每一步都踩到实处,不肯妥协落空;就连盈盈的水袖都像是涩然了下来,但剑尖所向,再沉重的阻隔都被那人缓慢而坚定地踏过。剑锋掠过的地方,之前斑斓的花瓣尽数被撕落碾碎,色彩艳丽的花泥混着不再嫩绿的叶子,万物在此刻仿佛褪尽了枯萎之外的颜色。唯独那人的剑光华目,依旧绵延,一往不绝。只是殿中的乐声却是越来越低,越来越沉,像是被拉扯不断的锁链拖向无尽的深渊,而场中人舞动的清影也越来越缓,越来越重,仿佛手中长剑已有千钧再无力相负。最终乐声低沉至绝处,已然尽停,而场中人身体渐渐弯下,与剑相合,并在一处。像是身旁那些枯萎的花朵,只剩一根发黄微蜷的茎。云驾上的男人心脏在这一刻猛地锁紧,他几乎就要起身跨虚过去,却蓦地眼角一凉。众人惊怔抬眸,只见这辉煌的大殿中,不知何时,竟有簌簌的碎雪从空中飘落。云起微怔。他望了过去。大殿的正中,那道“枯萎”的身影轻轻动了动,带着一点初醒的眷懒,那人睁开了眼眸,他望见了云起,轻轻地眨了下眼,手边软剑一声清唳,像是唤醒了沉睡的万物,紧随其后,消逝已久的乐声轰然奏鸣。整个大殿,倏然被掀入了一场高亢而凌厉的剑舞之中。那一道道光华愈发夺目而令人神眩,那一抹抹残影愈发漂亮而惑人心属,那人起舞,那人旋转,那人提剑,那人凌空……满心满眼,雪里一身如墨的绸缎长衣,那人的身影像是刻进了骨血之中。不知多久之后,被推至高潮的乐声戛然而止。而大殿正中,软剑被生生锲入地表,手握剑柄背向云驾的人,蓦然后卷了上身,停住。他的眼里,是那个走到了云驾边沿的男人。而男人的眼里,亦是只有他一人。两相对视,最先承受不住的,却是苏叶子束好的冠发,碧色的玉簪碎断,跌在了金殿上,那一袭如瀑的墨色长发,倏然垂下。苏叶子虽有意外,但看起来并不惊慌,他利落起身,气息有些不稳。但他转身,在满殿被惊艳到失语的众人中间,抬眸望着同样眼瞳深沉的男人。“我心悦你。”他眸子里像是盛了一座星海,唇角浅勾——“我愿送你,我余生所有的春夏秋冬。”第93章我的魔后【大结局】“我心悦你。”站在云驾上,云起听见那人的声音在整个大殿来回响彻,轰鸣震颤着他的心房——“我愿送你,我余生所有的春夏秋冬。”云起掩在袍袖下的双手慢慢地攥了起来,眼瞳里映着的人唇色很淡,面色有些苍白,他能看见他的叶子提着长剑的指尖都在轻轻地颤。这剑舞至一半时,云起就想要阻止了——叶子在损耗自己的真元和灵气,他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可他到底还是按捺住,一直等到这舞曲结束。因为他终于知道他的叶子每天离开内宫是因为什么,叶子费劲了心力去筹划和准备的事情,他不舍得阻止。……他亦不能阻止。看着殿中仍笑望着他的叶子,云起再压抑不住心里汹涌的情绪,他一步跨虚,转瞬就到了苏叶子面前,伸出了双手,把近在咫尺的虚弱得快要站不住的爱人拥进了怀中。可这一次他不敢用力,怀里的人仿佛轻成了一片羽絮,好像只要一阵微风,就能轻易把他的叶子吹到天边去。云起只能垂下手去,隔着黑色的绸子与苏叶子的五指紧紧地扣拢在一起,另一只手抵在那人后辈的蝴蝶骨上,他轻轻地亲吻着苏叶子带着一点雪融似的凉意的唇瓣。在众人安寂围拢的大殿里,两人忘我地亲吻相拥。“你的余生都是是我的……”云起慢慢地收拢手臂,将人完全包在自己的怀里,“我这一生和其后的轮回,都归属于你。”他轻轻地吻怀里的人:“我亦心悦于你。”——秋去冬至,天气彻底凉了下来。原本修者到了含芽境以上,便是寒暑不侵。但这一年的冬天,魔帝陛下下令,将帝宫内宫的寝殿里,筑上了四个炭火不灭的火炉。当鹅毛般的大雪第一次覆盖上整个魔城,魔帝陛下也是入冬以来,第一次从寝殿中踏了出来,去了议事的宫殿。景七在议事的宫殿中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了突然出现的魔帝。不出所料,男人的神色和目光都已阴沉到了一个极致。那种暴戾和杀意,被男人深深地压抑在深处,景七只是看上一眼,都觉得触目惊心——他不知道那紧紧绷住的弦什么时候会断掉,他更不知道,若是那弦断了,这天下又会是如何一番血雨腥风。又或许,血雨腥风也不足够。“何事定要我出面?”压抑的声线带着沉冷的低哑,在殿中响起。景七深揖一礼,恭敬地将手中万年玄冰所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