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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说。”洪成都有些被难住了,拿不定主意, 只能揣测着道, “按着时间推算的话, 孙女婿体内中毒的时间, 是绝对要比他岁数大些。但是, 如果娘胎里中了毒,那德妃娘娘……” 德妃是五皇子的生母, 子在母腹中,子中毒, 而母亲不可能还好端端的。 所以, 洪成有些不确定。 洪欣着急道:“要不这样,爷爷您哪天进宫去,亲自替娘娘号一号脉搏,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我就是奇怪,夫君体内有毒,何故别的大夫看不出来?” 沈洪道:“我从小体质异常好,基本上是不怎么生病。偶尔病了的话,也是曹妃娘娘请的大夫来瞧。若是当年的事情真是曹妃一手策划的,怕是大夫也是串通好的。” “再有就是。”沈洪笑着,不让拍爷爷的马屁,“那些庸医,哪里比得上爷爷。爷爷能号出个所以来,不是别人也能号出来的。” 洪欣忍不住笑起来,叉腰说:“哼,原来你也这样油嘴滑舌。” 洪成却想着别的事情,他对沈洪是否中毒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 不管是为着什么,洪成都希望可以搞清楚原因。他行医多年,像这样的例子,还是头回见,所以觉得新鲜。 “五皇子殿下,可以的话,请一定要让我进宫替德妃把一把脉搏。我想知道,德妃到底有没有中毒。” “好,我会办这件事情。”沈洪严肃着,“若是母妃也中毒了,还请爷爷帮忙解毒。” 洪成道:“这个你自然放心,我会的。”目光又落在沈洪那张脸上,洪成细细瞧着,暗暗叹说,“我早该察觉到的,只可惜,从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这回亏得欣儿,不然的话,怕是我都不知道,你这脸之所以长成这样,是因为中了毒。” 沈洪抬手,摸自己脸,心里有些期待。 “若是解毒了,我这张脸,会跟现在不一样?”沈洪黑色瞳仁越发透着光亮,他整张脸,最出色的就是这双眼睛。 洪成道:“天家皇子,都容貌出众,老夫实在不信五皇子殿下是丑陋的那一个。你这容貌,多半是与中毒有关。但是知道中毒还不行,得知道如何解读才是。” 沈洪心里才燃起的希望,又渐渐一点点熄灭下去。 洪欣却挽着自己丈夫胳膊,非常骄傲地道:“反正不管夫君长成什么样,我都是喜欢的。他丑也好,美也罢,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 洪成却说:“哦,现在是夫君最重要了,那爷爷呢?” 洪欣自知说错了话,忙撒娇说:“爷爷也是最重要的。” 洪成乐呵呵笑起来,倒是不在乎孙女心里谁排在第一位。反正他这把岁数了,还能陪她走几年?只要他们小夫妻感情好,将来他百年后,走得也踏实。 …… 从药膳堂回去后,洪欣欢欢喜喜去找甜珠,沈洪则去了沈浥书房。 将事情原委跟沈浥说了,沈浥道:“这件事情,我来安排。”他看着弟弟的脸,忽而笑起来问,“怎么回事?弟妹怎么突然会提及这个?” “我也不知道,她常常这样。”沈洪笑得有些羞涩,摸了下鼻子说,“洞房那天晚上,说得有些多,就聊起这个来。她也真挺能想的,还说,当年就是曹妃给母妃下毒,之所以不害得母妃落胎,是因为想拿我伤害母妃。经她那么一点拨,我豁然开朗了。” “她倒是挺聪明的。”沈浥对洪欣,有些赞赏,“小五,你能娶到这样的妻子,是你的福气,好好珍惜。” “我明白,我也会的。”沈洪窝心的甜,想到小妻子那明艳动人的笑,他心里就guntangguntang的。 沈浥望着弟弟,心里有些愧疚。当年也是他太小了,行事有些冲动。事情原委都不搞清楚,直接将人杀了。 现在想想,其实也是中了曹妃的圈套。或许,当初他一个人跑去母妃院里,又看到那样的场景,就是曹妃故意设计的吧。 借刀杀人,曹妃借了他这把锋刃的刀,杀了那个人。再以此,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她成功了,他们母子彼此冷落十年,如她所愿。 沈浥那时候的确是还小,才十二岁。父亲不顶事,jiejie又和亲嫁了突厥可汗,外敌侵犯,他需要绞尽脑汁想着如何防御。 一个人掰成四瓣用都不够,更别说去算计别人了。 “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沈浥抬手,重重搭在弟弟肩膀上,眼里有愧疚。 “二哥,别这样说,我从来不怪你们。”沈洪嘴角噙着笑说,“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在燕州的时候,正因为有你在,才有燕州的安稳。如果没有你,根本不会有现在的我们。” 沈浥道:“这话你只在我面前说说就是,外面不许说。” “我知道的,我不傻。”沈洪笑。 兄弟两个呆在书房里,倒是掏心掏肺说了很多。沈浥平时待几个兄弟,都是极为冷漠的。就算如今,也只是对沈洪好些。 沈浥的一颗心,早被曾经的那些岁月磨得成了钢铁。坚硬,冷漠。 但若是有人以真诚相待,他自然也会真诚以待。 兄弟之间,有勾心斗角。当然,也有真情。 …… 甜珠入宫与德妃串了消息,德妃第二天便病倒了。 遍请宫里御医,都没人“治得好”。甜珠进宫侍疾,恰好沈禄留在栖凤宫,甜珠便请命说: “陛下愿意的话,可以请儿媳师父洪大夫入宫来替娘娘看一看。”甜珠语气不疾不徐的,话说得也好听,“娘娘这都病了多久了,一直不见好,不但陛下着急,就是儿媳心里也着急。” “你的师父?”沈禄眉梢一挑,似是有些想起来,忙道,“快,着人去请。” 寿公公得命,忙派了自己徒弟万忠去请。 德妃咳了几声,挣扎着想起来,沈禄见了,忙扶住她道:“别折腾了,你好好歇着。” 德妃又躺了回去,这才有气无力地说:“陛下,臣妾是不是要死了?若是臣妾死了,臣妾求陛下。”她咳着,道,“臣妾不敢求陛下厚待小五,但是至少,要保他衣食无忧。这孩子可怜,一个人呆在燕北之地,身边除了一群将士外,再没旁人了。” “那里多冷啊,大风大雪一来,都出不了门。”说着,德妃哭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落,“臣妾知道,你不信我。你不信我,臣妾再说什么,也只会惹你生气。” “小五可怜,其实他真的是你亲生的。可你就因为他长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