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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坏人,有啥用呢?那小郡主看样子也知道,还不是要装疯卖傻?如果在现代,说不定他还会捐上点钱支持一下,毕竟,他也曾经是个没有人要的可怜小孩。 吏部尚书夫人的侄子来了京城,又住在了广平王府,这事不多久就在京中的贵族公子们之间传开了。 孟霈平日里结交的多是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所以领着段实坚见的也多是那样的人。段实坚连孟霈都不如,虽然念过书,但也就是个识字的水平,不过他玩得广,斗鸡摸牌样样精通,倒和那些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刚好玩到一起去。 对此,京中学塾的先生也颇为无奈,这些学生非富即贵,都是进不了白鹭书院的才来他们学塾,为了吃饭,也只能硬着头皮教了。 这段日子,方天扬也没闲着。他几乎每天半夜都要跑一趟茅房,摸黑摸了两天,黑眼圈都重了一层,总算大概算明白了王府这些个守卫。 半夜里要换一班,中间那个时候,正是他溜出去的好时候。 他心里计划着动手,表面上却还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该吃吃该喝喝,倒真像是被王爷派来的贵人一样。 他倒是不知道,他现在过得这么惬意,倒是有人因为他的事而心急不已呢。 “侧妃,消息回来了。”袁嬷嬷屏退了屋里的丫头,上前来将一张纸条塞进王柔手里。 王柔接过来,展开看去,眉头登时拧在了一起。 袁嬷嬷一看侧妃这表情就知道事情恐怕没办妥:“那人身份太高,我们奈何不得?” 王柔摇摇头,坐了下来:“不是身份太高,是根本查不出身份。” “查不出?”袁嬷嬷一惊。侧妃的哥哥,也就是那位吏部尚书,这些年也养了些办事的人。以往若要查什么,便是时间长点,也总有个结论,这查不出是什么意思? “文书没有,路引没有,往来接触的人没有,见过他的人只在城外有一个,说他问了这是什么地方。”王柔微眯起眼睛来。 “难道他不是大齐的人?” “怎么可能?”王柔冷哼了一声,“如今普天之下,我大齐国力最为强盛,便是外族的人要来,过关口时总要留下些什么吧?况且,这孟舒苓还帮他隐瞒,我现在倒觉得,这方天扬,恐怕是和孟舒苓来演戏的。” 袁嬷嬷更惊讶:“那郡主痴痴傻傻如何能谋划这些?” “自然不是她,恐怕是宫里的?总不会是白鹭书院那个吧?” “小公子现年才八岁,又甚少回府,老奴觉得,不太可能。” “那这么说,这方天扬是宫里派来的?”可王柔这么想想,还是有些不能确定,“就算是宫里派来的,他演这么一出,目的是什么呢?他来了王府什么都不做,每天大吃大喝,实在让人看不透。” “侧妃,老奴反而觉得,不像是宫里那几位的手笔。” “为什么?” “宫里几位爷回回出手都不动声色,咱们从来抓不住一点错处。如今这方天扬对外是一个身份,咱们查又查不出,这么大的漏洞,怎么可能?” 王柔听她如此说,又忽然觉得有些道理:“那他不是外边的,不是宫里的,会是谁的人呢?” 袁嬷嬷正待要同王侧妃继续分析,却见她忽然拍了下桌子:“既然不知道是谁的人,那就一律按敌人处理。交代下去,盯着他,有机会,直接除了他就是。” 她可不管这方天扬是自己有心替了段实坚进了王府还是意外被人抬进来的,既然查不出他的后台是谁,那除了他,总比放个眼中钉在跟前要好。 说不定,他死了,那个藏在后面的人就现身了呢。 袁嬷嬷觉得这计划着实有些冒险了,只是看到王柔的表情,到底是将劝说的话都一一咽了回去。 是夜,春兰一进屋,孟舒苓就醒了。 自从娘亲走后,她已经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即使知道芍药春兰守着她,她也睡得并不踏实。有时候还会被噩梦惊醒,梦里有人追杀她,每次她都会跑到悬崖边上。 “郡主。”春兰看到孟舒苓已经坐起来了,便知道恐怕郡主又睡得不好。 “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月初的月光并没有多么明亮,只有窗外挂着的几盏灯,摇摇晃晃的,让屋内正好能看出个人影来。 “奴婢认为,方天扬可能想逃跑。” “他还真的想跑?”孟舒苓把薄被掀过一边去,转过身,坐在床边上看着春兰。 “方公子每日晚上都会去很多趟茅房,每次都走不同的路,特地绕到客房外面去。他今天,还去下人院子里和几个小厮说话,顺便,借了个梯子。” “他说借就借给他了?” “奴婢遵照郡主吩咐,派了我们的人,就给了他梯子。” “你觉得他为什么想跑?” 春兰想了一下,才说道:“方公子的身份并不清楚,奴婢猜不透。” 孟舒苓冷笑了一声,有些疲乏地靠在床边:“还想玩欲擒故纵呢?” 她声音并不高,在静谧的夜晚里却好像有种迷离梦幻的诱惑感。明明有些慵懒,可还是让人觉得藏着隐隐的锋利。 “你继续盯着他,看看他跑出去到底想找谁。” 方天扬看样子不像是王柔的人,孟舒苓现在倒真的好奇,他是谁派来的了。 六月初八日,极为平常的一天。 住在不怎么样的普通客房里的那位方公子依旧是好吃好喝,看不出一点异常来。倒是住在离他没有多远的最豪华的客房里的那位段公子,一早就出门去了,打扮得那叫一个光鲜亮丽。 “这段公子虽然穿的都是什么绫罗绸缎,瞧着也是财大气粗,可到底我不喜欢。”墙根下蹲着的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正讨论着客房里新住进来这俩人。 “那你喜欢什么?你难不成喜欢方公子那样的?”那穿蓝衣服的丫鬟捂着嘴偷笑。 “方公子怎么了?”穿粉衣服那个轻哼了一声,“别看方公子平日就那一身有些发旧的白衣裳,可他气质好呀,一瞧就是读书人,不像那段公子,日日回来都一身酒气。” “大字不识几个你还能瞧出个读书人呢?”那蓝衣服丫鬟又笑她,笑完了才又道,“你说起白衣裳,昨日里你的方公子要了身黑衣裳呢。得了郡主吩咐,咱们都好吃好喝供着,既说要了,哪敢不给,一早就准备上了。” “他要黑衣裳做什么?我倒觉得白的好看些。” “谁知道呢?兴许是想换个花样吧?” 方天扬还真想换个花样。他一身黑衣,就差一块黑布蒙脸,就和电视剧里那些个刺客一模一样了。 可惜他敢编个理由要黑衣服,却不敢要黑布,太明显了些。要这个衣服,他还觉得怪引人注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