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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电晕过去,漂浮到水面上。 “小堂……” 妙芜轻吁出一口气,来不及说话,便见谢荀松开手中飞剑,大步跨到她身前,用力地把她抱进怀里。 他的手臂紧紧地箍着她,抱得那样用力那样紧,好像生怕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一样。 他把脸埋进她的颈间,呼吸沉重,默然无言。 过了会,妙芜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到她颈间的皮肤上。 他……哭了? 她喉头一梗,抬手在谢荀手臂上轻轻拍了拍:“小堂兄,我没事,真的。你还记得花灯宴的元宵布舍吗?今年我摘得元宵布舍的魁首,大伯父送给我一只乩草傀儡。” 谢荀手臂再度收紧,抱得她骨头都有些痛了。 “方才那支箭,是乩草傀儡帮我挡了。” 三思化为一点剑芒,飘在两人身周游来游去,像一盏走马灯。 谢荀就这样抱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妙芜实在受不住,忍不住道:“小堂兄,你抱得我好疼啊。” 谢荀闻言身体一僵,手臂稍微松开些,依旧保持抱着她的姿势,脸埋在她颈间,不肯把头抬起来与她对视。 妙芜心中灵光一闪,忽然明白谢荀为何会如此—— 他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妙芜站的地方正好比谢荀落脚的地方高出一些,二人此刻勉强在高度上保持齐平,妙芜抬手正好能摸到谢荀的头。 她抬起手,犹豫了下,手落在谢荀发上,安抚似地轻轻摸了摸,那手慢慢往中间移过去,最后落在少年的狐耳上。 手指抬起,温柔地从耳翼边缘抚过。那只耳朵像是受了惊,猛地抖动了几下。 少女的声音温柔得像最甜的蜜糖:“小堂兄,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怕。” 谢荀眼中闪过一道红光,眼角曳出的红痕愈发深重。 妙芜叹了口气,她了解谢荀的脾性,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等同于是将他过去十八年所坚信的一切全部打碎,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属正常。 但眼下她没有时间来帮谢荀消解这些情绪,他们还有更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妙芜张开手臂,轻轻反抱住谢荀。 谢荀浑身一震,一直紧绷的身体陡然松懈下来,像是终于确定自己被同伴接纳的幼兽,慢慢卸下心防戒备。 妙芜抱了他一下又松开手,像条泥鳅一样从他怀里滑脱出来,双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来。 三思忽然在二人头顶停住,柔和的蓝色剑光从头顶倾泻而下,清楚地映照出少年此刻的模样。 眼尾妖异的红痕,黑中泛青的眼珠,还有唇下探出的尖利獠牙,一切一切,无不昭示着少年的半妖身份。 目光与妙芜对上的那刻,谢荀便垂下眼,刻意避开她的视线。 “谢荀,”妙芜唤他,“谢琢玉。” 少年发间的尖耳抖了抖,双睫颤动。 妙芜掰正他的脸,微微点起脚,忽然靠近,柔软的双唇贴上他尖利的獠牙。 这是一个不带丝毫情.欲的吻,一触即退,短暂得如同蜻蜓点水。 少女亲吻了野兽的獠牙,轻轻一吻就打碎野兽的盔甲。 谢荀身体再度僵硬,口中的獠牙慢慢缩了回去,又变回普通人类模样。 妙芜低声道:“小堂兄,这三个人都得处理了。” 不远处背对二人站着的洛子桑听闻此言,惊慌大叫:“谢妙芜!你这毒妇!你敢杀我?你杀了我,洛家和谢家必成血仇!” 妙芜不理会他的叫嚣,靠到谢荀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小堂兄,你还记得在怀慈梦境里看到的主仆之契吗?” 谢荀转过脸,鼻尖擦过她的脸颊。 妙芜愣了下,只觉脸颊发热,强忍着没有退开,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如何结主仆之契,这是刻在你血脉里的东西,你好好想想,嗯?” 妖化的谢荀似乎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妙芜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太一样,总而言之,似乎反应比平时迟滞了许多,并且几乎对妙芜说的话完全言听计从。 妙芜才说完,谢荀就默不作声地跳进河里,把被电晕的殷无晦捞上来,和洛子桑摆在一起。 洛子桑一看见他们把殷无晦也放倒了,又开始呜哇大叫:“你们、你们……你们实在是胆大包天!你们可知此人身份?这是洛贵妃最宠爱的儿子,你们杀了他,不仅我们家主不会放过你们,洛贵妃更不会放过你们……” 妙芜嫌他呱噪,抬手就往他额间贴了张禁言符。 洛子桑嘴巴还在张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谢荀站在洛子桑身前,冷冷地看着他,抬手,指尖游动,金色的碎芒汇聚在他指尖划过的痕迹,显现出一个篆体“役”字。 他画完这道符契就停下来,偏过头看着妙芜,青黑色的眼珠一瞬不瞬。 妙芜:“?” 谢荀又回过头,弹指打在那符契上头,沉声道:“吾为主,汝为仆。此契既成,世代不更。” 符契打进二人身体那刻,洛子桑的脸狠狠扭曲了一下,似乎正在忍受什么莫大的痛苦,殷无晦也清醒过来,眼中流露出抗拒的神色。 然而萧氏的主仆之契何其强大,这种压倒性的契约一经结下,只要主人还有余力约束,这些人终身世代都须受其制约,连子子孙孙都逃不过。 妙芜心中想道:这主仆之契简直是超强外挂啊。就是不知道用多了会不会有什么反噬。 毕竟当年萧恨春也会这个,但他最后还是被仙门百家围歼而死。 反正只用这一次,以后她再也不会让谢荀用这种邪门玩意儿了。 等到二人完全受制于主仆之契,妙芜便上前一步,对二人道:“今日所见,你们胆敢以任何形式朝外吐露半字,立刻引剑自尽。” 她威胁完毕,又让谢荀把她的话重复一遍。这话从谢荀口中说出来,立刻变成命令。洛子桑和殷无晦二人容颜扭曲,却抵不过这血脉契约的重压。 解决完这二人,妙芜又想起还有一个怀慈和尚不见了,便问谢荀:“小堂兄,那怀慈和尚呢?” 谢荀又跳进河里,妙芜跟随其后,看他在一堆藤妖的尸体和玄武的残肢里捞了半天,最后终于在一只玄武的龟壳底下找到奄奄一息的怀慈。 妙芜被猎魂弓的弓箭射中后昏迷了一会,因此错过谢荀的杀戮。也就不知道这怀慈和尚在看到谢荀妖化之后当即倒戈。可惜当时谢荀满心满眼只有杀了这两个人给妙芜陪葬的想法,完全没注意到怀慈的倒向。 倒是殷无晦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他先发制人,把怀慈丢出来挡剑。 怀慈没有修为,一具凡胎rou体,被谢荀剑气一震,五脏六腑错位,气血震荡,又受玄武重击,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