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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丝情绪给掩藏了起来,低声安慰她道:“你若是不想见他,我替你回绝了就是。” 南云心神恍惚,并没留意到萧元景那稍纵即逝的反常,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多谢。” 萧元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的,你怎么又同我客气起来了?”想了想后,他又开口道,“我知道这事很难接受……既是不高兴,那就不要去想了。” 他一早就下定决心,再不让南云受半点委屈,她既然不想认,那不认就是,大不了就是舍了这捷径,另寻路子。 萧元景如今是宁愿自己多费些心思,也不愿意看着南云在此事上委屈的。 南云咬了咬唇,凑近了些,倚在萧元景肩上。 她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索性便也不说了,只靠着萧元景,十指先是攥着他的衣袖,而后又一点点向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指尖。 萧元景的手生得很好,骨rou匀停,修长有力,指尖覆着薄薄的茧,让人莫名觉出些安心来。 她什么抱怨都没说,看起来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压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样,可如今这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暴露了不少。 人心都是rou长的,怎么会毫不在意? 只不过这事实在离谱,让人不知从何说起,又不想惹得他担心罢了。 萧元景只觉得心软得厉害,像是被猫爪轻轻地挠了下似的,回握住了南云的手,着意加了些力道:“还记得先前我同你说过的话吗?” 南云仰起头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脸上并无笑意,反倒满是茫然无措。 “无论身世如何,姜家爹娘这些年都是将你当做亲女儿一样看待的,而从今往后,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萧元景与她十指交握,缓缓地说道,像是郑重其事地许诺誓言一般。 南云怔了片刻,只觉得眼酸,她低下头去轻声道:“我记下了。” 人是没法决定自己的生身父母的,二十年前的旧事惨淡收场,但好在这些年来始终有人真心待她。 就算亲生父亲是个混账,可有将她视作己出的养父母,如今还有萧元景,这也就够了。 萧元景将南云揽在怀中安抚着,将那些顾虑暂时抛之脑后,不再去想。 先前伯恩侯走时,萧元景答应他,若南云点头应了,便会着人去知会一声。可如今南云并不想见他,萧元景便索性当没有这么一回事,搁置了下来。 伯恩侯一直记挂着此事,等得焦急,但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宜再到宁王府去,只能遣小厮送了份问询的信过去。 那信写得很是诚恳,甚至还承许了许多,可以说是“有情有利”。 萧元景看后稍有意动,但态度却是半点都没松动,提笔回了封信过去,将实情讲了。只说是南云不想见,如今的日子已经很好,委实没必要多生波折。 这信回过去后,伯恩侯府究竟发生了什么,萧元景并不清楚,只知道第二日徐知行便亲自上门来了。 要知道因着姻亲的关系,伯恩侯府与东宫是一边的,连带着就与宁王府不对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可短短几日内,伯恩侯与世子先前上门来,这事落在旁人眼中,必然是会多想的。 一见徐知行,萧元景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不该这时候来的。” “我既然来了,王爷就该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才对。”徐知行是早就与萧元景说开过的,如今也不兜圈子,“宁烟在家父心中的地位,比我先前料想的还要高上许多,他如今为了认回您那位侧妃,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没等萧元景回答,徐知行就又自顾自地说道:“当然了,这是个好事。这么一来,不需要多费口舌,他就会站到您这一边来,而不是同太子绑死在同一条船上。” 这是徐知行一早同萧元景提过的“交易”,如今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没了伯恩侯府当助力,太子相当于断了一臂,萧元景对此是喜闻乐见的,可此事必然会将南云牵扯其中。 如今南云不情愿,那他也只能投鼠忌器。 见萧元景沉吟不语,徐知行忽而笑了:“我先前以为,您是有意拖着家父,想要就此再谈谈条件。可如今看来……您莫非是真改了主意?” 这话说出来,徐知行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一早就留意到宁王并非表面上那么“与世无争”,加之太子无能,阴差阳错地知晓南云的身份后,便想着将宝压在宁王身上。 可如今看来,事情倒不似他料想的那般了。 第097章 萧元景很清楚徐知行打的什么主意, 从一开始主动找来谈“交易”, 再到如今, 他心中跟明镜似的。 无非就是觉着太子无能,可伯恩侯府早就将秦王给得罪透了, 断没有倒戈到那边的道理, 所以只能将他给拉下水。 旁人总说徐知行这个人薄情寡义, 萧元景倒是真见识了,要知道他那亲meimei可是太子妃,可他也不管不顾的,丝毫不妨碍背后捅刀。 不过长远来说, 若太子事败, 届时遭殃的就不止徐知音, 连带着整个伯恩侯府都要受牵连。 他这也算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有几分眼力和决断的。 只不过萧元景可没准备事事依着他的意思来。 徐知行见萧元景不答,算是坐实了猜测, 顿时觉着荒谬得很。 先前他嫌弃太子无能, 任是怎么出谋划策也扶不起来, 故而选择了及时止损, 想要利用南云的身份做做文章,将宝压在了萧元景身上。 在他看来,萧元景平素里不显山不露水,可本事却是有的,再加上皇上向来偏袒,若是真下手去抢夺储君之位, 赢面还是很大的。 徐知行甚至都替他筹划好了路线,踌躇满志,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败在了起步——萧元景竟然要为了姜南云,弃大局不顾。 何其匪夷所思! 就算太子那个沉迷美色的草包,关键时候尚且知道以大业为重,怎么宁王这个平素里清心寡欲的,反倒着了道? 徐知行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料到萧元景他竟是个用情至深的。 “您……”徐知行简直不知说什么好,毕竟尊卑有别,心中想的许多话都是不能当着萧元景的面来说的,沉默片刻后叹道,“王爷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怎么做最好,为何非要放着平坦的捷径不走?” 若非是顾忌着身份,徐知行简直想问一问萧元景有什么毛病? 当初徐知行还在替太子办事时,心思都用来对付秦王,原本倒是势均力敌隐隐占上风,可总是会横生枝节,再加上太子不中用,数次闹到狼狈收场。 他起初是以为秦王有什么暗藏的势力,又或是身边有内jian,可数次排查